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姬并不是逃跑,在悬崖上像是在平地上走路,反而悄悄冲向狼群后方。她的身影在山崖上的轨迹一闪而过,打算去对付罪魁祸首督军雷塔克。他一直还没有出现。
东方的用兵之法有句话叫做:“擒贼先擒王!”先干掉督军雷塔克,邪恶图腾就群狼无首,是直接根除祸患的良策。
山崖上的狼群没有发现行走在悬崖边的血族公主。
她不放心,回头急切地看向石屋那边,刚好瞅见克莱尔的身影落下悬崖,可是她没有看到鲍伯和杜普跳下去。她充满怒火的眼瞳变得血红如岩浆,又走了小会,听到悬崖上风送来的声音。
“酋长,他们被围在崖边。那个血族公主也在,可是奈法尔跑了。吸血鬼们溃败了。”
“该死的,早就该斩草除根。”一个狂妄粗鲁,嘶哑的嗓音传来。
血姬从山崖上猛地一跃而起。
惊叫声迭起:“吸血鬼!”“保护督军大人。”一时间场面混乱,枪声大作。
狼人感觉到了血姬的存在。在半空中,她的冲锋枪扫射出怒火般的子弹,倏地卡壳,子弹用光了。
一个魁梧威猛,体形巨大的成年男人立刻变身黑色毛发的狼人,从左眼到鼻唇有恐怖的刀疤,令他显得异常的狰狞,嘴角阴森地笑着。他迅速地转移,藏身在那些狼人身体后边。
血姬射出的子弹只射中几名狼人战士。凶悍的战士毫无畏惧的冲上来挡在雷塔克跟前。
雷塔克嘲笑:“血姬,胆子不小,敢只身来杀我呀?!”
血姬的脚尖落在一头狼人肩膀上,晶红插在狼头里,血喷溅而出。她默念咒语,两头扑向她的狼人燃烧起幽兰火焰。
红光一闪,晶红奇快无比地穿透一个狼人的胸膛,飞向雷塔克。雷塔克猝不及防,只好一歪头侧身躲过致命的位置,匕首插在他手臂上。他狠狠地拔出晶红,“你还有什么办法都使出来吧,小贱货。别让我活捉,我要玩死你。”
血族公主怒不可遏,还没有人和吸血鬼敢这么叫她。蓦地,她肩膀上,心口旁边一痛,金属银子弹穿透了她的身体。她痛得滚落在地,狼群向她猛扑,利爪尖牙都冲着她挥舞,撕咬过来,她一狠心滚下了悬崖。
一头狼人来不及躲闪被血姬撞下山崖,她狠狠地一口咬在狼人的脖子,只用了几秒,魅蓝血系的力量就将狼人的血吸干。她徒手扯断狼头,尸首成了她的肉垫,她俯身在上边,一直沉落下去,不知道悬崖深多少英尺?她非常担心奈法尔和孩子们,逃离了魔掌没有。
她心口好痛,银子弹虽然从旁边贯穿过去,差了分毫,但是那种腐蚀和灼烧感让她痛不欲生。假若让银子弹射进心脏,那么她就真的被毁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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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下的安特卫普城,细雨迷离。虽然已经不是冬天的那种冷,但是连续几天的降雨,还是令温度骤降。
对于没有体温的拉文霍德贵族吸血鬼普休斯来说,一定不是问题。普休斯不能再去参加上流社会的交际会。这会儿史可夫里街很热闹,消防车和警车混杂一起,警方的黄色警戒线远远地隔离报废的轿车,还有旁边烧死的迪弗亚。他没法不关注眼前的灾难,什么该死的交际会,让它见鬼去吧。
普休斯看看身上被汽车炸弹爆炸力撕碎的西装,早就没有了去应酬的兴趣。
不过他破破烂烂的穿着像是流浪汉走在大街上,还真有效果,没有人会关注他,离着远远地就闪避开。普休斯索性就扮演流浪汉,保持低调,谨慎地跟踪在几个形迹可疑的狼人后边,他们刚才向自己的轿车和迪弗亚扫射。
他恨不得去杀死狗。血族通常都喜欢将狼人比作狗。他用手机发送了信息让“灰烬”负责他安全的小队来回合,他打开了GPS定位系统,向他们发送适时位置。
四名狼人鬼鬼祟祟坐着一部黑色沃尔沃商务车来到了摩耶尼舍购物广场附近,这儿是高度发展的商业地区。但是晚上,除了加班的少数职员,附近办公楼都空空如也。在超市的收货中心后边,狼人们停了车,抵达目的地。
普休斯经过一段时间在大厦或者矮楼,绿化带的急速奔跑,消耗了不少体力。他的腰带上备有手枪,是银月卫队标配的瓦尔特P99。
他必须掌控有效距离,不让狼人觉察他的靠近。否则跟踪就失效。他要揭穿狼人的阴谋,找到幕后黑手。
普休斯警觉自己在做一件前所未有的重要事情,极可能是梵卓族的未来。危机当前,越是面对压力,他就愈是有斗志。老人家觉得自己又回到年轻的时代。他受封骑士,参与十字军东征,身经百战,有自己的封地,城堡和子民。虽然他最终将他们一部分变为了拉文霍德家族成员。
超市的收货中心与一条偏僻的专用物流通道相连,三面都是办公楼,他像是壁虎趴在三十码外的墙头上,不禁有点自嘲。怎么看他都像是沦落街头的野生吸血鬼。
他的身份偏偏是梵卓族三大家族的族长之一,也太滑稽了。
四个狼人在焦躁不安地等待。他们是在等谁?普休斯非常亢奋和紧张,如果能看到幕后黑手,他将为梵卓族解决很大的问题。
大约20分钟后,超市内某个阴暗的货仓电动卷帘门开启,里面的灯光悄悄地流淌出来。阴影里站着一个人,背光的效果完全遮掩了他的相貌,普休斯离得太远,无法看清楚。
普休斯悄然跳上了超市大楼的侧面,在超市的钢化玻璃上爬行,靠得更近一些,在楼的四层停了下来。
四条狗和那个阴影里的人碰面的位置就在普休斯下方。他也不知道为此冒险是否值得,正在高度警惕,耳朵里忽然飘进熟悉的声音。
阴影里的人竟然是熟悉的人——三大族长的托厄姆,没错,就是那个杂碎的语气。托厄姆正在同袭击他的狼人说话,普休斯气急败坏,情绪激动得难以自控,轰地一声犹如落石急砸在收货中心庞大的雨篷上,穿透了雨篷,坠落地面。
普休斯大吼一声:“原来是你这个叛徒。托厄姆——”
那个黑影看到他非常意外,可是一点都没有觉得可耻,无比冷静,镇定地对普休斯说:“是你,我还以为是谁兴致勃勃来跟踪狼人。他们没干掉你,你还蠢到自己送上门?”
普休斯怒不可遏地骂道:“丧心病狂的混蛋,你敢公然背叛梵卓族和外来狼人勾结,还刺杀长老和公主。”
办公楼的四方突然多了几条身影,五名“灰烬”队员像是五道天神的惩戒之箭钉落在收货中心的地面。
“灰烬”队员根本不废话,开火扫射。狼人东窜西奔,其中三个当即被密集的火力瞬间打成筛子,另一个躲避进了货仓里。普休斯发出仇恨的尖嘶,向托厄姆猛扑过去,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灰烬”队员正要冲进货仓对付狼人,可是对扭打的两位族长,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悍然间,另一道黑影从阴暗的货仓里扑了出来,只有闪烁的一道光芒,妖艳而迷离,令“灰烬”队员们眼睛刺痛。惨号一连串乍起,黑影恍惚是幽魂般在每个队员跟前只停留半秒,2.5秒之后,五个头颅齐刷刷跌落在地,像是摔落的南瓜灯。
普休斯听到一个声音,阴沉深冷。“普休斯,你很多管闲事啊。”
他刚看到那些赶来保护他的“灰烬”战士的头颅落地,视线就发出完全颠倒的场景,一切旋转起来,夜空,地面,雨篷,办公楼的钢化玻璃墙,满地的头颅,一张脸。
这张脸阴森地对着他笑。吊诡和惊悚。
普休斯瞥了一眼他的手,意识顿失,他的手提着我的头。普休斯眼前发黑,拼命地想要证实这一点。手转了方向,普休斯看到自己冒着黑色血泉的断颈,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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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姬离开了两天,如果算上她走的那一天。轩一直牵挂着她。思念像是一只敲骨食髓的虫子,在人的百骸里钻进钻出,浑身不自在,让人惴惴不安难以平静。
他隐隐觉得雪姬这次要办的事并不简单,从她的神色中能感到焦虑。她在极力掩盖负面情绪,展示给他的都是好心情。但是聪明的他看出破绽,而又完全帮不上她。“我只是普通的人类,她是黑暗世界的血族公主,她要经历的那些事,我都无法应付。”他不止一次地鄙视自己,嘲讽自己。不给她添麻烦,就已经是帮了她。
思念的浪潮一遍又一遍冲刷着他的心田。
黑暗世界的存在是不争事实。他不能辜负石琴、雪姬也是事实。他爱上两个女人,一个是普通的人类,在遥远的中国等待着他;而另一个是血族公主,她告诉他,她的永生为他准备好了;若你不离不弃,她将永生相许。
他迷失了方向,对心上人任何一个放手,都是残忍和自私。他不想表现得有多伟大。有些伟大的举动和伟大的念头可以改变好多事。但是最后,有更多例子是他们根本不记得你。
伟大是拿来被牺牲,恩蕙芸芸众生。永远只有少数人被历史铭记。
还有另一种叫: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如果连自己都不去追求渴望的幸福,谁还会顾惜你的幸福?假如连自己都不去追求属于你的利益,谁还会施舍利益给你?
他的闷闷不乐很明显在朋友圈里被伙伴们看出来,每天像是行尸走肉,早早地回家,婉拒伙伴们的一切邀请和聚会。他觉得倒是有段时间没有回郊外与海瀛一家相聚。海瀛经历上次绑架事件后,还好吗?被雪姬抹去的记忆不会再重现吧?
敬轩开车回到了惠姨家和海瀛呆在一起,看电影打游戏,一点都提不起精神。
原来雪姬的离开,让他怎么也快乐不起来。他终于明白雪姬有多么重要。她的手机怎么也接不通,他的短讯她怎么也不回复。这让他困惑,甚至脾气因此变得很坏,心情难过极了。发自内心肺腑的呐喊:雪姬,你快回来吧?
——我想你,我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