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智的杰茜卡跟随神父进入教堂以后,通过拨通血族公主的电话,来传达信息。
血姬和琴都为她的足智多谋赞赏,手机中最先听到的是杰茜卡惊惶,不安的声音:“神父,求求您帮帮我。我会被杀死的,收留我吧。我没地方可以去,没人会相信我。我不能告诉警察,他们会杀死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
普鲁斯和琴,血姬的视线游离在手机之外,杰茜卡正在即兴表演。他们必须抓住对话中的每一条线索。
“噢,这不行,”神父的声音传来:“姑娘。请原谅我,我不能留下你。教堂里只能容纳神职人员,传教士,女性不能滞留在这神圣的领地。”
“不是有修女吗?神父,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修女和你不同。不是不相信,刚好相反,我还在想办法。可是我无法留下你在教堂里避难。你是一位年轻女性,留下你单独在教堂过夜,这有损我的清誉和形象。教堂是神圣不可亵渎的地方。”
“尊敬的上帝,天使,我一直遵循你们的旨意,听从你们的引导,难道你忍心看到我被黑暗的怪物抓走吗,它们会杀死我的。”杰茜卡在祈祷。
普鲁斯能想到她正跪在耶稣的受难相前,虔诚地祷告。这真有点讽刺,可她心爱的男人是个吸血鬼。
血姬抓着手机的指关节有些发白,杰茜卡在冒险告诉神父一些真假难辨的事情。希望她不会有危险。杰茜卡是“星辰之傲”战士,人类中的精英,保卫世界的光明。不过说实话,她的运气一点都不好。
“姑娘,我建议你乘夜色未深,街上游客还多,先找一个地方暂避,保持联系。我会想到办法。”神父的声音很遗憾,表达着深深地歉意。
“可是万一他们找到我呢?神父,求您了。帮帮我,我害怕,她说要杀死我!”
“她?”
“当然,我很害怕。求求您,神父,留下我吧。”
“不可以,真的不可以。姑娘,我得送你离开。当我送你到安全的地方,我会跟你联系。会的,一定会找到解决方法。相信我,仁慈的主是不会放弃你的。乘现在还早,你得赶快离开。戴上这个,把我这本圣经随时拿在手里,你会平安的……”
电话里的对话充满着戏剧化,没有剧本与彩排,杰茜卡也演绎得相当有好莱坞演员的水准。
但是,对话似乎要结束了。杰茜卡想要留在教堂,神父并不同意,哪怕她告诉他自己有危险。
血姬猛地抬起头,心里强烈预感到杰茜卡的下一步计划。她果断地关闭手机,决定帮杰茜卡演出一个重要角色。“你们在这儿等我。我去接应杰茜卡,我或许猜到那姑娘在想什么!”
琴看着公主匆匆离开的背影,叫了一声:“小心。”
普鲁斯担忧地看着血姬,更担心的是教堂里的杰茜卡,虽然他不明白,杰茜卡会碰到什么危险?这是不是他一厢情愿的臆想?也许她在那里边才是安全的呢?
确切地说,血姬又惊又喜,加快步伐赶到圣彼得教堂的侧门,随时配合杰茜卡。人类姑娘的睿智多变值得称赞。
光线充足的广场上,教堂前的客流不再那么熙熙攘攘。天空繁星点点,地面灯景瑰丽迷人。血姬走过广场,冷静地整理脑海里的思绪,血族心分几用的跳跃性,快如电掣,可以同时处理好多条信息,做出不同反应。
她转念在想:“星辰之傲”的名字由来是什么?根据广袤无垠的宇宙天体得来的吗?
在璀璨的灯光下,教堂显得神秘肃静。广场上外界的喧闹并没影响圣彼得大教堂的格局。它是人类寄托信仰,凝结精神力量的地方,人们在此祈福平安,忏悔罪过,神职人员传播教义和信仰。天主教与基督教对上帝,天主,神有不同称谓,不管怎么称谓都是无比崇高和圣洁的化身。教堂本身就和佛教寺庙,道教道观一样,属于宗教自由领域,神圣不可侵犯。
在人类的光明之地,血姬本来没有运用魔法的欲望。可是她要帮杰茜卡。
血姬默念如尼文,通过魔法加强魅蓝感官,能感应到近距离的人类大致数量,以及血管中殷红的生命源泉。不过现在,她对教堂仍仅存着几分人性的尊重。
她守候在侧门之外等了两分钟,厚重的防盗门开启,神父谨慎地往外看了看,先走出来。杰茜卡跟随在他身后,像无依无靠的孤儿。
血姬在心里冷笑:这位神父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吧?拿一本圣经,怀内藏一根十字架就能抵抗邪恶力量?
笑话!如果那样可以,在安特卫普大学留学时,她放在床头的圣经为什么没发生作用?摩厉迪亲王轻易地走进了宿舍,魅惑她,让她把吸血鬼当成了天使,她还被那狗娘养的恶魔欺骗,喝了他肮脏的血完成了“血继”。
那个时候,人类的主和天使们在干嘛?圣洁天堂的每个人都很忙吗?
杰茜卡故意显得很失落,颓丧,边走边喃喃自语:“我完蛋了,我完了。仁慈的主也不肯帮我。神父也不管我,把我推向黑暗……”
神父在不停地安慰她,扶着她的胳膊,用一些听起来没多大效果,不着边际的话敷衍她:“没事的,会没事的。”
血姬能听清楚杰茜卡说给神父听的每一句话。那位神父满脸都是惭愧,但是却有坚定信念,手中紧握着圣经,仿佛那是他的降魔法宝。杰茜卡本来跟随在神父身后,现在故作生气地甩开他的手。“我不要你管,你要我去死。你代表圣光拒绝我,要把我推给黑暗!”
血姬敢肯定杰茜卡从圣彼得大教堂侧门一走出来,就用眼角余光瞟到她。
好吧,该我上场了。血姬昂首挺胸走到神父和杰茜卡跟前,停在十码的距离,淡定地把卫衣的帽子揭开,露出脸。她看着杰茜卡,狡猾地眨了眨眼睛,还故意吹了个口哨。
杰茜卡马上大惊失色,恐惧地抓着头发暴退几步,躲在了神父身后,大声嚷嚷:“就是她,是她。恶魔……黑暗……邪恶。她来了,她来了……她来抓我了。她要杀死我!她会杀死我的,天哪,天哪……”
广场上有几个被杰茜卡吓到了,逃得远远地。旅客朝这边观望,指指戳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泽卡•德米齐神父,就是她,我说的就是她,”杰茜卡还在叫。“她是恶魔,我看到她做了那件事……”
神父大口呼吸,难以镇定,也被突如其来的变化给吓坏了。被称呼为泽卡•德米齐的神父手举着圣经,另一只手拿着十字架冲着血姬吼叫:“别过来,退后。你是谁?你要干什么?你吓到她了。”
血姬咧开嘴冷冷地笑起来,连笑了几声后睃视着神父,“她说我是什么,我当然就是什么!你难道没听懂她说的话吗?”
“退后,”泽卡•德米齐神父瞪大眼睛,极度恐慌让他面部表情狰狞,自己就像是恶魔。“退后,别过来,不可能。你不能进入教堂的区域。”
血姬仍然保持微笑,非常冷酷地一抹笑意在嘴角牵起来:“你好好看看我的脚。”
神父的视线看向她的脚。血姬站在代表广场的大理石街面上,离教堂的那块草坪和大理石步行道还相差一步。实际上,她还没有踏入教堂的管辖范围,圣光的防御结界对她没起到作用。
她的狡猾令神父有一刹那气歪了鼻子。血姬觉得故意做恶魔来与神父针锋相对,真好玩。
“你觉得圣经可以挡住我吗?还有你那愚不可及的十字架?”为了更加逼真,血姬做出非常残忍的狞笑,歪着脑袋嘲笑道,“让我猜猜看,它是你的第几本圣经?”
神父在后退,虽然震怖害怕,还是挺勇敢地将杰茜卡挡在身后,一点点朝前移动。
他的圣经与十字架越来越近地靠近血姬,勇敢地想做尝试,驱散黑暗赶走邪恶,威胁她。
血姬嗤之以鼻地嘲笑:“把姑娘交给我。她看到了我的狩猎过程,所以……”她很遗憾地摇摇头,做出很无奈的姿势,“按照圣廷与血族世界的避世协议,你应该让我来解决这件事。或者,你想告诉我,你会把她送进疯人院里,关一辈子吗?”
“噢,她说的都是真的?”神父为自己不信任杰茜卡,感到很难堪,愧疚。
神父仍然左手牢牢抱紧圣经,用不算高大的身躯挡住战战兢兢的杰茜卡,右手平举十字架向血姬释放正义威胁。
血姬保持清醒与理智。她催动魔法能量掩盖真相,必须让看到这一幕的人们失忆。一道褐紫色转化蓝光的光晕刹瞬间炸开,迅速地扩张,延伸,消失在更远的距离。难道十字架,圣水,圣经,大蒜管用吗?
血姬摇了摇头,蓦然伸出手指点了一下神父的十字架,嘴里默念了魔法,然后快速地收回了手指。
下一刻,神父骤然发现手指间握着的十字架奇热无比,炽热得变成暗红色,“滋”一声,热量灼伤了他的皮肤。他惨号着松开了手,十字架融化了,掉落在脚下。
“噢,天哪……”他惊恐地后退,拉拽着杰茜卡落荒而逃。
他们逃回了教堂,在关闭防盗门的时候,泽卡•德米齐神父倔强地向她发出威胁:“恶魔,你无法靠近教堂,快滚蛋吧。我将保护她,我已接受到神的旨意,我注定在今晚要保护杰茜卡……”
厚重的门将他的声音隔绝在了里边,血姬能看到杰茜卡幸灾乐祸地诡笑,在神父身后悄悄做了个保持电话联系的姿势。
杰茜卡真是个鬼灵精怪的出色演员。那个词儿叫什么来着——戏精!
魅蓝公主吐了口气,戏演完了。神父的辱骂和攻讦她听到了,效果很好。现在,杰茜卡成功地混进了圣彼得大教堂。善良的泽卡•德米齐神父会保护她,召唤“哨兵”前来教堂。谁是“哨兵”,他们的藏身屋,卢西法被囚禁在哪里,一切即将水落石出。
血姬悻悻然地嘟起嘴:“我还没告诉神父,我叫什么名字,我是魅蓝公主。他的后退和他的进攻一样糟糕透顶。简直可以用迅雷不及掩耳来形容。”
公主哈哈大笑,迈步走回琴和普鲁斯等着她的地方。接下来,最担心的是普鲁斯。
——他心爱的姑娘在做卧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