被下人按住的那名男子,眼睁睁的见他的夫人缓缓闭上双眼,逐渐没了气息。
他目眦欲裂,几欲发狂,使出浑身的力气,想要脱离两个下人的束缚,冲到台翌微身旁,对他拳打脚踢,跟他同归于尽。
然而那两个下人,身材孔武有力。他们牢牢的制住了那个男子,不让他有一丝一毫挣脱出去的机会。
台翌微终于爽完了。
他缓缓的从躺在地上的女子身上起来,勒紧裤腰带,舒服的长呼了一口气。
转头听到那个男子喋喋不休的谩骂,甚至已经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台翌微眼神发狠,冲上去就是一巴掌,打的那男子偏过头去,懵了片刻,嘴角都流出了几丝鲜血。
台翌微冷冷的瞧着他,目光阴森:“骂够了吗?”
那个男子眼睛红的厉害,他盯着台翌微的目光阴狠,似乎是要吃掉他。
台翌微嘴角闪过一抹嗜血的微笑,他抬手示意那两个下人:“去,把他的舌头割掉,扔到府外去。”
听完这话,那两个下人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似乎对台翌微如此残忍的行为已经司空见惯,并不吃惊。
他们应了一声,便把那个男人给拖下去了。
晏清紧紧的皱着眉头,光是听台清远寥寥几句话,她就已经想象到那对夫妻当时的绝望。
两人才刚刚结婚,而那个女子才刚刚怀有身孕,说不定出事的前几日,他们还在聊天打趣,孩子是像母亲多一点还是像父亲多一点。谁知不过几日时间,他们就要天人永隔,在绝望中慢慢磨去生的意志。
光想一想晏清都想一脚踹翻跪在地上的台清远,不仅他是一个畜生,他还生了一个小畜生。
“台翌微呢?”晏清厉声问道,“他在哪里?他现在在哪里?”
台清远终于避不能避,他再也坚持不住,老泪纵横,说道:“台翌微,此时正在府中,大人明鉴,他可没有犯杀人罪,杀害那些女子的事情全是我一个所为,与他无关,还请大人饶他一命。”
晏清终于忍不住一脚把他踹翻在地上,“这是你说了算的吗?”
门口的景瑜同样眉头紧皱,既然台清远一切都招了,那么此时也可把他捉拿归案了,只是事关重大,此人还需交于皇上,大理寺亲自审问,再把结果交给皇上过目。
现在还差最后一步,就是把台清源口中的韩先生给抓回来,景瑜可不信,有什么病需得用年轻女子的心血做药引,若真有那肯定是邪术,这一切的开始都源于那个韩先生,若不是他,这满京城女子也不必遭受如此无妄之灾。这人也逃不了干系。
景瑜出声问道:“台清远,你口中所说的韩先生现在身在何处?”
台清远老老实实回答,不敢再有一丝隐瞒。他说:“韩先生平日里每过三天或者五天,都会来给我夫人治病。他居无定所,因此谭某也并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寻常大夫何至于行踪如此鬼鬼祟祟?想来这人怕是并不简单,他接近台家,怕是也目的不纯。
景瑜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你且说说他的长相,他有何面部特征吧。”
台清远想了一下,立刻回答道:“那韩先生,右脚有些跛,似乎是右腿受过伤。他身材矮小,身形瘦弱,若非右脚有些跛,他的长相普通,便如路人甲乙丙丁一般,放在人群中也辨认不出来的那种。”
“那他可在扬州城居住?”景瑜接着问道。
台清远摇了摇头,“台某也并不清楚,毕竟三五日的时间,足够赶几十公里的路,他也可能是从几十里远的地方赶过来的。”
景瑜这边问着话,一旁等着的晏清却早已迫不及待了。
她生怕那台翌微听到动静,逃了出去。这若真让他给跑了,扬州城这么大,抓他又要费一番功夫。
见景瑜问完话,晏清便立刻说到:“是不是要先把台翌微给抓住?”
金玉颔首,他大踏步的走出去,走之前警告台清远,待在书房不要动,门口有他的人把手,让他不要动别的歪心思。
他们三个人又去了台翌微的院子。
等他们到的时候,优雅明秀的小院变得乱糟糟的,小院里一个人也没有,静悄悄的。
晏清心道:该不会是让台翌微给跑了吧?
景瑜立刻派侍卫去问守在台府大院门口的侍卫。谁知得到的结果却是,没有任何人从台府里出去。
难道是翻墙跑的?晏清四处搜查了一下小院的墙壁。只是这小院位于台府里面,翻了墙之后还是台府,除非他能从屋顶上爬出去,否则他还是应该在台府里没跑才对。
景瑜脸色不太好看,他下令侍卫四处搜查,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台翌微给搜出来。
侍卫们领命而去,一瞬间整个台府鸡飞狗跳,有台府的奴才和奴婢受到惊吓尖叫的声音,有想要阻挠他们的人被侍卫狠狠一推发出的叫喊声。
晏清在一旁等的着急,她刚想跳出去跟着一同寻找,站在他身旁的君洛立刻便按住了她的手,制住了他的身形。
晏清疑惑的回头望去,看见君洛的眼中写满了担忧,他轻声说道:“不要去,晏清,会有危险。”
晏清立刻安抚性的朝他笑,对他说道:“没事的,君洛,不要担心,我命大,不论别的,就我这逃命的本事,我若认第二,绝对没有人敢认第一。”
君洛仍然抓紧了她的手,见她意志坚定。便拉着她的手一同出去,意思是想要跟晏清一起去。
晏清低头,看了看君洛紧紧抓住她不放的手,不禁失笑道:“好吧,那我们一起去。”
这人可真是倔得厉害,那就随他吧。
景瑜从他们身后追来:“喂,你们两个,总不能丢下本皇子一个人在这里吧,本皇子要是遇到刺客,受到危险,谁来保护本皇子?本皇子要是受伤了,你们一个个都难逃责任。”
晏清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谁让你一点儿花拳绣腿都不会,平日里让你多练练武,强身健体,结果你呢?只会抱着个书啃,你学会啥了?让你抓兔子,你连个兔子边儿也没摸到,别跟着我们。”
晏清颇为嫌弃的说道,“去去去一边去,别跟着我们,拖我们的后腿。”
景瑜:“……”
听到这儿,君洛拉住晏清的手微微收紧,他看了晏清一眼,目光温润,眼中有掩饰不住的笑意。还好,他不是会拖晏清后腿的人。
景瑜神色颇为委屈,但仍是维持着皇家子弟的威仪。
他整了整衣领,负手跟在他们身后,暗自嘀咕道:“要不然我喊你们来干什么?”
晏清耳尖听到了他的小声嘀咕,立刻顿住脚步,拉长声音问道:“你说什么?”
景瑜瞥了她一眼,径直从他们身旁走过。
“本皇子突然想到,我们可以先去问台清远,他一定比我们更了解他的儿子。”
晏清立刻没好气的说道:“那台清远巴不得他儿子赶紧逃了,你没听到他话里话外都想为他儿子脱罪吗?如今台翌微真的逃了,他又怎么可能把他的位置告诉我们呢?你是不是傻呀?”
无端挨骂,景瑜“哼”了一声,说道:“那你说我们要去哪里找台翌微?”
晏清看了一下台府的院墙,台家财大气粗,连院墙都建造的比别人家高了几尺,那台翌微不过一个酒囊饭袋,他再厉害也不可能翻过院墙去。
想到这儿,晏清肯定的说道:“台翌微跑不远,他一定就藏在台府里,他对他爹的做法了解的一清二楚,他也知道我们的身份。如今见我们气势汹汹的找来,便知道东窗事发了,既然他做下了那些恶事,便该知道这件事情里,他也逃不了干系。这男人忒是胆小,如今他像是丧家之犬一般,哪有半点当初割人家舌头的魄力。”
景瑜不置可否。他暗忖了片刻,说道:“本皇子觉得那台翌微有可能去找他的娘亲去了,说不定最后一刻他在跟他的母亲告别。我们不妨去台清远的夫人的房间里去一遭,说不定台翌微就在那里。”
晏清心想,方才君洛说,台清远身上沾有尸气,台清远也没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此时正好去台清远的夫人的房间里细查一下,难道台清远或者是他夫人的房间里,还有年轻女子的尸体,没来得及扔出去吗?
于是晏清附和地点了点头,道:“也好,不知郑台清远和他夫人是否是在一一个地方?还有台清远他关押年轻女子的房间,以及他给那些年轻女子放血的房间,你们都去查看一下,是否还有无辜的女子还活着?若真还有,我们先救她们出来再说。若有未来的及处置的尸体,也需通知他家人前来认领,带回去处理了。”
就在这时,从台府的后院的方向传来了一阵喧嚣之声,紧接着有人高喊一声:“殿下。抓到人了,台翌微在这里。”
三个人立刻赶过去,果然看到台翌微一脸狼狈地蹲在地上,一边抱着脑袋,一边惊慌失措道:“不要抓我,不要抓我,不关我的事,全是我爹干的,你们去抓他去,别来抓我啊!”
晏清可终于明白了,为何初见他那天这台意为如此怕她?初初靠近她时,台翌微笑的一脸色眯眯,脸上还带着势在必得的决心,谁知听旁人说起她的身份之后,便如丧家之犬一般,慌忙逃跑了。原来,他是做了亏心事呀,心中胆怯,自觉不敢面对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