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你醒醒Boss！你没事吧？”
耳边清悦的女声将韩如玉从无边的噩梦中唤醒，她费力地睁开眼睛，看见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卧室，而床头边站着一抹窈窕的身影。
“绯？”她轻唤，认出对方正是自己的影侍之一，不过二十岁出头的年纪已拥有甲贺派中忍水平的日籍少女——绯。
“Boss你醒了？感觉好点没有？”绯扶着韩如玉坐起身。
“嗯！”韩如玉看了看四周，“我怎么会在这？”
“回禀Boss，刚才我奉木莲小姐之命去研究所拿药，结果到达别墅门口后敲了半天门也不见有人应答，我心下担忧……呃……便自己开了锁，结果一进来就看见你昏倒在小客厅的窗前，所以就急急忙忙地将你抱上楼，又喂你吃了药。”
“谢了！”韩如玉疲惫地点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随口问道，“对了，绯，前一阵子我着手准备回S市时一直没见到你，你去哪了？”
“呃……我……“绯一愣，下意识撇开眼眸，闪烁其词道，”我去执行其他任务了。”
“其他任务？是什么？”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异样，韩如玉眯起眼睛。
“是……是……““想清楚再回答，你该知道我只听真话。”韩如玉柔声细语地说道，但语气中自有一股威慑力。
虽然身为RestLife的幕后大股东，韩如玉平时并不怎么过问组织内部的事务，但绯今天这种表现无疑泄露了她已碰触到了自己的某项禁忌。
“……”知道无法对韩如玉说谎，绯跟算闭口不答。
韩如玉却不肯轻易罢休，注意到女孩右手一直有意无意护着左腕，她二话不说，直接拽过绯，扯下了她的黑色羊皮手套。
“啊！Boss！”
“嘶——”
绯尖叫，不是愕然，而是那种忍受不了的痛呼。
而当韩如玉看到她掩盖在手套下红肿不堪的手腕，以及上面的伤口时，更是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虽然伤口已被缝合，但那骇人的长度以及密密麻麻的针脚无一不显示着伤口造成时是怎样的深可见骨。
“你……去过风生水起了？！”韩如玉眼底闪过一丝疼痛，随即狠狠地瞪向脸色苍白的女子。
这些年，RestLife不是没派人潜入进风生水起内部调查副帮主的真实身份，可无论派去的人员如何精锐，行动细节如何完美，到最后总会因身份暴露不得善终。
为此，韩如玉特意下令RestLife旗下任何一名杀侍、影踪都不许再踏入风生水起半步，没想到蔷薇几人至今仍背着她偷偷在调查。
“你们这次共去了几个人执行任务？”韩如玉冷冷地问。
“六……六个，分散去了四个分舵。”
“除了你，其他几人呢？”
绯的脸色越加惨白，近乎透明，“回禀……回禀Boss，除了我，其他的都没能回来……我是奉命伪装成一个刚入行的酒家女，前去勾引风生水起位于澳门分舵的舵主，并做了他一段时间的*……他……他最后是看在……我的第一次给了他的份上，才留下了我的命，只废了一只手。而其余的人……连……连尸体都没有找到。”
韩如玉冷冷地睨着绯，不温不火地问道：“看来你们这次的牺牲还是一如既往地大，有换回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吗？！”
绯单膝跪地，颤着声答道，“属下无能，只探到风生水起内部传言正、副两位帮主这些年均不再涉及帮中事务，连副帮主也正在寻找传位之人，隐退之意明了，亦很少在帮中现身……所以，属下至今也探查不到其真实身份。”
“既然如此，”韩如玉双手紧握成拳，牙根咬得咯咯作响，终于克制不住咆哮道：你们这群笨蛋有是何苦呢！风生水起是个怎样的帮派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作风毒辣，目无王法，逆其者亡，你们何苦一再以身涉险枉丢性命？““Boss请息怒……”
“别说废话，你告诉我，这次的任务是谁派遣的？蔷薇、木莲还是罂粟？”
绯低头不语。
“说！”韩如玉一掌拍在床头柜上，下一秒血气上涌不住地咳嗽起来。
“是……是蔷薇小姐……”绯看见韩如玉嘴角隐隐透出血迹，心下一惊，连忙冲进厨房倒了一杯水，又洗湿一块毛巾跑回韩如玉身边，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下水。
“拜托，Boss求你不要生气，你现在的身体不可以动气啊！”
过了好一会儿，韩如玉才缓过气，用毛巾擦去咳出来的血，有气无力地说：“我知道了，你回去吧！这段时间好好休息，在左腕的伤没有痊愈之前，不许回RestLife做事，违令者按组织内部规定处罚！”
“是……属下遵命……”绯担忧地看着韩如玉虚弱的容颜，唯唯诺诺地说道，“千错万错都是属下无能，属下以后一定谨遵Boss教导，不敢再有违令之意，所以……请Boss不要再生属下的气了，为属下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走吧，我没有生你的气。”韩如玉朝绯挥挥手，示意其离去。
她是生气，却不是因绯等人损失惨重却无功而返，而是气又因为自己，害得无辜之人牺牲了性命。
抬手，指尖轻柔地摩挲着翡翠戒指冰凉光滑的表面，韩如玉笑得恍惚而凄然，“呵，阿笙啊，因你当年的一句话，我的余生要背负多少命债？患上血癌，怕就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吧！你一个人在下面寂寞吗？等命绝了，债清了，我就来寻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