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丽雅优雅地打了个喷嚏,像是一只小猫或者小狗。
她伸着懒腰从被子里踢出腿压在杰茜卡的身上,抱住了姐姐。“早安,姐姐。”她温柔地说,还用手指去刮杰茜卡的鼻子。不过杰茜卡动作更快地往被子里一撇,躲了过去。
“还早,都11点了,宝贝。”杰茜卡抹去眼角的泪,她假如不借助催眠药物或者酒精来睡觉的话,就会严重失眠。现在她的黑眼圈就证明了这件事。有所改善的好事是她不再酗酒。她总是沦陷在和普鲁斯恋爱的过往中,反复地推敲,回味。实际上,恋爱没有对和错,她和他都要负责任。
杰茜卡从薄被里伸出手抓住阿丽雅的腿去挠脚心,阿丽雅咯咯地笑起来,收回了腿。
从小到大,阿丽雅就依赖她,像她的小天使。她真羡慕妹妹可以无忧无虑,似乎永远没有烦恼。
“快起来吧。姐姐,别忘记了说好的活动呀?”阿丽雅把头靠在杰茜卡的肩膀上,用鼻子蹭了蹭她的耳朵。
“好痒。”杰茜卡笑了起来,转过身之前必须确保泪痕不会被阿丽雅察觉。于是抱住阿丽雅说,“姐姐好像忘记今天要做什么事了?对了,是要去花圃里浇花吗?开车去某个小城逛街?或许去超级市场购物?要不,去买比基尼?”
“哎哟,坏姐姐。”阿丽雅蜷曲在杰茜卡怀里,伸手去挠腋窝,“你故意的。”
杰茜卡怕痒,哈哈大笑着做出反扑,这下床上的挠痒痒大战不可一世地爆发,还延伸出枕头大战的剧情。她俩在楼上玩得疯狂,从床到地板跳上跳下,一点都不担心床会不会塌,以及楼下阅读的伙伴们,咖啡里会不会多加些粉尘。
十分钟后她俩停下的原因是玩累了,还出了一身臭汗。
她俩得要去洗澡。阿丽雅关上门的时候,杰茜卡从模糊的玻璃里看到妹妹逐渐发育的身材,禁不住吹了个口哨:“嘿,阿丽雅,身材不错!”
阿丽雅在水龙头下淋浴着,发出夸张地尖叫:“姐姐,你好色啊,偷窥我。”
“阿丽雅,你知道吗?”杰茜卡感喟道:“你长大了。再过不久就是你十八岁生日了。”
“姐姐准备送我什么礼物?”阿丽雅高兴地说。
“今天我答应带你去攀登皮拉图斯山,那儿有徒步圣地,还有绳索公园,保证会玩得很开心。”杰茜卡坐在梳妆台前,梳理巧克力色长发,凑近了脸看黑眼圈的严重程度,还花了1分钟寻找白发。她自嘲地说,“还不算很糟糕!”然后,她走到窗外朝远处的森林眺望了一会,这是她的习惯。
她常常在阁楼的窗户眺望远处,将此当成是一种压力的释放。她还要给在森林里的守护者,可能是普鲁斯释放一个信号。
——没有你,我也过得很快乐!
杰茜卡伪装坚强的背后,谁知道心中有多么痛。
她欣赏绿意盎然连绵不绝的森林,虽然没让她心中透明的痛楚减轻多少,但至少能分散注意力。在关上窗户前,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清新空气。
星矢屋所在地区的温度要比山下低很多。她希望每天都是愉快的,只有阿丽雅不离不弃,永远是她的宝贝。妹妹成年后是否也会碰到钟意的人,热恋,最终嫁给好男人,阿丽雅应该幸运和幸福。我得好好为妹妹把关。我的天,我想到哪儿去了。阿丽雅还未满十八岁。
杰茜卡回到床上,用胳膊肘支着膝盖,痴痴地看着玻璃里边妹妹的身影,嘲讽自己的思维运转得太快。
没错。阿丽雅不可能和她永远在一起的。好吧!阿丽雅也会有一个心上人,而我——杰茜卡却注定是伤心人。好极了,我士气高昂,如果这也算是激励的话?
阿丽雅在淋浴室里哼唱着歌,心情不错,偶尔能感染她的快乐情绪。杰茜卡真不敢相信,假设没阿丽雅在身边,她的生活会糟到什么地步。
“姐姐,你知道吗?泰伦斯失踪那么久了。迦罗德和坎纳瓦尔也外出很久,可还是没找到他,你难道就不担心他吗?”阿丽雅停止了唱歌,突然开始问问题。
“担心,可是弗兰科迪安守备官不让我去找他。”杰茜卡陡地内心不安起来,这些日子她的生活总是被负能量占据,就好像徒有躯壳的行尸走肉,灵魂早就被普鲁斯的辜负带走了。她竟然忽略了泰伦斯,尽管血姬说泰伦斯很安全,还长胖了。
“我看不出来呀?”阿丽雅表示了怀疑,“我觉得你一点都不关心他,好像知道些什么事……”
“别胡说八道,小心姐姐冲进来揍你。”
“姐姐是个大色狼。哼!”
杰茜卡陷入沉思中。泰伦斯如果回来,会把所有事情全盘托出,那时杰茜卡和血姬的计划成功机率就会大打折扣,甚至导致“阿喀琉斯之瞳”和血姬的猎魔小队反目成仇。
既然人类也同样有善恶之分,那吸血鬼难道就不能以善恶区分吗?她听说过有些血族只是以野外动物血液生存,甚至有的保留一部分人性,不肯伤害人类,宁肯在地下空间攫取老鼠为食。而帅小伙子卢西法是个狼人,她感觉他还不赖。
杰茜卡和普鲁斯的恋爱过程认识血姬,琴,珍妮,卢西法这群朋友,学会以理性的逻辑来思考问题。他们归属于黑暗,可是只对付坏人和恶人。
血姬是梵卓族公主,提倡食用医疗中心量产的血浆。杰茜卡亲眼看到过冰柜里储藏的袋装血浆,血姬给她看过上边的红十字标识,生产地是安特卫普市米丽雅道急救中心。
杰茜卡世袭了家庭责任和荣耀,那些圣廷战士曾经被教导,所有的吸血鬼和狼人都是邪恶生物,都应该被消灭。
事实证明这理论是错误的。也难怪有极少部分同样是血族和狼人身份的猎魔人总是被圣廷所不容许。那是处灰色地带。例如,刚加入血姬团队不久的珍妮,她的乔凡尼族男友约克•秋就是一位著名的吸血鬼猎人。他追猎杀人如麻的吸血鬼,吸取目标的血液为生。
想到这儿,杰茜卡有些不寒而栗。窗外仍阳光明媚,接近中午了,楼梯传来的声音打断她的思考。
有人上来了,狄克的敲门声传来:“嘿,姑娘们,如果不想错过美味的烤肉,就赶快下楼。我们下午不是有计划吗?你俩不想去皮拉图斯山吗?”
杰茜卡应了一声:“知道了,谢谢狄克。”
“不谢。”狄克重重地脚步声从楼梯离开了。
“阿丽雅,你得快点了。姐姐还想冲澡呢。”杰茜卡走过去敲玻璃门。
“知道了。可是我刚洗头呢。”阿丽雅调皮地挑衅,洗了快半个小时了,还刚洗头?这个小滑头。
一声尖叫,“姐姐,你要干什么?”阿丽雅发出夸张地叫喊,“天哪,你想要干嘛?”杰茜卡在极短时间里脱光,打开玻璃门,冲了进去。
而楼下,喝着咖啡的狄克,端着一锅蘑菇炖野鸡的桑尼走出厨房一脸茫然地看向了天花板。弗兰科迪安叼着一支雪茄,正摆弄着桌子上的烧烤炉,很是无奈地摇头。
利奥在抽屉里翻找高脚杯,提着一瓶红酒,用见怪不怪地语气说:“她俩又在闹腾什么?不饿吗?”
狄克放下咖啡,幽默地耸耸肩。
杰茜卡姐妹是团队的烦恼,也是他们的开心果。不可否认她俩总是给大家找来乐子,有些精彩的点子让生活没那么乏味枯燥。大家都认同这一点。
“今天尝试烤肉。”弗兰科迪安用大显身手的语气说。
他打开烧烤炉的开关,往平底锅里倒上浓郁的橄榄油,刷了刷锅底,皱着眉头说,“真希望迦罗德带着泰伦斯回来和我们一起喝啤酒吃烤肉。但愿泰伦斯没事。”他凝重的神态,让在场伙伴们的心情跌落低谷,有点沉闷。
泰伦斯失踪两个星期了。迦罗德和坎纳瓦尔还没有找到他,似乎凶多吉少。只是他们还不肯承认。按照程序,迦罗德会向圣廷报告,他们又失去了一位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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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喀琉斯之瞳”的队员们谁也不能拒绝巍峨险峻的皮尔图斯山,特别是那里有龙的传说。圣廷的勇士们更加向往探险。
团队里弥漫着一些失落情绪,是由于泰伦斯的失踪带来的,杰茜卡心知肚明,她很努力地协调并且淡化负能量。他们乘坐世界上最陡的齿轮轨道登山列车攀登,红色漂亮的车厢里坐满了欢欣鼓舞,热情高涨的旅客。
巍峨的山峦,高地,草地与野花,蓝天白云完美地结合在一起,组织成眼前的美景。
铁路在海拔5364英尺戛然停止,留下了更多徒步空间,给攀登的人们浏览山的伟岸耸峙,湖的婀娜多姿。皮拉图斯山顶峰的最后6995英尺,等着他们去征服。
对于“星辰之傲”的战士,这根本不是难题。高海拔的缺氧状态只是暂时带来晕迷,可美不胜收的风景,谁都不想错过。
植被覆盖的山坡,茂盛多姿的一丛丛高山雪绒花点缀在绿色海洋中,卢塞恩湖像美丽的女子静静地躺卧在群山环抱中,波光粼粼;山下的古典小城美得让人惊叹,罗伊斯河宛如天神织出来的围巾将卢塞恩分成两半,一半时尚,一半返古。
在列车停站后,攀登的过程中,阿丽雅和杰茜卡最喜欢的是那些快乐的土拨鼠扎堆在人们的脚下讨要食物。
这要感谢做足了功课的弗兰科迪安守备官,他让大家都在列车站的商店购买了啮齿科动物食物——胡萝卜、花生。
土拨鼠乖巧,灵活,接受着善意的游客们抚摸,有的胖乎乎地似乎应该减肥了,蠢萌蠢萌,屁颠屁颠地过来,有的还小小的趴在妈妈的背上,眨着小眼睛,可怜兮兮地伸出爪子。
人类和大自然动物的亲近,和睦相处让山坡上到处洋溢着欢快的笑声。
杰茜卡温柔地爱抚着脚下的土拨鼠,心里暗骂了一声:让爱情见鬼去吧!她观察四周,人们忙碌着给土拨鼠喂食,狄克还试图将一只土拨鼠抱起来,只不过那只土拨鼠敏捷地从胳膊上跳开了。
她离开和土拨鼠玩耍的阿丽雅,在距离8码远的位置掏出手机按下了一个重拨键。
“公主,打扰你。我想问一声我们的计划何时进行,哦!其实我更想问泰伦斯过得好不好,什么时候能回来?”
“什么?噢,好吧!”
杰茜卡简短的电话极快结束,她往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注意。
不,还是有一个。弗兰科迪安守备官就在她背后更远的地方看着她。大概有十米远,她有点慌张,马上掩饰地挥了挥手。弗兰科迪安正抽着从古巴网购的雪茄,像是一位山地游击战的指挥官,慢悠悠地转移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