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茄子炒蛋2021-03-29 23:293,370

  景瑜走了。

  晏清静静的站在那里,无声地看着杨天龙和杨氏的尸首,她的背影看起来无比寂寞。

  秋风吹过窗外一片槐树的树叶,晃晃悠悠的飘荡进来,沿着无形的轨迹缓缓坠落,将落未落之时,又一阵秋风吹来,那树叶又被吹的悠悠飘起,一下子落在了晏清的肩膀上。

  君洛走上前去。替她把那片寂寥的树叶拍掉。他的手像从前无数次一样轻轻地握住了晏清的手,晏清的手下意识到把他的手给握紧了。

  君洛抬眼看向晏清,他的眼中闪过万分的疼惜。他轻轻开口:“晏清。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有我呢。我会是你的依靠。”

  晏清低垂着眼眸,长长的眼睫,覆盖在她漆黑的眸中,让人瞧不清她心中眼中的情绪。

  良久之后,她终于听到晏清开口,她的声音听起来沧桑且寂寥。

  她说:“君洛,从此之后,我再也没有爹和娘了。”

  君洛听到这句话,心口猛的一疼,他实在忍不住,一把将晏清拥入怀中。他的声音中闪过他自己也没有察觉的颤抖:“晏清,想哭就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一些。”

  然而他怀中的晏清过了半天之后,也只是静静的站着,没有任何动作。这让君洛更加难过。

  这时,君洛突然想起他刚刚藏起来的令牌。他轻轻地推开晏清,从怀中掏出了那块令牌,方才时间紧迫,情形所逼,他还没来得及细看,便匆匆的把它藏了起来,如今终于有功夫可以把它拿出来,光明正大的细细查看一番。

  见到君洛手中那个不符合他身份的令牌,晏清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她的声音也取了一次波澜,她问道:“君洛,这是什么?你从哪里得到的?”

  君洛细细的跟他解释:“是方才皇上一直站着的位置后。墙上挂着的一枚令牌。这个令牌头朝下挂在后面。它是被强上的倒刺扯住了。这个令牌,我一眼看着,便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想必应当是前来刺杀的杀手留下的。”

  君洛又把他的分析全都告诉了晏清。

  晏清的脸上终于起了变化,她颦着眉,仔细地观察着君洛手中的令牌。只见上面刻着繁复的花纹,料子是用珍贵的黑铁制成,这东西一看便价值不菲。

  晏清又仔细的翻看了一下,她拿在手中,细细的一每一寸每一寸的用手摩挲着。

  这个玉佩的正反面分别有不同形态的麒麟的标志,晏清看的仔细,她一边看,一边心中逐渐的往下沉,麒麟乃是大金皇族才能佩戴的标记,是皇家的图腾,平常百姓甚至贵族也是没有资格拿它用作雕饰的。

  她把玉佩放回了君洛手中。眉眼之间逐渐变得阴沉,就像黑云沉沉,风雨欲来。

  “景瑜,我绝对饶不了你。”

  晏清的声音带着刺骨的寒意,仿佛刚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这一次她彻底被伤透了心。从前他们的那些情谊,全部都化作过眼云烟,晏清忍不住冷笑。

  既然人心易变,情难长久,那就别怪她做的更加绝了。

  晏清一面觉得怒气滔天,一面又觉得心中悲哀无比。她从没想到,青梅竹马,曾经的青梅竹马,如今居然全部变成了过眼烟云。

  杨天龙他待景瑜的好,也被他转瞬丢在脑后。曾经那么一个温文尔雅的少年,不过一夕之间,居然变得如此心狠手辣,让她十分陌生。

  这种认知让她难过的想要落泪,然而轻轻的眨一下眼睛,却再也没有一滴眼泪流出。

  方才,她已经流进了她所有的眼泪。尽管心中酝酿着快要吞没人心的悲哀,然而她的眼睛只是酸胀,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

  “晏清,你看!”

  这时,她身旁的君洛突然出声道。他把那块黑玉令牌竖了起来,指着一侧急切的对着晏清说道。

  晏清不明所以,顺着君洛的手势看过去,却仍然什么都没看见。君洛于是把那块令牌举到了晏清的眼睛,竖起来令牌,跟她说:“晏清,你再看一遍。”

  晏清方才只查看了令牌的正反面,并没有查看这块令牌的侧面。她以为不会有人在令牌的侧面刻上字,那样不仅操作起来极难,而且是有不祥的寓意的。

  晏清接过玉佩,顺着窗外投进来的日光。仔细的观察起来。再仔细看一遍,她居然真的发现了一丝端倪。

  那块黑玉令牌的侧面上居然刻着一个极其微小的小字。若非不是凑到跟前根本就瞧见不得,方才晏清没仔细瞧这,仔细一瞧,立刻她就震惊了。那一个小字赫然是一个字“信”字,是信阳王。

  晏清立刻惊声道:“是信阳王。”

  她对上君洛的眼睛,君洛的眼神中同样也闪过震惊之色,不错了,信阳王是先皇的弟弟,按照辈分,景瑜应当喊他一声皇叔,他同样身为皇族之人,这麒麟之图案,他理应也有资格使用。

  晏清的眼神中立刻闪过一抹愤恨之色。居然是信阳王。

  难道真如景瑜所说,是他的后宫中被信阳王安插了眼线吗?

  想到君洛之前的那一刀之仇还没有报,晏清咬牙切齿的说道:“信阳王,杀父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总有一天我要亲自取你项上人头。”

  晏清把那块令牌收拾好。紧接着她把杨天文和杨氏的尸首清理干净,又亲自给他们换了一身干净整洁的衣服,便又重新跌坐在凳子上,发起呆来。如今,按照景瑜的说法,杨天龙和杨氏此时应当是在大牢里的。

  在先皇的遗旨中,他们说要被杀头的,因此如今他们就算是死了,众人也只会把他们当成罪犯。将军府也不能举办丧事,晏清也不能为他们披麻戴孝。

  想到这里,晏清的眼眶又有些酸胀,然而却始终没有眼泪流出来。

  她又呆坐了一会儿,傻傻的看向了君洛,问道:“我是不是应该把他们给埋了?”

  君洛心疼的蹲下来,和她对视,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她的脸颊,把她垂落在额上的碎发又别回了耳后,说道:“晏清,先要准备棺材。然后再选一个风景优美的地方,趁着夜深人静。把他们二人的尸首给运过去。我们只能偷偷的这么做忘,不能引起别人的注意。否则你会有危险的。信阳王竟然敢对他们下手,想来他对你也并不会手软,晏清你要当心呀!”

  听到君洛又提起信阳王,晏清的眼中又闪过一丝愤恨。她咬牙切齿,恨不得生食其肉,生锬其血。

  然而,此刻的她根本不够强大,也没有任何办法能够与信阳王做对。倘若真的要把他扳倒,以她的功力还远远不够。

  毕竟信阳王身边还围绕着许多高手远在他的武功之上。

  十几次,晏清立刻觉得心底有无限的悲哀蔓延开来,汹涌的仿佛要将她淹没一般。

  “居然如此,”晏清自言自语的说道:“那我就毁掉你最想要最想得到的。”

  信阳王不是最想得到皇位吗?如今皇位在景瑜手中,那她就帮助景瑜把这个皇位坐稳。她就不信在朝堂之上,她不能把信阳王给扳倒。

  她决定了。

  晏清从凳子上“腾”的一下站起来,她以手握拳,重重的砸在桌案上,坚定的说道:“君洛,我要入朝为官。”

  说罢,丝毫不管君洛的反应如何,抬起脚就往外走,她要去棺材铺里,给她爹娘买棺材,总不能一直这样把他们放在屋里吧。

  买了棺材在使唤几个人,趁着夜深人静。偷偷的把她爹娘运出去。

  晏清记得杨天龙生前最喜欢去青城山山脚下旁边的小河旁,钓鱼。他说他最享受那种惬意的生活,钓鱼的时候可以什么都不用想,不用烦国家大事,家宅那院也不用操心谁和谁又看他不顺眼,参了他一本,更不用提心吊胆的伴在君王左右。这明明是他最想要的生活,只是不知为何,他却总要摸爬滚打的,在他最讨厌的生活里辗转反测,欲逃离却不能,想要终止却毫无办法。

  那就把他们俩站在青城山吧,那里风景秀美,山清水秀,更重要的是靠近杨天龙最爱的钓鱼的那一条河边。君洛说的对,确实只能把他们两人的尸体偷偷的运出去,不让任何人发现。

  想到这里,晏清觉得眼眶又一阵酸胀,然而她却把后背挺的笔直,不让任何人看出他她的难过。

  令她意外的是,她听到身后轻轻的脚步声,不远不近不近的跟着她,不用回头晏清就知道,那一定是君洛。

  或许他想给她单独的空间,让她能够好好的消化这件事情,晏清原本以为,她方才说出那那番前无古人的话语之后。君洛会惊的掉了下巴,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他几乎毫不犹豫地看到晏清出来,并立刻跟上了她。

  晏清在他眼中,她便是万能的运势,做官也不在话下了。

  突然晏清停住了脚步,她想等着君洛走上前来,然而随着她的脚步的停止,身后那个脚步也停止了,君洛也没了动静。

  晏清立刻觉得有些生气。她转过身大步走过去,一把牵住了君洛的手。拉着他便继续往前走。

  君洛的手立刻回握住了她娇小的手掌,晏清不用抬头就能猜到君洛此时的表情,一定很是心满意足。

  君洛确实是心满意足,甚至有些不分场合的带着欣喜。在他的记忆中,这是晏清第一次主动来牵住他的手。

  他觉得意外,也觉得受宠若惊。他十分享受这种感觉,一言不发到默默跟在晏清身后,任由他拉着,这是一种被依赖的感觉,被晏清依赖,君洛觉得很欢喜。

  走了许久。前头的晏清突然闷闷的说了一句:“我就只剩下你了,你不能抛弃我,倘若你也离开我,那我真就什么也不剩了。”

  君洛的嘴角微微勾起,皎洁的月光照在两人身上。为两人度了一层神圣的圣光。他抓紧了晏清的手掌,仿佛是在保证又仿佛是在立誓,认真的说道:“我绝对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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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夫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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