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之城—66 死亡是另一种开始
魅藍2023-03-01 21:563,843

狼人在引他追击,这会不会是陷阱?塞尔特没法细想,幻化为一抹漂浮在夜色中的黑暗能量追进纪念公园。

  月光下宽敞的草地、花园、树林、一切孕育在静谧怀抱里。公园阒无一人,像是邃古之初就没人打搅的等他到来。可是越是表面平静的地方愈是可能深藏危险和威胁。他沉着地凭借感应范围追踪狼人,同时提高警惕,应对未知的冒险。

  狼人的步骤很快就被他追上,在树林里,其实是狼人故意停下来等他,突然转变回人形态。

  狼人是个帅气俊俏的年轻男人,不把他放在眼里,缓缓地走到一棵树下背靠着坐下,态度傲慢,根本没考虑背对塞尔特时会不会被攻击。

  塞尔特很恼火,不明白是什么情况让这名狼人如此轻蔑,藐视自己。它是试图激怒我吗?好让我杀了它?

  在确信塞尔特身后没有其他人跟来后,年轻的狼人朝另一边的草地狂吠了几声,像是在召唤同伴。

  塞尔特心里忐忑不安,激动起来,他希望会是她。没猜错,转瞬间一条窈窕修长,有着人鱼身材的姑娘从草木葱茏的树林里走出来。狼人冲塞尔特看了一眼,凶狠地露出獠牙:“可恶的家伙,如果你不是她的朋友,我真想杀了你。”

  塞尔特嘲笑地向它伸出手指勾了勾,意思是随时奉陪!他堆起笑脸向那个姑娘冲了过去。他俩拥抱在一起。

  塞尔特开心地笑:“公主殿下,真的是你。你没死,你果然没死。这太好了。我知道,我就知道你肯定活着!”

  血姬苍白的肤色在月光下更加明显,有些淡蓝色线条时隐时现。她疲惫地苦笑,视线瞥了瞥从塞尔特身后走来的年轻狼人说:“别惹他。因为他对你很生气。”

  塞尔特诧然问:“为什么?我又不认识他。”

  “你让克莱尔为救我牺牲了自己。”血姬凄然心酸地说,“一定是你的馊主意。”

  塞尔特愣了一下,眼神里充满了悲哀。“她死了?”他迟钝了好几秒,才从震愕中回过神,情绪瞬间低落到极点:“我是让她在必要的时候救你,引开敌人,这是我训练她的原因之一。她知道的,她明白的……”后边是他喃喃地自语,全然被内疚感和心痛击溃,目光毫无聚焦地抛向远处,狠狠地揪住了自己的头发。

  他接着说:“克莱尔和你身形相似,高矮差不多,我许久之前就开始训练她准备做你的替身。而来自CIA、FBI的黑科技更好的让这计划完善。”

  猛地,一股奇大无比的力量将他推开,年轻狼人像是飓风般撞击了他,又眨眼变为一头黑色光亮皮毛的巨狼,腾身扑住塞尔特胸膛。

  卢西法利爪拽住塞尔特的夹克,愤怒地咆哮:“该死的杂碎,你还说完善,你让我失去了克莱尔。”

  血姬来不及阻止,塞尔特和狼人重重地撞在一棵树上,扭成一团,她疾奔过来说:“卢西法,放开他。”

  “为了你的狗屁计划,你让我失去了心爱的人。”狼人是卢西法,凶狠的双眼凝聚着泪水,无比悲伤。

  塞尔特能看懂他眼神里的感情,叹息了一声,停止了抵抗,身上每一个想要做出反击的神经与肌肉都松弛下来:“克莱尔找到了真爱?我真——为她高兴!”他只能黯然地说:“我很抱歉,卢西法。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她,对不起你。”

  血姬抱着卢西法的头,抚摩着毛发,贴在它的耳朵上说:“原谅我,卢西法,我不能让你伤害他,这都是因为我造成的。塞尔特只是为了保证我的安全。”它的狼眼泪水夺眶而出,闭上了颤抖的血盆大口,獠牙上的口涎滴落在嘴角,从塞尔特身上离开后悲戚地嗥叫了一声,狂奔而去,眨眼间只剩下黒点。

  当爱情悄然来到狼人身边,让他和一位命中注定的吸血鬼姑娘邂逅相爱后,命运又残忍地夺走了她。

  生离死别的痛苦,塞尔特和血姬都明白,也尝试过。狼人还需要时间来解脱悲伤,也许是几十年,也许会穷其一生。

  血姬没有阻止卢西法离去,哀叹一声坐在草地上:“他需要一点点时间。”

  “是我的错!”塞尔特痛心疾首,“我让她带着秘密到你身边,让这个年轻人失去了心爱的姑娘。”他的痛苦很难克制,内疚地叹息,“克莱尔,你完成了我交给你的任务。”

  血姬流下了泪水:“我们走出诅咒森林后,就横跨野外去找到旷野里的高速列车回到了布鲁塞尔,甚至没有回到安特卫普城。”

  “最好别回去。安特卫普比布鲁塞尔危险。”塞尔特哀伤地动情,“克莱尔,我是不是对她太自私了?”

  血姬没有把克莱尔曾经深藏对塞尔特爱恋的事告诉他,现在事情发生转变,那句话已经没意义了。她从一件简洁的牛仔衣衣兜里拿出张便条,那是张在极仓促情况下写的字。

  ——卢西法,我爱你!我可能会死去,可是爱永远不死。

  她递给塞尔特说:“克莱尔写好折叠在我口袋里的。”她看着忠实部下的眼睛又说,“你知道你的计划有多糟糕吗?克莱尔是想让我交给卢西法,我还没有给他。年轻的姑娘刚遇上自己爱的男孩,她就死了。”她的语气没有抱怨他,没有责备他,只有无尽的悲恸。

  “我在等你告诉我后来发生什么事?”塞尔特的语气失落。

  血姬沉思了一会,抑制自己的情绪,开始转述……

  *******

  “克莱尔?克莱尔?你醒醒,克莱尔,噢,不——”

  血姬被剧烈的摇晃给吵醒,一张帅气英俊的娃娃脸在她眼前,他是卢西法。可是卢西法为什么叫我“克莱尔”?

  “嘿,卢西法——”她的声音一说出来,卢西法惊骇得倒退了一步。他惊慌失措,“你,你的声音,克莱尔?”狼人迷茫了,又冲过来摸血姬的头:“克莱尔,你怎么……声音变了。”

  血姬痛苦地爬了起来,脸上都是腥味十足的狼血,她纠正卢西法:“卢西法,我是血姬,不是你的克莱尔,孩子。”她伸手摩挲卢西法的孩子脸,怜悯地说。

  “不,不,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有克莱尔的脸?你是血姬?”卢西法恐惧得要崩溃一样的脸部神情,“噢,天哪,天哪……”

  血姬理智地明白发生了一些事。她的脑海里猛地闪烁过那一幕,她摸着自己的脸,这张脸有些不同。她苦笑着,恍然大悟地从下巴和脖子那儿摸索了一阵,撕下了一张超薄的面具。

  卢西法用手抓住自己的头发,“不,那克莱尔呢,她,她——”他的神情露出悲愤与震悚,“她死了,那是她,她有一张你的脸?”

  狼人情绪失控,发狂地冲出了屋子。他们躲避在狼人村落里,血姬速度更快,在他冲出屋子前阻止了情况向更糟糕的方向发展,不排除他会去找邪恶图腾部族拼命。屋子的客厅里有个老年妇女,正在用刀切割鹿肉,吃惊的眼神充满着迷惘。

  “你冷静下,我想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我告诉你。”血姬拉住他,向老年妇女点点头,将卢西法带回了里边的屋子。等他情绪稳定,她才心情沉重地转述。

  血姬冲进了石塔,帮助克莱尔清除了塔内的狼人战士。她被连续三具狼人战士的尸体压在下边,克莱尔陡然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外边的嘶吼声和枪弹声正在迫近。

  克莱尔无奈地说:“很抱歉,公主,我想我需要做一件事!”话一说完,一枪托重重地敲在血姬的脑后,力量正合适。血族公主难以置信的大眼睛瞬间血红,瞪着克莱尔晕厥过去。

  克莱尔从容地打开背包,从夹层里取出用特殊防水措施包裹的东西,看样子是一款薄薄的模具。她从里面剥除一张薄型面具,分辨了一下,迅速地覆在脸上,又从反面拿出另一张覆在血姬脸上。她的动作熟稔快速,只用了十多秒时间,好像早就久经训练,等待着这一刻。

  她还将一张纸卷塞进了血姬的衣兜里,审视了几秒公主的脸,从别人脸上看到一张自己的脸,感觉特别诡异。

  克莱尔在血姬额头上亲了一下,凄伤地说:“再见,公主!”她听见了狼人匆遽的脚步,粗重的喘息声,枪械的声音,然后挺胸抬头冲上了高塔。刹那间,三头狼人挤了进来。

  *******

  借着天色还是凌晨,血姬和卢西法潜入荆棘谷,在曾经束缚杜普的广场木屋前,看到路灯灯杆上高悬着克莱尔的头颅。她死了,有一张血姬的脸。

  血姬心里黯然凄怆,眼泪像是珍珠般掉落下来。卢西法一直压抑着自己,直到他俩离开村庄,进入了诅咒森林后,才像是个孩子失声痛哭,伤心欲绝。他变成狼人在一棵古树之巅向着夜穹嗥叫了一晚,悲惨得令梵卓族公主心酸,就连牙齿都发出颤栗。

  她默默地在树冠陪伴他,抚弄他的头发,安慰他。

  他俩走出了诅咒森林,没有往安特卫普城的方向,而是去旷野乘坐一部飞驰的高速列车赶到布鲁塞尔。

  血姬需要面见血族欧洲议会,告诉他们诅咒森林发生的一切。在来到布鲁塞尔的日子,她在社交场合发现了跟随古利特频繁出入的塞尔特。

  她没有直接接触古利特。目前,她必须保持对每个人的戒心。因为她在布鲁塞尔的血族世界得到些小道消息,拉文霍德的族长普休斯死了,而谣传梵卓族公主死亡的消息已经扩散。

  ——那可怜的老头儿。

  血姬为他心痛,为他悲伤,普休斯将忠实侍卫都派遣来帮助和保护她,而他反被人刺杀。

  故此,血姬就连对大长老,魔法导师古利特也保持戒心。她唯一能信任的是塞尔特。

  *******

  月光下血姬和塞尔特的交谈仍在持续,公园的草地徐徐走来一条身影,卢西法恢复冷静回到血姬身边。

  但是他冷峻的眼神对塞尔特充满着敌意和不忿。大致在年轻的狼人心里,塞尔特是个恶魔,间接地导致了克莱尔的死亡。她的牺牲和他有不可推卸的关系。那眼神好像在反复问一句话:你不能随意决定克莱尔的生死,你是谁?你太自大了!你太自私了!你混账到家了,混球!

  塞尔特深深地自责,也很痛苦。他只是让克莱尔相机行事,必要的时候用黑科技掩护血姬逃走。谁知事情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克莱尔没能逃出去,牺牲了自己掩护公主。

  血姬抬头看向夜穹,胸部在柔和月光下流露完美的弧度,义愤填膺地说:“雷塔克付诸在战狼氏族和血族身上的血债,我们一定会加倍偿还。我们将在血族世界公布督军的险恶秘密,他想统一狼族,最后挑起圣战。血族世界会得到警示,我们会消灭雷塔克和他该死的邪恶图腾部族。”

  卢西法握紧拳头说:“是的,血债血偿。”

  塞尔特没有口号,只冷酷地说:“让我们去杀狗——”

  卢西法低吼着看了他一眼,塞尔特马上改口,“我的意思是我们去杀邪恶图腾部族的狗,而你是强悍的狼族战士。”

  十天内发生了太多流血,牺牲的事。梵卓族精英小队鲍伯、克莱尔、绍特、古鲁门、杜普、柏苣失去永生。而想要阻止督军,只怕还要付出更多狼人和血族的生命。

继续阅读:梦魇之城— 67 回到安特卫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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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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