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鲁斯的车远去后,血姬神秘地回到皇宫酒店大堂。晨风凉爽,标致靓丽的血族姑娘翩翩而来像是天堂使者。
她走进电梯,停在第四层,径自来到了罗莎和海丽、科维住的房间前。
走廊里沉静一片,寂然无声。使用血族超能力或者魔法开启一扇门简直是小儿科,她小心翼翼推开了门,看到沙发上的科维还在打呼噜。
她禁不住皱起眉头,这位出身军营的队医,警惕性实在太差,根本不需要魔法让他沉睡。他自己就睡得很死。
血姬轻轻地走进卧室,来到床跟前,怜惜地看了看金色卷发的小女孩,手指轻触海丽的脸颊,心中掠过几分快乐和迷惑。要是我能和敬轩有一个漂亮的女儿,该多好呀?那是她的心愿。
她垂眸再看向罗莎,可怜的女人双眼皮在微微地悸动,恍惚在梦境里正经历什么事,惊怵和慌乱,面部表情流露一丝痛苦。
她伸手在罗莎的枕头下摸索了一下,手心多了一枚冰凉的钻戒,狡黠地眨眨眼睛,将它谨慎地放进牛仔裤口袋里,拍了拍,确保它安全地躺在那儿。
别以为我没看到你的小动作,普鲁斯。但是你的做法会带来无穷的遗恨,只会让事情变得复杂,更糟糕。这很不理智,她必须阻止。
窗外天色更亮了。梵卓族公主在晨曦中离开了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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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混沌到秩序,因有光。世界是因为先有光明,才有世间万物。没有光明就好像鱼没有水,人没有空气,缺乏耐以生存的空间,物种就要灭绝。
这一段时间,杰茜卡喜欢黑暗。有光线的地方,她怎么也睡不着。
原因还在于黑夜来临她才能和普鲁斯沟通。他是黑暗王子,是她的爱。失眠的时间真难熬,睁眼闭眼都是德国队长的音容笑貌,他成熟的笑容下内敛着深邃与稳重,冷静和感性,沉淀着许多说不出的东西。他浑身散发着男子汉气概,军人的体魄和坚毅。他一切都是好的,几乎没有缺点。
一切源自她的失恋,在龙骨酒吧里,一杯杯的喝酒,独自唱情歌,越唱越寂寞。
两颗心,曾经激越地碰撞在一起。普鲁斯的正义感让他英雄救美,虽然杰茜卡并不领情。她对他的正义感颇有微词。她怀疑他常常看到美女有难就大打出手,重复这个剧情。
有一次,她还故意很神秘地说:“嘿!我知道了!”
普鲁斯琢磨不到她的意思。“你知道什么了?”
她说:“你猜?”
“猜不着。”他老老实实地回答。他才不想浪费脑细胞去琢磨女人。这样做,通常的结果都是失败。
杰茜卡忍不住噗嗤一笑:“你想听吗?”她继续吊他的胃口。普鲁斯脾气真好,保持绅士的品格,点点头:“想听,你说。”
杰茜卡才收敛了笑意:“你得保证一件事!”
“快说。”普鲁斯想伸手捏她鼻子。
“你得保证听了不生气。”她接着卖关子,好似爱人面前撒娇的小姑娘。
“好。”
“你的正义感是不是一种强迫症呀?”
“……”
剩下的事只有普鲁斯咬牙切齿,杰茜卡马上逃跑了。多么快乐的记忆。可是,突兀地,他俩之间没发生任何争吵与冲突,普鲁斯就不理她了。
因此,杰茜卡活在记忆里,一遍又一遍,一遍接一遍地回味。她把时间都用来胡思乱想。他不爱我了吗?难道普鲁斯注定是个过客,像流星划过,我就要重新开始,从感情漩涡里走出来?这种想法令她深恶痛绝,真想把别墅里所有古董都砸碎,心里暗骂:普鲁斯你太坏了,恶棍,混球。
有光线的地方,阿丽雅才觉得安全。她需要晚上在房间里开启夜灯照明,万一她做恶梦醒来才不会更害怕。
可是,杰茜卡只要有光线就会失眠。尤其是有心事,情绪恶劣的时候,杰茜卡会凝视夜灯到天明。其实,姐姐的失眠很久没发生了。
昨晚,阿丽雅睡得迷迷糊糊时看到杰茜卡从背囊里拿出了熟悉的白色药瓶。她又开始吃助眠药物。普通的氯美扎酮片,见诸于各种药店的货架。同类药品,姐姐还有阿戈美拉汀片。做什么事,都有两手准备,多重选择。这是“星辰之傲”的恶魔猎手养成的好习惯。
上次偷偷用阿戈美拉汀片加入茶水里的闹剧让弗兰科迪安很生气。现在,队友把杰茜卡姐妹看管得牢牢的,避免类似事件再发生。
幸运的是迦罗德及时回来,杰茜卡姐妹才逃过弗兰科迪安的惩罚,不过禁足是难免的。队伍的重心都在担忧泰伦斯的安危,没人再追究姐妹的胡闹。阿丽雅为此还很奇怪,谁都明白泰伦斯暗恋她,失踪后不知生死,姐姐淡定得好像并不担心。
阿丽雅能看出来杰茜卡微妙的心理不奇怪,她从小就和姐姐在一起。
小的时候,奥苛莎常常不在家,就是杰茜卡负责照看阿丽雅。她总是和姐姐黏在一起,是亲热的跟屁虫。那时候,阿丽雅觉得奥苛莎妈妈很奇怪,总是外出,有时好几个月才回来。
长大一点,她才知道妈妈是著名的“星辰之傲”圣骑士。圣廷严格的等级制度遵循了几个世纪。奥苛莎是顶级的猎魔人,据说梵蒂冈圣廷当时只剩下了寥寥数名黄金级圣骑士,奥苛莎就是其中一个。一直到阿丽雅十四岁时,奥苛莎失踪了。杰茜卡成了阿丽雅唯一的依靠,生活完全依赖姐姐。
杰茜卡的喜怒哀愁都在她的眼睛里,她当仁不让成为最了解姐姐的人。
杰茜卡高不高兴,她一眼就看得出来。说她是杰茜卡肚子里的蛔虫,一点也不浮夸。不过,她一定觉得很恶心,会为此生气。
上次在莫斯科寒冬发生的趣事了解一下吧。她关掉了坎纳瓦尔的热水器,让那家伙抹着沐浴液洗冷水,冻得瑟瑟发抖出来,还重感冒发了次高烧。因为他就是用了类似比喻评价阿丽雅。
杰茜卡已经习惯了普鲁斯的存在。
普鲁斯用手梳理发型的姿势,现在说话带着点不羁地调调,一抹动心地笑容,一种超酷地动作,甚至吸烟的味道,刮须水的气息,在别人看来是汗臭味,都会让杰茜卡欢愉。然而他突然间就不理她了,莫名其妙,只剩下她独自回味,受伤和忍痛。
难道只要你认真,就注定悲剧收场?这是什么狗屁逻辑?连个该死的借口都没有!
杰茜卡越是在睡眠时酝酿哀怨,就愈是想不通,就更睡不着。甚至她要加重药物的份量来达到促进睡眠效果。因为有时候药效时间过了,她还保持着清醒。几天下来,黑眼圈和眼袋让她显得憔悴多了。
有一次,阿丽雅捧着她的美靥,可怜巴巴地说:“我的漂亮姐姐,快来一个好男人娶了你吧!”
“干嘛?嫌弃姐姐了呀?怕我嫁不出去吗?”杰茜卡瞪着大大的眼睛,发出很高的分贝,给了她一个非常用力的拥抱。
“没,没有。”阿丽雅被她结实有力的胳膊挤得喘不过气,“我的意思是要为你的坏脾气负责到底。还有我陪着你!”阿丽雅也知道姐姐太热衷于演绎内心戏。独角戏肯定很伤人,一个人的寂寞,是两个人的错。
从前是不是太天真,而幸福转身总是极残忍,如果迟早要离开,又何必相遇相爱,如果迟早分手,每一次的缠绵岂不都是荒谬?
杰茜卡陷入在悲观情绪中,像冰冻咖啡里化不开的糖块。一旦整夜睡不好,白天的时候,她就显得昏昏欲睡,无精打采。
周而复始成了恶性循环。她将自己成天锁在阁楼(反正被禁足了),只有阿丽雅可以给她送吃送喝。阿丽雅端着果汁和面包片打开门,总是看到她披头散发,坐在窗沿,让你怀疑她下一秒会跳下去。
今晚。阿丽雅实在不忍心,也气坏了。她从迦罗德手中借来对讲机,偷偷从天窗爬出去。她要找到让姐姐难受的家伙出气,臭骂他一顿。
她像往常一样观察了一遍四周。看着高耸如剑戟的冷杉,繁星在夜空眨眼睛。森林的怀抱让人心旷神怡。她在藤蔓缠绕的房檐坐下,深褐色的瓦片让别墅在黑暗中更讳莫如深,显得异常神秘。她开始摆弄着对讲机,打开常用频率正要说话,忽然发现比较远的地方有光,亮了一亮。
阿丽雅聪明地脑瓜一下子就想到了,慌乱地爬回屋子里躲在窗帘背后,回头看看。哎呀!关键时候,杰茜卡趴在床上,一本书扣在胸口,侧头埋在枕头里发出轻轻地鼻息。
姐姐竟然睡着了。真是该睡的时候不睡,不该睡的时候偏睡。
阿丽雅十二分肯定那闪亮了一下就消失的东西一定是望远镜,有人在监视星矢屋。
她动作麻利地在房子里,左看看,右看看,翻找东西,在姐姐的一条牛仔裤下边扒出了望远镜。这玩意是迦罗德特地找来放在阁楼,让阿丽雅解闷,观察森林风景的玩具。迦罗德总是能给阿丽雅带来惊喜的东西。副守备官肯定很爱他的女儿,就像现在疼爱阿丽雅一样。
于是,她马上又小心翼翼回到屋檐,拿起望远镜对着刚才闪光的地方查看。
阿丽雅的手指头一刻不停地调节镜头,高倍军用望远镜挺管用,虽然黑漆漆的森林,她不一定能看到啥。那闪光太诡异了。她感到毛骨悚然,难道星矢屋也不安全?
她一遍一遍搜索曾闪光的地点,可是再也没有任何发现。刚才绝对不会看错,因为她自小就喜欢玩望远镜,奥苛莎妈妈在她十二岁生日送了她一台。阿丽雅把它珍藏在家里的地下室,酷爱用它来看星系,杰茜卡会带着她坐在阳台等流星,找狮子座,天蝎座,射手座。阿丽雅喜欢这个游戏节目。
阿丽雅不禁有点犯迷糊,谁在监视星矢屋?今晚的发现是不是危险的预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