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韩如玉活了近三十岁有什么日子可以称得上是平静近乎幸福的，那除去双亲犹在、家底殷实的人生最初十四个年头，以及首次和雾君凡表明心意，搬进LoveHouse期待迎接腹中新生命的某段恍如隔世的光阴外，还剩下的就该属此刻了。
“宝贝，想不想和我一起进去？”
“呃……不用了，我留在这里就好。”
“不要啦，可能要花上两三个小时哦，留你一个人在这里会感到无聊的，我们还是一起进去吧！”
“真的不用了，我又不懂你工作上的运作，跟你进去开高层干部会议恐怕更无聊，我还是待在休息室喝喝咖啡，看看杂志等你比较好。”
“可是……”
“可是你个大头鬼啊！”这次，某粘得、ni得和刚煮出来的糯米团子似的男人刚一开口，吕湘伊便气势汹汹地走进来一把将他推出休息室，表情鄙视地说道，“都快大半个小时了，我说你一男人磨叽什么啊磨叽，所有的高层干部都在会议室等你了，不就分开个两三小时嘛，需要搞得像生离死bie一样？我看你千方百计想把玉儿拉进会议室不是担心她一个人会无聊，而是你自己一分一秒都离不开她！”
“表姐……”
“去去去！那个阿琛啊，过来把你BOSS拽到会议室去。喂！还有你，赶紧给我把总裁的样子做出来，别一副像是被主人遗弃的小狼狗似的……还看什么看，去开会呀！放心，你的宝贝跑不了，我会替你在这好好看着她，行不？”
好不容易将雾君凡赶进会议室，吕湘伊回到休息室，看见韩如玉已经伏在沙发上笑得直不起身了。
她坐到一旁的单人沙发上自顾自倒了一杯茶灌下，郁闷地说：“真是的，折腾了半天我口的干了，以前怎么就没觉得那臭小子有这么腻呢？我说那边趴在沙发上笑得跟朵向日葵似的小妞，你究竟给我表弟下了什么蛊，让他现在离开你半秒都像活不下去一样。”
韩如玉好不容易止住笑，无辜地眨眨眼睛，“湘伊姐，那关我什么事啊！是你表弟硬要把我拖到公司陪他上班，还规定他到哪我就必须跟到哪的哎，我也很无奈好不好！”
吕湘伊眯眼撇向韩如玉，“君凡说今天早上你又拒绝他的求婚了？”
韩如玉嘴角微微抽搐，咬牙切齿道：“那男人什么时候学会打小报告了？那能怪我吗？你见过哪个人早上醒来第一句话不是‘早上好’，而是‘嫁给我好吗，宝贝’？还每天定时定量年终午休，想乘我早上还没完全清醒的时候把我拐进婚姻的坟墓，门儿都没有！！”
“Oh，mygod！”吕湘伊按了按太阳穴，无可奈何地吐槽，“他这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现吧？玉儿，你就答应那小子的求婚，赶紧和他把证领了不行吗？免得他整天担心你会突然消失或者跟算不要他了。”
韩如玉指尖划过眉梢，像在不经意间拭去了一抹惆怅，“如果真的会消失不见或者不要他，又岂是一张结婚证书可以绑牢的？”
“但领了那张证，至少说明你有陪他走下去的决心，也能让他安心，不是很好吗？”
韩如玉垂眸，摩挲着咖啡杯的杯沿，轻声呢喃：“有些事，不是我有没有意愿，或者有没有决心就可以实现的，毕竟人活在这世上，有太多太多的身不由己……”
“你说什么？”吕湘伊听不明白，“什么身不由己？”
“不，没什么。”韩如玉摇摇头，语风一转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对了，湘伊姐，你作为总裁秘书，怎么不用跟着君参加公司的高层会议？”
吕湘伊摇头，“按理说应该是要的，但我现在处于‘预备退休阶段’，所以不再涉及公司事务，连自己手头的工作也已经开始慢慢交接了。”
“预备退休？”
“是啊，我当年进雾氏工作的时候就承诺自己四十岁那年一定要退休，然后环游世界，做想做却一直没做的事。”吕湘伊掰着指头，满脸憧憬神采飞扬，“再过几个月，我就要正式迈入四十大关咯！”
韩如玉微愣，这才想起吕湘伊似乎真的已经不年轻了，回忆起曾经和她还有张夕瑶一起在“总裁保姆帮”作威作福，呃……不对，应该称作兢兢业业辅佐总裁，对本职工作呕心沥血的那段光阴，嘴角不由自主浮起一丝浅笑。
这辈子呀，好歹认识了这两个姐妹淘，真好！
“那你走后谁来当君的秘书？”
“已经落实HR招聘了，但因为招的是总裁秘书，所以步骤上可能有些繁杂，不过相信很快就会有人员来接手。”
“总裁秘书招聘？”韩如玉心神微颤，某个想法在脑中一闪而过，佯装漫不经心地问道，“湘伊姐，雾氏通常聘用一名总裁秘书需要哪些面试步骤？”
“当然是先由HR专员挑选简历，选出那些在学历和工作经验方面都较突出的应聘者前来公司面试。与一般的职位面试不同，总裁秘书的面试共分三轮，每进行一轮便要淘汰一批应聘人员，等到第三轮终试时则由公司HR部门资历最深的几名高层对余下来的人员进行全方位的审核，挑出最后两到三名最适合总裁秘书这个职位的应聘者，交给君凡亲自决定……总之，这是一个极其严格又复杂的程序！”吕湘伊顿了顿，用下巴指了指门口王晋琛的位子，“就拿阿琛来说吧，他当年可是过五关斩六将整整拼搏了一个多月才有幸得到总裁特助职位的试用期哦！”
“这么复杂？！！”韩如玉故作惊恐，随即小心翼翼地问，“那……有没有人可以‘空降’到总裁秘书这个职位呢？”
就如同……当年的她！
“怎么可能！！这里可是轻雾帝国的第四十层哎——被外界称为‘紫禁之巅’的地方，你以为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随便驻扎进来的？”吕湘伊毫不犹豫地摇头，突然注意到韩如玉脸上欲言又止的神情，顿时恍若大悟，笑眯眯地问，“玉儿，你这么关心总裁秘书的面试步骤干嘛？难不成……你想当君凡的秘书？也对哦，这样你们不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出双入对，二十四小时形影不离了？”
韩如玉尴尬地牵了牵唇角，没有正面回答吕湘伊的话，接着问道：“那从古至今，难道就没有人‘空降’过吗？就比如某名应聘者没有经历过初试和复试，就直接破格进入了终试名单，而且在终试中的表现还不赖，以致最后雀屏中选……”
她尽量隐晦地将自己当年的“乌龙经历”概述了一遍。
吕湘伊沉思了一会儿，道：“按你说的这种情况虽然发生的概率微乎其微，倒也不完全没有可能，只是涉及到的人员层次太高了，一般人不可能知道，就算知道也不敢多言有异议。”
“什么意思？”韩如玉握着咖啡杯的手猛然一紧。
“唔……怎么说呢？轻雾帝国内有明令禁止‘裙带关系’，违令者一旦东窗事发绝对不会有好下场，但如果是HR的第一把交椅监守自盗，又或者是公司内部比其职位更高的人向他下达命令的话，要‘空降’一两个名额倒也并非难事。”
韩如玉蹙眉，试探着问：“什么叫做‘比HR的第一把交椅职位更高的人’？”她细细回忆，当年面试自己的HR总监明摆着是想把自个儿的外甥女安排到雾君凡身边，而且自己又与他非亲非故，所以‘夏掬梦’这一名字会莫名其妙出现在终试人员名单中不可能是其所为。
“笨！HR的第一把交椅是谁？总监级别的人物哎！能比他职位更高的除了身为总裁的君凡，还有不就是董事会里的人了嘛！就比如说芙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