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什么。"沈玥彤旋身避开剑锋，累丝金簪勾住虞承欢腰间鲛绡荷包，"妹妹这荷包里的曼陀罗籽，与三日前药庐失窃的可对得上数？"她忽然将荷包掷向香炉，紫色粉尘遇火炸开诡谲青烟。
虞承欢猛地扯开柳陌原衣襟，他心口蛛纹正渗出金丝血珠："表兄可知'同命蛊'见曼陀罗烟，会反噬饲主？"她染血的指尖点在自己锁骨烫疤，"三年前画舫大火那夜，这伤处可烫着块带苗文的金锁。"
梵钟忽震，沈玥彤袖中滑出个陶瓮。瓮中金线蛊虫正啃噬着半枚带齿痕的玉佩，纹路与柳陌原腰间螭龙佩严丝合缝。她染血的护甲刮过香炉浮雕："世子可认得这冰裂纹玉佩？正是三年前从火场焦尸口中抠出的。"
柳陌原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黑血中缠着金线，落地竟化作蠕动的蛊虫。虞承欢拾起蛊虫对着日光细看，笑得花枝乱颤："原来表兄心口蛛纹消退之法，竟要活人饲蛊？"
山门忽传来木鱼声，沈玥彤将陶瓮掷向古柏枝桠。数百蛊虫雨落，却在触及虞承欢月白裙裾时化为齑粉。她染着口脂的唇贴近柳陌原耳畔："子时三刻，我要在七星阵见到活祭品。"
虞承欢葱白的手指在青瓷碗沿微微发颤，沈玥彤垂眸盯着汤面上漂浮的枸杞，鎏金护甲轻轻敲击碗沿："表妹的指甲染得真别致，丹蔻里掺了紫茄花汁？"
"世子妃说笑了......"虞承欢话未说完，银簪已没入汤中。
柳陌原执箸的手顿在半空，看着银簪尖端泛起青黑，白玉般的面庞瞬间结霜："承欢，解释。"
"这不可能！"虞承欢扑通跪倒，泪珠滚落时恰到好处沾湿胭脂，"定是后厨采买了霉变的菌菇......"
沈玥彤忽地轻笑出声，金丝楠木桌下绣鞋碾碎两粒滚落的薏仁："紫茄花汁遇热生毒，与金线莲相克——三日前表妹亲自吩咐药铺掌柜的话，需要请太医院林院判来验证么？"
柳陌原剑柄上的饕餮纹几乎要捏碎，忽见窗外掠过玄色衣角。他强压下眼底惊涛，扶起哭得梨花带雨的表妹："许是下人手脚不干净，彤儿莫要误会......"
"误会？"沈玥彤掀翻汤碗，鱼汤泼在虞承欢新裁的烟罗裙上，"世子可要尝尝这'补身延寿'的毒汤？"她突然拽过柳陌原的右手，指尖划过虎口处结痂的咬痕，"昨夜子时在后山竹林，表妹的牙印还疼么？"
虞承欢的抽泣戛然而止，柳陌原猛地抽回手，袖中密信滑落半角。沈玥彤绣着金凤的鞋尖踩住信笺，瞥见"兵符""暗桩"几个字，忽然想起今晨在后院撞见的神秘药渣。
"表哥！"虞承欢突然发狠扯开衣领，雪肤上狰狞鞭痕触目惊心，"那夜是这毒妇逼我扮作刺客！她根本不是沈家嫡女，是西疆巫医养的药人！"
柳陌原瞳孔骤缩，腰间软剑已出鞘三寸。沈玥彤却慢条斯理摘下发间九鸾钗，钗头暗格滚出粒殷红药丸："表妹可知你每月喝的养荣汤里，掺了多少牵机散？"
窗外惊雷炸响，老王妃的沉香木拐杖重重杵地："原儿，当年你娘就是被药人蛊惑......"
"母妃当心！"沈玥彤突然旋身抛出药丸，青烟弥漫中，房梁跃下的黑衣人软倒在地。她染着丹蔻的指尖捏碎黑衣人腰牌，露出半块双鱼玉佩——与柳陌原随身携带的竟是一对。
暴雨倾盆而至，虞承欢瘫坐在满地狼藉中，看着沈玥彤撕开襦裙衬里，露出腰间与柳陌原一模一样的胎记。老王妃的佛珠散落满地，在惊雷声中发出脆响。
"十八年前被调换的龙凤胎......"沈玥彤将毒酒淋在柳陌原颤抖的剑刃上，"兄长还要继续演这出狸猫换太子的戏码么？"
……
虞承欢执银箸的手悬在蒸鸡上方，枸杞与当归的香气裹着白雾漫过沈玥彤的眉眼。沈玥彤鎏金护甲轻叩瓷碟边缘，忽然夹起块鸡骨："黄芪三钱，川芎二两，这药膳方子倒像是宫中安胎的秘方。"
"表嫂说笑了。"虞承欢颊边梨涡微僵，玉箸不慎碰翻椒盐碟，"这是给姑母调理头风的......"
柳陌原忽地搁下酒盏，羊脂玉扳指在案几磕出脆响："承欢上月在普济寺求的安神符，可还在母妃枕下？"
沈玥彤指尖掠过鸡骨断裂处，青紫骨髓渗入酱汁："川芎过量易致血崩，表妹素来熟读《千金方》，怎会不知孕妇忌用？"她突然将鸡骨掷向窗外，惊起只通体雪白的信鸽。
虞承欢霍然起身，茶汤泼湿绣着并蒂莲的袖口："那鸽子是......"
"是西疆驯的雪顶鸽。"沈玥彤慢条斯理展开帕子，露出半片染血的蛋壳，"三日前的子时，表妹在鸽房取了枚带蛊虫的卵——需要请南疆巫医来辨辨，这噬心蛊是给谁备的？"
柳陌原猛地攥住虞承欢手腕，翡翠镯子应声而裂："你动过我的药匣？"
"表哥疼得整夜难眠，承欢只想取些冰片制香......"泪珠滚过虞承欢新点的面靥，在胭脂上冲出两道沟壑，"谁知这毒妇早换了药材！"
沈玥彤忽然轻笑，拔下金镶玉步摇挑开蒸鸡肚腹："乌骨鸡配红花，表妹这安胎宴摆得妙。"鸡腹中滚出枚鎏金长命锁，刻着"陌原"二字浸在血水里，"只是用我夭折孩儿的陪葬物做菜引，不怕厉鬼索命么？"
柳陌原踉跄后退撞翻博古架，霁蓝釉梅瓶碎成锋利的星子。虞承欢突然扯开衣襟，心口狰狞疤痕如蜈蚣蠕动："那年大火，是我拼死从火场抱出......"
"抱出个赝品。"沈玥彤甩出半卷焦黄族谱，泛黄纸页上"柳陌原"三字被朱砂划去，"真世子后腰应有火焰胎记，而非表妹昨夜在汤池瞧见的青龙纹身。"
窗外忽传来铁甲铮鸣，老王妃拄着沉香木拐杖破门而入，龙头杖尖直指沈玥彤："妖女！你与西戎细作往来的密信......"
"母妃指的可是这个？"沈玥彤撕开襦裙衬里，羊皮地图上朱砂标记着塞北驻军布防，"三日前表妹在书房临摹的，可是这幅边防图？"
虞承欢突然夺过柳陌原佩剑刺向心口，却被沈玥彤用银箸击飞。剑锋削落她半边云鬓，露出耳后黥着的西戎狼头刺青。柳陌原瞳孔骤缩，腰间软剑已架上老王妃咽喉："说！十八年前被你们调包的婴孩......"
惊雷劈开雕花窗棂，沈玥彤染着蔻丹的指尖抚过柳陌原后腰，在青龙纹身下揭起层薄如蝉翼的人皮。血色火焰胎记在烛火中妖异跳动，映出老王妃瞬间惨白的脸。
……
虞承欢抓起整只蹄髈啃咬，油星溅上柳陌原雪青锦袍。沈玥彤执银箸的手顿了顿，忽将翡翠虾丸夹进世子碗中："听闻南诏进贡的孔雀胆，遇荤腥则化无色之毒。"
柳陌原玉箸悬在虾丸上方，虞承欢突然伸手抓走丸子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笑："表嫂这试毒的法子真新鲜，不如让承欢替表哥尝......"
"呕——"
虞承欢突然伏案干呕，藕荷色裙裾扫落青玉酒壶。沈玥彤鎏金护甲挑起她腕间红绳，绳结浸着暗褐色药渍："表妹的避子香倒是别致，拿藏红花粉混着麝香日日佩戴，也不怕损了根基？"
柳陌原霍然起身，腰间螭纹玉佩撞得案几摇晃："你竟敢......"
"表哥莫恼！"虞承欢突然扯开衣襟，心口狰狞疤痕如蜈蚣盘踞，"那年刺客的毒箭，承欢可是替表哥挡的......"泪珠滚过新点的面靥，在胭脂上冲出两道沟壑。
沈玥彤忽地轻笑，拔下金镶玉步摇挑开蹄髈："乌桕叶汁腌肉，表妹这祛疤的偏方倒是特别。"骨缝中滚出枚鎏金长命锁，浸在琥珀色酱汁里泛着幽光，"只是用我夭折孩儿的陪葬物做菜引，不怕厉鬼索命么？"
窗外惊雷炸响，虞承欢突然夺过柳陌原佩剑刺向心口，却被沈玥彤用银箸击飞。剑锋削落她半边云鬓，露出耳后黥着的西戎狼头刺青。柳陌原瞳孔骤缩，软剑已架上老王妃咽喉："说！十八年前被调换的婴孩......"
"原儿！"老王妃龙头杖重重杵地，佛珠散落满地，"这妖女与西戎细作往来的密信......"
"母妃指的可是这个？"沈玥彤撕开襦裙衬里，羊皮地图上朱砂标记着塞北驻军布防，"三日前表妹在书房临摹的，可是这幅边防图？"
暴雨裹着信鸽扑棱声砸进花厅，沈玥彤染着蔻丹的指尖抚过柳陌原后腰，在青龙纹身下揭起层薄如蝉翼的人皮。血色火焰胎记在烛火中妖异跳动，映出虞承欢瞬间惨白的脸。
……
沈玥彤指尖捏着的朱红药丸泛着淡淡苦香，柳陌原盯着她掌心月牙状疤痕，忽地擒住她手腕："上月母妃赐的参汤里，你也下过同样的毒罢？"
虞承欢突然打翻青瓷药瓶，褐黑药丸滚进炭盆爆出青烟："表哥不可！那夜我亲眼瞧见她往药炉添西域曼陀罗......"
"是吗？"沈玥彤撕开襦裙衬里，露出满是烫伤的小臂，"中秋那日是谁闯进小厨房打翻药罐？"焦黑皮肉间隐约可见凤凰胎记，与老王妃佛经中夹着的画样如出一辙。
柳陌原指尖发颤，腰间双鱼玉佩忽然坠地。虞承欢慌忙去捡，却被沈玥彤绣鞋踩住："当年换婴案的真凶，表妹耳后的西戎狼头图腾可遮不住了。"
窗外惊雷炸响，老王妃的沉香木拐狠狠劈向炭盆："妖女胆敢污蔑我虞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