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当年为什么要这样说！"逍遥王蟒袍上的四爪金蟒在烛火中狰狞欲活，他捏碎的青瓷盏渣滓刺入掌心，"墨家与端王府的婚约，明明是先帝亲口..."
沈玥彤鎏金护甲突然掐进柳陌原渗血的腕脉："皇叔慎言！"她琉璃镜片后的杏眼扫过虞承欢腰间晃动的苗银铃铛，"先帝赐婚圣旨上白纸黑字，陌原可是我八抬大轿..."
"是八十一具桐棺抬进门的吧？"虞承欢玄狐大氅扫落石桌上的冰玉蝎子，露出锁骨处与柳陌原相同的蝎形刺青，"墨家当年接亲队伍途经苗疆，可是在毒瘴林丢了三十六个送嫁仆从的眼珠。"
柳陌原染血的扳指突然裂成碎片，露出内里暗藏的半枚龙纹玉佩。逍遥王蟒袍下的肌肉突然虬结暴起："当年墨蠡夫人带着这枚'螭吻珏'逃婚时，先帝派了三百玄甲卫..."
"不是逃婚。"沈玥彤绣鞋尖碾碎滚落的玉屑，金丝裙裾下窜出的碧鳞小蛇突然口吐人言，"是去换世子身上的七绝蛊。"蛇信卷起柳陌原心口渗出的黑血，在石桌上画出个残缺的太极图。
虞承欢银针匣突然弹开暗格，取出卷泛黄的婚书："墨蠡夫人与我娘亲结的是阴契。"她葱白指尖划过纸上暗褐血印，"用双生女心头血写的婚约，需得..."话音被假山后射来的弩箭截断，三支破甲箭正钉在"换魂"二字上。
逍遥王突然扯开柳陌原的衣襟，心口蝎形刺青竟在太极图映照下变成盘旋的龙纹："难怪先帝临终前说端王府世子流着..."他暴喝声被沈玥彤掷出的绣花剪打断，剪尖正插进石桌裂缝里嗡嗡震颤。
"流着苗疆圣女与真龙血脉。"虞承欢突然掀开玄狐毛领，颈间赫然是道与柳陌原相同的龙纹，"先帝当年将我们姐妹分别交给端王府与药王谷时，可没说这血脉会引来暹罗的噬心蛊。"
柳陌原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漏出的血珠在太极图上凝成凤凰形状。沈玥彤鎏金护甲掐进逍遥王腕脉："皇叔袖中这瓶孔雀胆，是要送给暹罗使臣的见面礼吧？"青瓷瓶摔碎时腾起的紫烟，竟幻化成戴金翅冠的异邦人像。
凉亭四角的铜铃无风自动，假山后转出个戴青铜傩面的黑衣人。虞承欢银针挑开他面具时，二十年前就该死在苗疆的墨家老管家正咧着空洞的眼窝狞笑："小姐当年逃婚时，在毒瘴林留了件礼物给端王..."
柳陌原突然执起断裂的螭吻珏插进黑衣人咽喉，黑血喷溅在婚书上竟显出金色小篆："三日后暹罗使团进献的圣女，脖颈后可有同样的凤凰胎记？"
沈玥彤绣鞋尖的碧鳞小蛇突然暴长三尺，吞下黑衣人尸首时吐出具白玉骷髅。虞承欢的冰玉蝎子蛰破骷髅天灵盖，爬出只背生双翼的蛊虫："噬心蛊养成需用皇室至亲血肉——逍遥王殿下袖中这截指骨，看着倒像是先太子..."
"够了！"逍遥王蟒袍突然迸裂，心口蝎形疤里钻出条赤红蜈蚣，"本王今日便要替先帝清理门户！"他暴起的身形却被柳陌原吐出的血雾定住，血珠在空中凝成"弑君"二字。
沈玥彤琉璃镜片突然炸成齑粉，露出重瞳异相："皇叔可知当年先帝为何独留你性命？"她染着丹蔻的指甲划破太极图，"因为你这具身子，本就是养蛊的器皿。"
……
柳陌原执起沈玥彤的鎏金护甲轻吻，玛瑙扳指映着琉璃镜片泛起血光："得妻若此，本王当真是..."话音被虞承欢掷来的银针截断，针尾缀着的孔雀蓝流苏正扫过逍遥王新换的蟒纹玉带。
"世子这话说得，倒像是忘了三日前跪在墨家祠堂发过的毒誓。"虞承欢玄狐大氅扫落石桌上的冰裂纹茶盏，露出压在盏底的鲛绡婚书，"用东海九千鲛人泪浸过的誓言，世子妃可知会反噬..."
沈玥彤绣鞋尖的碧鳞小蛇突然窜上婚书，蛇信卷起"同生共死"四字吞入腹中。她琉璃镜片后的重瞳泛起幽蓝："虞姑娘这鲛绡倒是眼熟，上月暹罗使团进贡的宝船里，可少了整整三匹。"
逍遥王把玩着新得的暹罗血玉雕，忽然将玉雕掷向假山后的暗卫："侄媳妇这运气，倒让本王想起二十年前..."玉雕碎裂时迸出的紫烟凝成个戴金翅冠的异邦女子，眉眼与沈玥彤有七分相似。
柳陌原染血的扳指突然裂开，内里暗藏的珊瑚匕首抵住逍遥王喉结："皇叔可知暹罗圣女脖颈后的凤凰胎记，是用苗疆离人砂烙的？"刀刃翻转间，逍遥王蟒袍领口被挑破，露出心口与暹罗女子相同的朱砂痣。
"巧了。"沈玥彤执起绣花剪挑开虞承欢的苗银项圈，"虞姑娘这处胎记，倒像是用东海鲛人血养的。"剪尖划过雪肤时，项圈暗格突然弹出具微缩棺椁，里头躺着只背生双翼的蛊虫尸体。
虞承欢银针匣里突然飞出七十二枚金针，在暮色中拼出个残缺的星宿图："世子妃这重瞳，可看清这是紫微垣还是太微垣？"针尖淬着的蓝光映在沈玥彤镜片上，竟显出"弑君"二字的水印。
柳陌原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漏出的黑血在石桌上凝成暹罗文字。逍遥王蟒袍下的肌肉虬结暴起："难怪先帝临终前说端王府流着..."他暴喝声被假山后射来的弩箭截断，三支破甲箭正钉在"海疆"二字上。
"流着东海鲛人与苗疆圣女的血脉。"沈玥彤琉璃镜片突然炸裂，重瞳直视逍遥王心口的朱砂痣，"皇叔袖中这瓶忘川水，是要洗去暹罗使团记忆？"青瓷瓶摔碎时腾起的白雾，竟凝成艘刻着端王府徽记的宝船。
虞承欢突然扯过柳陌原染血的衣襟，冰玉蝎子蛰破他心口龙纹："世子可知这蛊虫最爱暹罗圣女的..."她话音被海螺号角声打断，二十里外海岸线突然升起九道赤色狼烟。
柳陌原的珊瑚匕首突然变形成枚鲛人哨，厉啸声惊起凉亭四角的青铜铃："爱妃这运气，倒是替端王府钓来了条东海大鱼。"他染血的唇贴上沈玥彤耳垂时，假山后转出个浑身缠满海藻的鲛人，掌中捧着具刻有沈家族徽的玉雕棺。
……
虞承欢斜倚在醉仙楼二层的雕花栏杆上，指尖百无聊赖地拨弄着青瓷酒盏。楼下说书人正讲到"世子妃单骑破敌阵"的段落，她忽地将酒液泼向空中，看琥珀色的琼浆在日光里碎成万千金珠。
"御史大人好兴致。"玄色蟒纹衣角掠过朱漆立柱，柳陌原握着鎏金马鞭的手指骨节发白，"彤儿离京不过半月，倒把虞大人的魂儿也带走了。"
"世子这话酸得能腌梅子。"虞承欢懒洋洋支起下巴，袖口滑落时露出腕间狰狞鞭痕，"不如说说前日西郊猎场，您为何要射杀那只报信的游隼？"她突然倾身逼近，杏眼里跳动着狡黠的光："莫不是怕它脚上的密信......"
"啪"的一声，鎏金马鞭抽碎了她面前的矮几。木屑纷飞间，逍遥王阴恻恻的笑声自楼梯口传来："二位倒是演得一出好戏。"他腰间新换的墨玉螭纹佩与眼角疤痕相映成趣，"可惜真正的密信——"指尖忽地夹出半张焦黄信笺，"昨夜已在本王书房化为灰烬。"
虞承欢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染血的帕子飘落在柳陌原靴边。世子弯腰去拾时，却见她用唇语比了三个字：子时，湖。
暮色四合，沈玥彤的马车碾碎承恩寺晚钟驶入城门。她掀开车帘望着漫天火烧云，发间新换的累丝嵌宝金步摇在风中叮咚作响。车辕突然急停，逍遥王亲卫的弯刀已架上马夫脖颈："奉旨搜查逆党！"
"王爷查案查到女眷头上？"沈玥彤将鎏金手炉重重掷在车板上，溅起的火星照亮她眼底寒芒："不如先解释解释，为何您书房暗格里藏着南疆蛊毒？"她突然甩出半截断裂的玉簪，簪头赫然刻着逍遥王府徽记。
僵持间，虞承欢打马而来，马背上还横着个不断渗血的麻袋："王爷要找的可是这位？"她割开绳索，露出张布满刺青的脸——正是逍遥王府上月暴毙的账房先生。
"精彩！"柳陌原拍着手从阴影里踱出，蟒袍下摆沾着新鲜泥渍，"不如请诸位移步端王府，看看本王刚从湖底捞出的东西？"他忽然扯开虞承欢的披风，她肩头狰狞的箭伤竟与沈玥彤腕间旧疤分毫不差。
子时的镜湖波光诡谲。沈玥彤指尖轻点水面，涟漪中浮现数十个密封陶罐。逍遥王突然暴起夺罐，却被柳陌原的剑锋逼退三步："王爷小心，这里头装的可不是蛊虫......"世子妃笑吟吟敲碎陶罐，漫天飘落的竟是染血银票。
"去年漕银失窃案的真凶，原来好生逍遥。"虞承欢突然将火把掷入湖心，冲天火光里浮现出逍遥王与南疆人交易的幻象。沈玥彤拔下金簪划破掌心，血珠滴入湖水竟化作缕缕青烟："这噬心散的滋味，王爷可还熟悉？"
惊雷炸响时，柳陌原的剑已抵住逍遥王咽喉。世子妃却按住他颤抖的手腕，将染血的唇贴近王爷耳畔："您猜明日早朝时，陛下看到龙椅下的机关暗格......"她尾音消散在骤雨中，而宫墙外已传来禁军铁甲铮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