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蓝色多瑙河”结束后,喝彩不绝于耳。游客们对街头艺术家和舞蹈的姑娘报以热烈掌声,赞美的声音包围了血姬,“好棒!”“真漂亮!”“太美了!”
血姬结束舞姿最后一个动作,弯腰做屈膝礼,大方地说:“谢谢!请大家多多支持街头艺术家们的倾情表演!”
拉小提琴的艺术家放下小提琴,高兴地向她颌首,伸出手:“姑娘,谢谢你。”
血姬和他友善地握手:“也谢谢你,你的小提琴演奏,让我想起许多往事。一时兴起就跳舞了,希望没给你添麻烦。”
游客们正在往艺术家放在街面的绅士帽中投放欧元硬币和纸币,渐渐散去。琴和曼度菈喜笑颜开地抱着胳膊在旁边看着。
艺术家高兴地合不拢嘴:“你好,我叫杰米。如果你把刚才的舞蹈为我带来更多收入说成是添麻烦的话。哈哈,希望姑娘每天都准时来给我添麻烦。”
“你好,我是李雪姬。”血姬也热情地打招呼。“好呀,你不介意的话,假使我有机会就下来为你伴舞!”公主喜爱舞蹈,很乐意为游客展现舞姿,用舞蹈为维也纳之夜增添一道风景。
艺术家杰米惊喜地说:“太好了。”这意味着他的小提琴表演会有更多收入来填饱肚皮。
曼度菈拍拍血姬的肩膀示意可以走了。血姬与杰米告别,姑娘们走上街头。年轻助教要带她俩去地道的奥地利餐厅用餐。
她们走过了两条街后,曼度菈停在一家叫做“伊丽莎白夫人”的餐厅跟前。血姬注意到她的目光深情地观望餐厅的招牌。考虑到离年轻助教的家很近,她肯定和菲尼教授常来这家餐厅用餐。但是不知道这种情况在曼度菈和菲尼教授..之前,还是师生...之后。
菲尼教授的太太格莱莉夫人可是孤身在家,只有一只虎纹猫咪陪伴,并不公平。
世事有太多不公平,也许冥冥中自有安排。
托马斯•菲尼教授现在失踪了,轿车失事在多瑙河中,存活概率为零。难道不是天意的惩罚吗?
血姬只关乎眼前,要解救年轻助教脱离自杀的误区,帮助她处理情人的后事。
“就是这儿了。”曼度菈将血姬的思绪拉了回来。餐厅里边几乎客满。热心周到的服务员为她们找到了角落位置。
曼度菈拿起餐牌点餐,掩饰憔悴,强作笑颜地说:“为了答谢你俩来维也纳陪伴我,我想请你俩好好吃一餐。不许和我争。”
血姬和琴虽然对人类饮食没有食欲,只能装出很开心的样子对餐厅和菜单赞不绝口。
公主心里在快速计算离上次从安特卫普离开,她和琴是什么时候喝的血浆。必须解决在维也纳期间的饮食问题。她可不想与琴去狩猎。因为奥地利的首都治安非常好,找个小偷都不容易。更别说危害社会的那些人渣。
她翻看手机查看附近的医院,琢磨去偷一些血浆袋回来,反正曼度菈家里有冰柜。她想到了琴最近比较嗜好吃B型血。
于是血姬问琴:为什么?
——琴的回答啼笑皆非:虽然O型血完美,可是我得考虑熟悉下B型血。我不能挑食呀?因为敬轩是B型血,万一我哪天咬了他,要确保我不会吐出来。
血姬信誓旦旦地说,这件事一定要完完整整,添油加醋地告诉敬轩,并且不承担任何后果。
“吃完奥地利美食,去哪里?”血姬询问正看着餐牌为琴介绍美食的曼度菈。
琴也问:“对呀,最重要是能帮到你。”
曼度菈放下餐牌,感激地说,“我们直接去舒特赫尔庄园,我要和小舒特赫尔谈谈,希望他能从警局得到消息。”
“不能去一个电话吗?”琴的想法比较直接。
血姬马上赞成曼度菈的计划,“这种事最好还是当面谈,才能施加压力。”她盯着曼度菈的眼睛,坦然补充,“你说小舒特赫尔是国会议员?”
“是的,他的身份能确保警局重视菲尼教授的车祸失踪案。”年轻助教的眼眸掠过一丝悲凉,很清楚希望正在争分夺秒地流逝。
血姬嘴角浮现一丝不易觉察地冷笑,对政客有自己的解读。政客只操心政事,关乎地位和权利能否巩固,真正重视民生的不过是少数。许多政客..........都娓娓动听地述说要为社会医疗,公众基础设施,民生就业问题,城市交通和治安,流浪动物救助……各种问题提出改善方案和一揽子计划。可是一旦竞选成功,最初的承诺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你能指望他记得一件事吗?
百年沧桑里,梵卓族公主曾经做过社交名媛,为珠宝钻石贸易,房地产生意出谋划策,利用在社会经济学领域的学习成果付出心血。见识太多政客的嘴脸。他们想要的是权力,钞票,女人这三样东西。
因此,血姬对曼度菈嘴里提到的小舒特赫尔国会议员并不抱有希望。
侍应生开始将奥地利美食端上桌子,琴看着它们有种厌恶的眼神。两位血族姑娘只能强忍对人类食物的嫌弃吃了一些,还喝了奥地利当地的冰镇啤酒。
曼度菈吃饱喝足,不再驾车,而是带她俩去乘坐维也纳的观光马车。琴是首次乘坐马车,显得兴奋不已。出租马车在维也纳带给游客浪漫,典雅的情怀,让人追忆起中世纪过去的时光。
马车在当地被称为“菲亚克”,在街道上特定的旅游标志处等候游客排队乘坐。
坐上车之后,马夫就开始口若悬河地为游客讲解维也纳的有趣历史,奥地利人民的风俗习惯,马车作为古老交通工具的变迁。老马夫还热情地请姑娘们评价维也纳的印象,彼此互动得非常愉快。“菲亚克”的两骑乌黑漂亮的骏马不快不慢地在城内行走,有专门设置的马道提供。马车一般不会速度太快,一是避免与交通要道的机动车,自行车撞上;二是给游客更多悠闲观赏城市的机会。
观光马车带她们来到城市北边就不再往外城通行。她们换乘出租车,去往维也纳森林边缘的舒特赫尔庄园。
十分钟不到,出租车来到市郊。这儿幽雅宁静,不像市內那样灯光通明,仿佛置身在庞大的公园。一座肃穆庄重的建筑在森林环抱中,高大蓊郁的树木夹道相迎,鹅卵石车道在古典灯照耀下一直延伸到庄园铁艺大门前。
通过门禁系统,曼度菈通报了来访信息。不一会,庄园的保安人员为她们放行。
她们行走了5分钟才靠近庄园,一位中年模样的管家迎接她们进入建筑内部。血姬注意到安保人员都携带枪支和电棒,德牧凶猛地朝血姬和琴咆哮,口沫横飞。管家非常意外,连声向姑娘们道歉。
曼度菈向血姬和琴介绍了佩里路维奇管家。他是塞尔维亚人,世代在舒特赫尔家族做管家。
两位血族姑娘心知肚明,所有动物都会对吸血鬼报以敌意,何况是经过训练的德国牧羊犬。
走进庄园错综复杂的内部,这里的建筑风格大多数保持着巴洛克式,偶尔有文艺复兴式的影子。佩里路维奇管家礼貌地将她们带到会客大厅等待,然后去通报。以前庄园的主人是老舒特赫尔爵士,现在由他的长子小舒特赫尔议员掌管。
曼度菈不安地向血姬、琴介绍舒特赫尔议员的脾性。她评价他是一位风格保守,拘泥古板的国会议员。
血姬和琴并不在乎与政客打交道,为了尊重曼度菈,认真地听取了意见。等候时间稍微有点长,超过十分钟之后,满脸歉意的管家才下楼来找她们:“对不起。让女士们久等了,深表歉意!主人刚参加完视频会议。现在能在办公室见你们了。”
曼度菈感谢了他:“谢谢总管先生。”
“跟我来吧!”总管挥手示意,走上楼梯。
古旧的木质楼梯铺盖着地毯,显得色泽深沉。她们跟随佩里路维奇管家来到2层的一所房间。管家敲了敲门之后,一刻也不停留地转身离开。
“请进!”里边的人斯文有礼。
曼度菈推开门,血姬和琴跟随身后走进房间。
议员的房间布置成一半书房一半办公室的格局,左右两排书架高至天花板,都是些讨论政治思想,社会经济体的书籍。例如《资本论》、《君主论》、《民主新论》、《论无政府、国家和乌托邦》、《政治中的理想主义》等等名著。庞大的书架给办公室空间造成居高临下被窥视的压迫感,办公桌后又是一排书架,最显著的是厚重的《战争艺术概论》和《战争论》。
一位戴着昂贵的金丝眼镜架,穿着严谨的职业装,洁白的衬衫上系着暗蓝色线条领带的男士从座位上站起来,礼貌地伸出了手。
曼度菈走过去和他握手,行吻脸礼,然后转身介绍:“这是我的朋友李雪姬女士和琴女士,她俩从安特卫普赶来协助我处理菲尼教授的事情。”
“两位女士,欢迎来到维也纳!很高兴认识你们。”舒特赫尔议员朗朗上口的都是官方式外交辞令。
血姬和琴与议员行吻脸礼,分别自我介绍。
“请坐!”议员为她们拉出书桌下方的三个空置办公椅,很有绅士风度,举止没有任何怠慢,毕竟是久经政坛锤炼的政客。“很抱歉,我一直在开会,从晚上7点忙到现在。稍等一会,管家会为你们送来咖啡和甜点。有招待不周之处请见谅。”
“客气的话就不说了。议员先生,我想知道警局那边有提供消息吗?”曼度菈急于知道情况,说话直接。
血姬很了解这种政客。他们斯文优雅,淡定从容,其实是漠然和冷酷,表面装出来对任何事都关心,其实心里最好“你别去烦他”。他们看上去很仁慈,私下做的事却是相互倾轧,排斥异己,动用侦探调查政敌的私生活,经济账户,甚至不惜重金聘用杀手暗杀,制造桃色陷阱..政敌上当。
“没有,警局还是没找到任何线索。局长已经在多瑙河下游发布了案件通告。一有消息我就会通知你。”议员慢吞吞地说。
曼度菈焦急地说:“这么久了。”
“曼度菈女士,很抱歉。目前只能耐心等待奇迹出现。不然,我们就要承认菲尼教授已经死亡!”舒特赫尔议员的嘴部线条看上去很严酷,牵连着许多皱纹,眉头上有更多,看得出他常为国会的政事而苦恼烦心。“瞧,我尽我所能提供所有帮助。除了等待,我真的无能为力。”
“什么叫无能为力?”曼度菈气恼地嗓音放大了,“菲尼教授可是参加你父亲的葬礼才出事。你作为国会议员,有那么大影响力,为什么警局就不能更有效率一点的寻找菲尼教授呢?是呀,我知道……我知道你们都认为他死了……”
年轻助教越来越激动,热泪盈眶。血姬和琴站起来安抚她的情绪。议员漠然地看着她的眼泪,从办公桌拿起纸巾盒递给她,“曼度菈,你需要冷静一下。相信我,有消息我第一时间就通知你。”
曼度菈拒绝他的纸巾,失落地坐回了椅子。
这时候,血姬用纯正的德语打招呼:“菲尼教授的太太格莱莉夫人已经委托曼度菈女士处理这件事,我和琴是鲁汶大学的同事,负责协助她。所以还请议员先生多费心了。感激不尽。”
“你的德语说得真流利。”
“打扰议员先生了,我们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