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箫上仙说道:“欢雪上仙,久历江湖,想必也是对这个认识得更加深刻了。”
景幻雪说道:“知道了这些事情之后,凡事都加了小心倒是真的,就说这独坐莫倚栏吧,说是当年一练武之人,武功虽高,但不会游泳,同们师兄弟嫉妒他的功夫都高出大家一大截,可能会承袭掌门之位,于是就想要加害于他,但是又打不过他,便想了一个主意,大家都知道这个人有晚上练功之后,在池塘之畔倚栏静思的习惯,于是就用锯子把木栏锯断插好,并用与木栏同色的泥吧糊好,等到晚上,他练功之后倚栏休息之际,竟然没有提防,一下就翻到了池塘之内,溺水而亡。”
玉箫上仙说道:“古往今来,多少文人墨客都曾经是独倚凭栏,吟诗作对,可是听了这个故事,怕是吟诗作对以后都要和栏杆保持一点距离了。”
景幻雪说道:“这些都是自古以来,约定俗成的规矩,说起来就是想让大家多加小心就是了,正所谓杀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玉箫上仙说道:“既然如此,你还敢进入这破庙之中,就怕出现个什么阴险毒辣之人,把你给害了?”
景幻雪笑着说道:“玉箫上仙,怎么你现在胆子这么小了呢?正所谓一人不入庙,咱们又两个人,你又担心什么呢?”
玉箫上仙说道:“其实,我倒不是担心我自己,而是担心你。”
“担心我?”景幻雪疑问说道:“担心我什么?”
玉箫上仙说道:“欢雪上仙,自从咱们第一次见面,我心里便全都是你,这个你也是知道的,可是咱们俩在一起经历了这么多的波折,哪一次不是出生入死,险像环生,每一次经历危险之后,我都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再让你深入险境,因为你如果出了什么意外,我可真是独自难活。”
景幻雪笑着说道:“原来是因为这个,我可以告诉你,吉人自有天相,再说咱们都是仙界之人,这等小事,岂能对咱们有效,我只是觉得这古刹很是奇怪,如此残破的外观,里面竟然还有僧人深夜敲钟,真是让我无限好奇,你不想一起去看看么?”
玉箫上仙见劝说不动,只能任由景幻雪前去,于是只得跟在景幻雪的身后,见庙门虚掩着,于是轻轻一推,一起进了古刹之中。
景幻雪穿过庙门,进入古刹之内,往里看,这古刹的大天井里,好像有一个身影跪在那里,这让景幻雪和玉箫上仙不禁起疑。
景幻雪和玉箫上仙继续向前,在月光冷辉之下,看到在既破又滑的石板路上,直挺挺地跪着个人,这个人背朝着景幻雪和玉箫上仙,从背影之上,可以看到他长发披散,穿一身满是血污而又破损不堪的黑衣,但是却看不见他的脸,也分不情他是男是女,不过在这样的月夜竟然出现这样一个身影,还是让景幻雪和玉箫上仙很是吃惊,两人在心里纷纷猜猜:这究竟是个人?还是山里的妖魔?或者是古刹中的幽灵?
景幻雪和玉箫上仙面面相觑,相互用眼神示意:“这究竟是什么人。”两人都用眼神交流,示意要多加小心,于是轻轻来到这黑衣人的侧面,但见这黑衣人低垂着头,面对这前方的大雄宝殿,似乎有无限忏悔似得,一双手合十前方,好像在祷告一般,不过在惨白的月色之下,可以看到这双手是如此惨白,真比那惨白的月色还要白得可怖。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景幻雪看着黑衣人心中起疑,但见这人就跪在那儿,面对那黝黑慑人的大雄宝殿,直挺挺地跪在石阶下,一动不动,要不是偶而山风过处,拂动了他的披散长发,真好似一尊石像一般。
月影渐移,星光也越来黯淡。
月影斜移之后,在天井之里投下了一片黑影,那是左边一条屋脊投射在地上,而那原本很黝黑的大雄宝殿里,也不再那么黝黑,这时候,景幻雪隐隐约约,若有若无地可以看见那大雄宝殿之中,好像盘坐着一个人影。
景幻雪定睛观瞧,但见宝殿之内的那个人影没有头发,穿着一件既宽又大的衣衫,盘坐在那一动不动,不过这倒不是很奇怪,因为景幻雪见过很多得道高僧,都是参禅礼佛,一坐便是数日,也可以一动不动,可是令她奇怪的是,这天井之人为何深夜还要面对宝殿而跪,或者根本不是面对宝殿跪下的,倒像是对宝殿之内的人而忏悔一般。
景幻雪和玉箫上仙逐渐走到宝殿之前,看着这两个一动不动的人,好像时光都凝固了一般,真是让景幻雪有点心慌,于是看了看玉箫上仙,示意他上去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玉箫上仙看了看景幻雪,似乎在用眼神说道:“不让你来,你偏要来,这回可真是遇到怪人了吧。”
景幻雪有些嗔怒,心道:“这个玉箫上仙,是不是得意自己早有预料,而我却没有听他的劝告呢,我就偏偏不听他的,又能怎么样,他不问,我来问。”想到这里,她快步走到宝殿之前,双手合十,刚要说话,忽然听到天井跪着的黑衣人悲鸣一声说道:“师父——”
这一声悲号冲天而起,划破这破败古刹里的死寂,像一道闪电,像一声惊雷,震得景幻雪和玉箫上仙同时一颤,使得两人陡然一惊,景幻雪再看宝殿之内坐着的人,依旧是不言不语,一动不动。
月影不断地斜移,使得天井里的阴影,也不断地在伸张,在扩大,渐渐地,那一大片阴影笼罩了大天井里跪着的黑衣人,再看此人,一身黑衣加上阴影,如果不仔细看,很难发现天井之内里跪着这么一个人。
“师父,求求你饶了我吧,弟子知道错了。”那黑衣人忽然动了,但见他双手伏在地上,向着宝殿之内的人拜道:“师父,弟子不该私自下山,暴露师父行踪,弟子愿意受到各种责罚,但就是请师父不要将我逐出师门,师父,弟子求您啦,求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