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航班降落在布鲁塞尔南部沙勒罗瓦机场,血姬作为监护人看管着梅恩小姐,琴和卢西法负责行李。
在尴尬的相处中,梅恩一直不肯和琴说话,非常嫌弃她。除了和卢西法有过简短对话之外,梅恩有选择性地回答公主的问题,显示出她圆*明的一面。血姬证实了猜测,梅恩小姐果然是从航班起落架偷偷登上飞机,难怪她们无法在登机过程,以及进入经济舱后感知有吸血鬼同行。
血姬还在为梅恩非饥饿需要杀害宠物犬而心里难过。福尔町爵邸中饲养的德国牧羊犬,公主都亲自照料过,虽然动物满怀戒心和敌意。因此她还从魔法中学习到安抚动物的方法。
血族在乘坐交通工具旅行中的偶然狩猎本来是常见现象,但是曾经的亚航失联事件在黑暗世界引起轩然大波。蛛丝马迹疑是血族狩猎造成的屠杀,挟持飞行器坠海毁灭证据。密党和魔党互相指责对方,还牵涉中立党派成立联合调查组。
随后的调查旷日持久,没有结果。唯一成效是血族签署了联合禁令,严厉制止吸血鬼在航空飞行器狩猎。违背者将被密党武装力量在全世界范围内处决。
说实话,没有吸血鬼愚蠢到会暴露狩猎行为惹麻烦。梅恩谋杀了一头罗威纳犬,也许不算在禁令内。毕竟禁令条款中没有包括动物。
航班客流分散后,血姬像保姆一样紧抓着梅恩的手走出来。不这样做,公主害怕梅恩小姐会像蜻蜓一样逃跑。那时候天空海阔,到哪儿去找梅恩?何况也无法向伯爵交代。梅恩小姐理直气壮地想参加旅行小队,并且造访福尔町爵邸,准确地说是想与卢西法有接触、交流的机会。
梅恩表现得很听话,遵从血姬的安排。她们来到了乘客稀少的角落,血姬才放开了梅恩。
梅恩僵硬的脸部看不出一丝表情,易躁易怒的性情没有爆发时,就像是在预谋和算计什么,无法揣测她刁钻的心思。这时候,她坐在花坛的大理石边缘,无聊地甩动着脚。她不理会琴,同时卢西法也不愿意和她有额外交流,除非她主动搭讪。
血姬从航班下来一直在叹气,似乎很头痛该怎么对待梅恩,目不转睛地看着手机不知道在跟谁互通信息。
安静了一会,梅恩开始不耐烦。又过了一会,她从花坛上跳下来问:“公主殿下,你说过航班降落之后就告诉我答案。”
血姬收起手机,逼视着梅恩严肃地说:“我们并不是在各地旅行,而是因为一些特别的事情。这是属于安特卫普城梵卓族的机密,我无法奉告。因此我拒绝你参与我的小队。但是,在获得你叔叔允许后,你可以在我正式邀请后来比利时,到我的爵邸做客。”
“说来说去,你是不想让我参加你有趣的旅行吧?”梅恩嘴巴一撅,马上不高兴了。
“我还没有说完!”血姬目光凌厉起来,“梅恩,我再次警告你,在我没有说完话时别打断我。我管理着比利时的梵卓族分支,我和你叔叔都属于统治者,有至高无上的领主权。很少有人敢打断我说话。你是例外,但是我不会一直给予你特权。听明白了吗?回答我?”
梵卓族公主不怒而威的王者气势一旦彰显,雷厉风行。她朝琴和卢西法使了个眼神,她俩会意地离开给梅恩留点面子。
梅恩被血姬陡然发作的苛刻严厉吓着了,眼睛望着公主,好一阵才反应过来。“明白了。对不起,公主殿下。”
“我会向伯爵提出正式邀请,恳请他让你有自由旅行的机会到比利时做客,”血姬的语气缓和了一点,“只不过,你需要耐心等待一些时间,准确地说不是这一次。”
“明白。”梅恩回答。
“很好,梅恩!淑女应该是这样,我要的就是你现在的态度,我希望你和我没有误解,有良好的沟通。并且我不希望你对我的伴侣琴女士有任何不满和敌视情绪。我要你在我说完话之后,有明确地回答。”
“知道了!”梅恩的回答干脆,根本不需要思考。
“首先,你是偷偷溜出来的。我无法让你在没有获得伯爵允许的情况下跟随我旅行,请你谅解;其次,我会履行承诺向伯爵求情,让你有机会来安特卫普城。”
“好的,感谢公主殿下。”
“另外,梅恩小姐,你刻意隐瞒也没有用。我知道你对我的卫士卢西法先生有好感。我得提醒你,别完全释放你的好感,他是狼人,你想要的爱情不会得到伯爵的祝福,相反会得到诅咒。甚至你会伤害卢西法。伯爵会撕裂他的脖子,拧着他的头颅来践踏你的感情。”
“求求你,别说了。”梅恩为血姬最后一句话突然激动起来,她转身就奋力奔跑。逃避似乎是她一贯的做法。这个思想不成熟的倔强小姐,时时刻刻都在走钢丝,挑战公主的承受极限。
血姬的魅蓝能力强悍,一闪就挡在了梅恩跟前。
梅恩尖叫了一声:“让我自己离开,可以吗?”她改变急奔的方向,转瞬之间,还是被速度更快的公主拦截。
血姬忽地念出了一道如尼文咒语,紧接着一个更复杂地催眠魔咒。梅恩晕倒在地。公主警惕地张望四周,不想让血族的奔跑速度引起人类关注。琴机智地赶上来帮助血姬搀扶起梅恩,回到了狼人看护行李的地方。
琴皱着眉头问:“现在该拿梅恩怎么办?”
血姬焦虑地说:“我已经给伯爵留言。他还没有回复我。我们等候一段时间。塞尔特和杰姆士已经开车来机场。”
“我哥哥他们已经回鹰巢山脉了吗?”卢西法觉得梅恩真是麻烦,也相当头痛。
远处接机的防护栏人声鼎沸,又有航班降落的客流潮涌般挤出来,随着时间推移,这已经是南部机场最后的航班。
血姬观望人潮,忧心忡忡地瞥了一眼睡在条凳上的梅恩,回答了狼人的问题:“没错!卢西奥和德鲁伊伙伴们已经离开了安特卫普城,回到鹰巢山脉。卢西法,你考虑好了吗?”
“公主殿下,我考虑好了。”卢西法语气庄重地说。
“你是想继续跟着我旅行,还是回森林休假?”面对忠心敦厚的狼人勇士,她也用宽和地态度来相处。
卢西法的眼神充满渴望:“我想回森林休假。我想念那儿的一切。”
血姬微笑着说:“那就休假吧,孩子!”
狼人楞了一下,公主很少用这样亲切地口吻像是家人一样称呼他。事实上,血姬的正常年龄的确已经是卢西法的祖母辈。115岁对于人类算是长寿,对于血族来说还很年轻。
“卢西法先生,我会想念你的!”琴半开玩笑半真诚地说,“回到森林可要常用WhatsApp或者WeChat和我们联系。”
“享用自由时光吧。”血姬伸开双臂拥抱了卢西法。
卢西法高兴地说:“谢谢公主。”
琴猜测道:“没准儿,他会回到苏黎世去幽会护士姑娘呢?”
“有可能。”血姬附和地笑了笑,焦虑地将目光抛向远处。在她的身旁,梅恩恬静地休眠像是吃过毒苹果的公主,没有脉搏和心跳。
这时,一连串呜呜地蜂鸣震动从血姬手机传来,伯爵连续发来讯息。
——尊敬的公主殿下,我收到你的讯息已派出‘混乱’指挥官来接梅恩。
——很抱歉,给你添麻烦了。巴洛斯•梅恩与奥德烈•查理一同失踪,我正为此苦恼,组织人员找他俩。感谢公主发来至关重要的信息。请问查理和梅恩在一起吗?
——我真担忧查理也会给你增添不必要的麻烦!因为……
血姬平静地看完伯爵的话,尤其是后段有关奥德烈•查理的大量解释,她陷入了深邃的沉思中。
过了一会,她眯着眼睛转头审视躺在条凳上的梅恩小姐,这位贵族少女睡姿很淑女,但是性格乖僻很不好对付。而且梅恩非常有心机,聪颖狡狯。如果不对梅恩严加管束,鬼晓得还会闯什么祸,幸好有稳重沉潜,内心坚毅和柔情并存的伯爵当监护人。
刚才她声色俱厉地跟梅恩说话,那姑娘被吓到了,其实根本不服气。血姬怀疑除了伯爵,梅恩小姐谁也不服。
她处理梅恩的事情干净利落,要不是她果断在梅恩逃跑前用魔法催眠,傲娇乖戾的贵族小姐可能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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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罗伦萨之夜,沉浸在静谧中,这座享誉世界的艺术之都逐渐进入梦乡。
位于亚平宁半岛北部的意大利城市,同时又是欧洲的文化中心,它维系着古罗马格局的风貌,成为欧洲著名旅游城市,在18世纪曾作为罗马帝国临时首都。
城市内多达40多座博物馆和美术馆,收藏大量优秀艺术品和珍贵文物,又被称誉为“西方雅典”。文艺气息让许多名人曾经集聚在这儿,与佛罗伦萨结下不解之缘;伽利略•伽利雷的科学定律,阿利盖利•但丁的诗意,莱昂纳多•达芬奇的画魂恍惚仍盘旋在城市上空,闪耀着追求自然真理,颂扬美学艺术的光芒。简而言之,佛罗伦萨是文艺复兴时代的发源地,又是当之无愧地艺术宝库。
阿诺河静静地穿过城市,6月至8月都是炎热潮湿的温度,尽管是日落之后,人们也喜欢躲避在家里享受冷气避暑。
佛罗伦萨城西南的高档商业区,云集着世界时尚品牌连锁店,一排排透明橱窗内是模特展示着精致靓丽的潮流服饰。新维尼亚路的一家Gucci店铺后面,鹅卵石步道的花坛,种植着蓝色,白色,橙黄色鸢尾花。
Gucci对面是一座保留古罗马建筑风格的庭院,一双黑影穿过花坛,行踪诡秘地来到它的跟前。
“啪嗒”一声,庭院的铁艺小门被打开,黑影陆续走进去,踩在研磨细腻的铺地石上轻巧无声。石板地面龟裂的缝隙间蔓生野草,一片暗绿显得很荒僻,不常有人来往或居住。
黑影走进菱形花圃后边的古老房子,照明系统在一声口哨之后点亮。
柔和光线流溢在她的脸颊,照出一对浅褐色眼瞳和额角的银色长发,女孩的长相标致可爱,薄薄地嘴唇翘着,眯眼看着屋内熟悉的一切,止不住好心情地露出了微笑。
“还是老样子!”
“亲爱的,我俩有几个月没回家了?”
后面的黑影靠近了浅银色长发的女孩,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轻轻抚弄她的长发。光线照出他瘦削地面庞,是个英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