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你确定？”
雾君凡挑起剑眉，郑重其事地点头，“确定！虽然她的容貌变了，但我从看到她的第一眼起便知道她就是梦，和她相处的越久，这种感觉越是强烈，所以我才会不择手段地将她从韩如鸿身边夺过来。”
“可是……夺过来你又准备做什么呢？”
“做什么？当然是把她娶到手，然后绑在身边一辈子好好疼惜咯！”雾君凡理所当然地说。
吕湘伊握着茶杯的双手微微颤抖，“好好疼惜？你拿什么好好疼惜她？芙姨那关你能过得了吗？她三年前之所以bi梦离开，就是因为算出梦正是你命中的情劫，你若执意要和她在一起，必死无疑啊！”
“不要再和我提命！”像是被针扎到了心头的痛处，雾君凡脸色骤然一寒，鸷冷眸光如出鞘冰刀，“要娶梦的人是我，与别人何干？妈三年前的一切所作所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
吕湘伊无奈地摇头，“君凡，你不该怪芙姨，她终究是为了你好，敢问天下有哪个母亲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
“呵，为了我好？”雾君凡冷嗤着打断吕湘伊的话，“为了我好？她就让我过了三年行尸走肉的日子？！梦不只是我的情，她更是我的命啊！没有她我怎么活得下去？如果和她在一起我会丧命，那就丧命好了——死，总比生不如死要好！”
“君凡，你这孩子怎么……”
“够了，表姐！如果你害怕会因我和梦的事得罪妈，那你就离开好了，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反正梦现在的身份是韩家二小姐，一个家世地位都与我般配得无可挑剔的女子。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妈绝不可能知道。”
吕湘伊垂下眼帘，贝齿无意识地咬着唇瓣，“君凡，你太小看芙姨了！我不是害怕因为你和梦得罪她，而是害怕梦再受到伤害。她已经够可怜了，如果留在你身边注定要伤痕累累，那我宁愿她嫁给那个韩如鸿，糊里糊涂地过完这一生。”
“不可能！”雾君凡双手紧握成拳，指关节咯咯作响，“她是我的，韩如鸿抢不走，任何人也抢不走！我不会让她再受到半点伤害，三年前我保不了她，三年后的今天，我就算豁出这条命，也会护在她身前为她抵挡一切！”说罢，不等吕湘伊开口，转身径自走出后门。
“君凡，唉……”吕湘伊看着雾君凡挺拔刚毅的背影，柔美的脸上，愁云惨淡。
——人生如雾，你如梦————
不出雾君凡所料，韩如玉果真在花房。
隔着冰蓝色的玻璃门，他看见女子纤细修长的身影立在花海中央的石道上，偶尔有微风袭过，花树摇曳，沙沙作响，几片花瓣纷扬飘落，像精灵般栖息在她的肩头，衬得那背影飘渺恍若下一秒便会烟消云散。
“玉儿，你在看什么？”内心不自觉涌起一阵恐慌，雾君凡推开玻璃门大步朝韩如玉走去，一把将女子拥入怀中。
韩如玉全身一颤，低着头轻语：“这里……好漂亮……”
“喜欢吗？”健硕的臂膀揽上女人纤细的腰肢，另一条则紧紧环抱住她的肩膀，雾君凡霸道地将韩如玉禁锢在自己胸前，嗓音低沉中染着难以言喻的魅惑，“你可以将它当做是专门为你而建的，宝贝。”
“……谢谢，我很喜欢。”韩如玉扬起淡笑，微微挣扎了一下，说，“拜托，别抱这么紧，你快勒得我不能呼吸了。”
“不要！”雾君凡断然拒绝，埋首于韩如玉发间，双臂不仅不肯放开反而抱得更紧。
“君！”韩如玉无奈，像面对一个不讲理的小孩，“其实你把我骗到这是想勒死我，然后埋在这里做花肥的对不对？”
雾君凡面露惊恐，“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我怎么可能这么做！”
“那你放手，干嘛勒得我这么紧。”
“因为你会……”雾君凡不清不楚地咕哝了一声。
“嗯？你说什么？”
“因为你会消失不见……”这次，男人的声音稍稍响了一点，但语气中的孩子气更浓。
韩如玉一愣，才后知后觉雾君凡环抱自己的双臂竟在微微颤抖。她回过身，单手抚上男人俊魅的脸颊，淡淡地笑道：“傻瓜，感受到没有，我就在这里，是真的，有体温，不会变成轻烟，也不会消失不见。”
“我很害怕，害怕你只是幻影，是我思念成痴后大脑自出现的假象，害怕只要一个转身，或者在某一个醒来的清晨，你就会突然消失不见。玉儿，我真的很害怕……”
韩如玉安静地凝视着雾君凡，入目的眸光漾过浅浅的水波，有种动人的迷蒙。抬手，指尖柔和地抹去男人眉间的皱痕，她笑得如月色般静默温柔，“傻瓜，你没有疯，我也不是幻影，我真的为了你离开了旧金山，抛弃了韩家的一切。所以，你欠我一生的幸福，在我没有得到幸福之前，你不可以疯哦！”
雾君凡哽咽，展臂再次将韩如玉拥入怀中，只恨不得能将她揉入骨髓，自此合二为一，天涯海角永不分离。
“宝贝，我答应你，我会用一生来给你幸福，所以也请你答应我好不好，这一生一世都不要离开我！有了误会要第一时间跑来和我对峙，听我解释；不开心了也可以打我，骂我消气，只是不要突然消失……好，就算你要赌气消失也可以，但一定记得留下信息，这样至少我可以去找你……”
韩如玉仰头，没有给雾君凡说下去的机会，以吻封缄！
月色倾斜，洒下一地银辉，夜风在花树间穿梭，带起花瓣凌乱飞扬。
花瓣交相轻舞得缠绵，相拥立于花海中的男女吻得更缠绵。韩如玉微微睁开眼，瞳孔深处倒映着苍白的月光、纷繁的花瓣，却似没有交点，空茫成一片静寂。
好像好像！
今夜，亦或是三年前自己离开的那夜，这个花房都是如此，旁人只看得到花瓣飞舞的繁华景象，却感觉不到那种浓郁得窒痛心肺悲伤在悄无声息地蔓延。
谢谢你，君！韩如玉在心底默叹：谢谢你当年救回了这些花树，让我在有生之年还能再次目睹这片繁华——红如胭脂白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