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这句话的声音很突兀,也很及时。梵卓族公主雪姬冲进了包房里,速度快到极点。
黑观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一个穿黑色战斗服的姑娘就出现在眼前。雪姬一脚踹开了拦住去路的沙发,生气地说:“我在外边和人家拼得死去活来,哈,你倒好,在这儿和风骚女人谈情说爱,你情我浓的。”
“雪姬!”余敬轩惊喜地站了起来,阻止黑观音,“别误会,她是我的朋友。”
黑观音哑然无语,陌生女子的嘴上功夫比她还泼辣,谁知道枪管震颤了一下——“砰!”因为一紧张的缘故,下意识扣动了扳机。“啊,我不是故意的。”
黑观音为自己的举动惊呆了。
雪姬低头看看胸口,一拳就打飞了黑观音的枪,像是猫一样扑上了黑观音的身体,真想骂一声:他妈的,坏人怎么都喜欢开枪射我这里。它招惹谁了?可是为了在敬轩面前保持淑女形象。她忍了,何况眼前似乎有个情敌。
黑观音完全被雪姬的力量扑倒,顺手狠狠地捏了一把。黑观音被捏得惨叫一声,天晓得血族的手劲有多大?
“别伤害她,”敬轩大喝,“雪姬,是她救了我和孩子们。”
雪姬一听才停了手,谁知道黑观音不领情,完全不识好歹地,忽地用膝盖顶在雪姬肚子上。雪姬可真发火了,顺势就一巴掌搧过去。要知道她可是血族公主,力量惊人。
黑观音躲不过去,哎呀一声哀呼头撞在沙发上,弹跳出来,又跌在另一张沙发上昏死过去。看样子没当场咽气,已经是雪姬手下留情。
雪姬歪着头回了一句:“啊,我也不是故意的。”
敬轩看着她俩互相的攻击,有点发懵,捂着屁股站不起来,只好说:“你可来了。”
“哼!”雪姬没好气地说:“你是不是嫌我来早了?你们还可以多缠绵悱恻一会?”
彼时,浑身浴血的塞尔特双手持刀冲了进来,环顾四周,用他那酷得掉渣的表情笑了笑:“哎,我总是低调登场。”他发觉雪姬的情绪看来很差,顿了顿说,“我错过了什么?”
敬轩嗫嚅道:“当然,没有……”
突然,包房内多了1个干练精悍的银月卫兵,手里提着军刀,虽然瘦弱却有无比强大的力量。一瞬眼,接二连三,又多了七个,训练有素地排成一列,八名血族精英像是等待着公主检阅。
他们的光速行动,就算黑观音没被打晕,也一定被吓晕。
不过,看来竹联帮的人已经和河野的山口组杀手们消亡殆尽,塞尔特和血姬的赶到只是个扫尾行动。新义安的大佬李锦也被干掉了,安特卫普城的唐人街会有一段时间的安宁,很难得。
雪姬的眼神犹如酷寒二月的冰霜,盯着敬轩冷得打哆嗦。敬轩被她看得有些手足无措,连视线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他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世。反正雪姬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她当然不会说原因。难道堂堂的梵卓族公主在这么多部属面前告诉他:我吃醋了。
何况塞尔特还在,看他那样子憋笑很辛苦吧?有时候聪明人也特别让人讨厌,就像塞尔特。
雪姬的鼻子皱起来,那是生气的表情,塞尔特知道这时候少惹她。敬轩却不知道。如果女人要找茬,智商甚至高过爱因斯坦,如果女人要发火,火力甚至高过火山喷发。如果和女人讲理,最后一定伤到体无完肤的是自己。
现在,敬轩一点都不怕她,哪怕她试图让他怕自己。比较起来,至少塞尔特还有点怕她。说实话,公主真想过去给偷笑的塞尔特屁股来上一脚。这之前,得先给余敬轩来一脚更狠的。
梵卓族的银月卫队介入及时有效,新义安、竹联帮和山口组杀手的混战正酣。塞尔特的手下杀进来,不分敌我全部清除,并迅速处理战场。好在今晚炫舞门夜总会的门关得严严实实。大致是因为竹联帮大姐黑观音为了和新义安、山口组谈判,夜总会没有开门做生意。不然,恐怕牵涉到无辜死难。
按照雪姬的指令,华人黑帮恶贯满盈,杀无赦。
敬轩出去时看到满地血流成河,尸横遍地,真是惨不忍睹。有的是互拼而亡,有的是死于血族之手。
河野寿生的生意被黑观音黑吃黑破坏,他派来山口组的杀手刺杀竹联帮大姐黑观音,顺便做掉新义安的老大,执行的是无区别杀光政策。为山口组工作许多年,河野寿生靠的是心狠手辣。
塞尔特将死于血族的尸体处理后,打电话给警局的尼特副局长,由他带特别分队来解决唐人街的黑帮血拼案件,以配合媒介对此事件的报道。
炫舞门夜总会的竹联帮只剩幸存者黑观音,社团骨干基本土崩瓦解。唐人街处于群龙无首的局面。
麻烦的是河野寿生和小泽安倍却并不在。根据塞尔特的授意,尼特让人把消息放给媒体,唐人街竹联帮大姐黑观音幸存,转做污点证人控诉新义安和山口组勾结,组织人口贩卖和黑市器官交易。
最后一条讯息特地开放式公布——黑观音就医于凯萨中心医院。黑观音是诱饵。尽管她不情愿,警方已严控医院,等待山口组上钩。
敬轩恳请雪姬一定要把山口组的河野寿生、小泽安倍抓获归案。有两个罪魁祸首的存在,不知道还要残害多少孩子。敬轩和那个被拐卖的孩子群体有息息相关的联系,仍想着那名叫成刚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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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萨中心医院是大型综合医院,占地面积有15000㎡,大部分是浓密的绿化带和树林围绕着医院。周边都是高楼大厦,有办公Office也有住宅楼。
如果没有红十字会标志的话,医院更像是城市绿地花园,中心的喷泉花园和音乐广场给住院的病员和医护人员提供了散步,休养的最佳环境。附近的居住社区,高楼大厦的市民也愿意到中心医院走一走,溜溜狗,呼吸绿化释放的清新空气。
医院面对着一座花旗银行,45层的高楼建筑,516英尺高鸟瞰的格局。中心医院的20层办公楼和33层住院部在花旗银行大楼跟前显得像巨人脚下微不足道的小侏儒。
黄昏的时候,25楼的外科住院部。
“哎,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有位穿着白衣医护服的佳人悠悠地叹了一声,说了句中国古代诗词。
秦晴翻阅着一本在唐人街书铺里买的唐诗宋词元曲大合集。难以置信竹联帮的大姐还是个文艺青年,对诗词歌赋感兴趣。她瞥了一眼专门为她开辟的单人病房,门口坐着两个看起来无精打采,其实虎视眈眈的守护者。
两个便衣警察,其实是梵卓族的卢兹鲁和西莫。
房间外还有两个普通警察阿力与斯诺穿着防弹衣一坐一站守在门口。此外,护士站与电梯还各守着一名警察。医院住院部大楼一层有另外两个便衣警察。
警局相信警力配备足以应对,并为此有支应急突击小队就埋伏在附近,随时准备增援凯萨中心医院。
秦晴又幽幽地读了一句古诗词。读完后轻蔑地瞥了一眼那两个人,除了上洗手间以及洗澡外,她的行动几乎都在两个家伙监控下。
如果她知道他们不是“人”,恐怕她将会拼命叫“救命”。门口的卢兹鲁和西莫听不懂她的中文。尼特副局长让他们守着,是万无一失的安排。目标看似柔弱,漂亮,一点都看不出来她会是个干练老道的黑帮女领袖。
黑观音把书往床上一扔。她脑海里浮现可爱男孩的身影,被半路里杀出的雪姬一巴掌搧晕后,她就一直怀恨在心。
雪姬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眼前。她好歹是竹联帮的大姐。很多年都没有人敢搧她耳光,居然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打了,你说她气不气?现在,她被软禁在凯萨医院。
外头竹联帮的残余势力,新义安的人都居心叵测的在找她。传言是她杀死了新义安的大佬李锦。
河野寿生被她用140万欧元强行做了笔买卖。没料到的是河野君怀恨在心,有权动用来自布鲁塞尔的山口组杀手受他差遣。
那个上海留学生怎么不来看看她?她好歹从穷凶极恶的山口组和新义安手里救了他,还额外救了一帮孩子的命。140万欧元不是小数目,她能用来支付大量薪酬和红利给竹联帮的兄弟们。何况他们死伤惨重,也需要安排后事,比如给家属抚恤金。
“我就是一点皮外伤,你们到底要把我软禁多久?”黑观音恼怒地用英文问。
卢兹鲁站起来,龇牙看着她。那种眼神像是苍蝇盯着奶酪。黑观音的白色医护条纹衫领子打开,白皙的肌肤,事业线时隐时现,秀色可餐。卢兹鲁不确定她是否在勾引他。“上头说多久,就是多久。你问我,我去问谁?”
西莫“嘿嘿”笑了笑,什么话都没有说。他很喜欢先笑两声才说话。黑观音很讨厌这一点,不太搭理他,喜欢勾搭卢兹鲁。
“我不明白你们装酷要装到什么时候。天都快黑了。你们干嘛还戴着墨镜,那样看东西难道不是黑的吗?”黑观音质疑卢兹鲁的墨镜。
卢兹鲁拿下了墨镜,露出血红的眼瞳,他揉了揉眼睛掩饰说:“女士,很抱歉。我和他都得了红眼病。怕你看到害怕。”
黑观音还真被吓唬到了,往后退了一步:“你的眼睛?”
“别害怕。”卢兹鲁诡笑。
黑观音嘘了一口气,走进卫生间,进去时她对卢兹鲁抛了个媚眼。
卢兹鲁心领神会,跟随她走了进去。
黑观音像是跳芭蕾舞的演员华丽的转身,伸腿踢出优美的弧度,将门给关上。她似乎有舞蹈基础,事实上的确喜欢舞蹈,学习孔雀舞,芭蕾舞,以及热情奔放的拉丁舞和钢管舞她都有涉猎,因此保持了火辣迷人的身材。
她妩媚地笑了笑,靠近卢兹鲁的身前,一只手搭在他强壮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指了指他的胸膛。“嘿,你可真强壮啊?”
卢兹鲁嗤笑了一声,只是微微露出笑意看着她。
她继续挑逗着他,用自己的好身材勾引男人,从来是她为之自豪的本钱。她掀开白色条纹医护装,没有男人不喜欢。
卢兹鲁喉头发出野兽的呜咽,粗暴地伸出了手,黑观音轻蹙蛾眉:“轻一点。”
卢兹鲁咧咧嘴,眼神里透出一丝幽光,说不出来的狰狞。
黑观音陡然抬腿狠狠地顶在他的要害部位,然后一拳做鹤喙啄在他的太阳穴。通常她的连击一定让受害者蹲下来,她就可以用双腿夹住他的脖子,让他窒息晕厥。
何东盛可没少教她些拳脚功夫,都是出手杀伤,致命的手段。因为他要扶持她做竹联帮话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