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密钥
月墨猫玄2025-07-28 17:223,112

  柳陌原突然抽出案头账册:"上月工部采买石料的单子里,也有刘记石场的印章。"他捻起块酥饼搓了搓,"杏仁能碾粉掺在石浆里,倒是省了糯米钱。"

  沈玥彤的银簪倏地抵住老嬷嬷咽喉:"张婆子的侄儿,可是在运河监工赵大人家当差?"

  "当啷!"

  漆盘砸在地上,陈嬷嬷抖如筛糠:"娘娘饶命!老奴那不成器的外甥,不过是帮着运、运些砂石......"

  "运的是青冈岩还是风化石?"柳陌原突然将舆图反扣,"上月洛水堤坝垮了三十丈,工部说是天灾。"

  沈玥彤的簪尖在嬷嬷颈间划出血线:"嬷嬷可知,掺了风化石的堤坝遇水即化?"她突然抓起块酥饼塞进老妇嘴里,"就像这杏仁粉遇热发胀——"

  "咳咳!"陈嬷嬷抠着喉咙干呕,吐出团混着血丝的糊状物,"老奴说!赵大人让把青冈岩换成河滩石,差价...差价都进了端王府私库!"

  柳陌原的剑鞘猛地拍在案几上:"放肆!"

  "世子爷何必动怒。"沈玥彤突然笑盈盈转向他,"妾身记得端王府今年修缮宗祠,用的可是上等白玉石。"她指尖划过账册某处,"巧了,工部采买的河滩石数目,正与宗祠石料对得上。"

  窗外骤起惊雷,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窗纸上。老厨娘突然扑向多宝阁,枯手扯开暗格:"这里有赵大人与二公子的书信!"

  柳陌原展信的手背青筋暴起:"...引水工程沈家老宅段,需世子妃印鉴方可动土......"他忽然将信纸拍在案上,"彤儿可知皇上为何要动沈家祖地?"

  沈玥彤的银簪在烛火上烤了烤:"十七年前洛水改道,沈家献出百亩良田筑堤。"簪尖突然戳破舆图某处,"如今这位置,怕是埋着先帝爷最不想见的东西吧?"

  陈嬷嬷突然发出夜枭般的笑声:"娘娘果然聪慧!当年沈老大人主持修纂的《河道志》,就埋在祖祠地宫里!"她浑浊的眼里泛着异光,"那书里记着......"

  "嗖!"

  弩箭穿窗而入,正中老妇后心。柳陌原揽着沈玥彤滚到屏风后,第二支箭钉入方才沈玥彤坐的紫檀椅。

  "活捉世子妃!"窗外传来嘶吼,"要《河道志》的跟老子冲!"

  沈玥彤反手拔下头上金钗,机括轻响,三枚银针没入最先闯入的黑衣人眉心。柳陌原的剑锋割开第二个刺客的咽喉,血溅在《洛水引洪图》上,将沈家祖宅位置染得猩红。

  "接着!"沈玥彤将账册抛向柳陌原,"工部贪墨的证据可不止这一本!"

  混战中被掀翻的烛台点燃帷幔,火舌舔舐着房梁。柳陌原劈开暗道入口:"彤儿先走!"

  "走什么?"沈玥彤突然撕开染血的裙裾,"世子爷不是要引水吗?"她将火折子扔进暗道,"当年沈家修的排水渠直通洛水,此刻正好泄洪!"

  爆炸声从地底传来,整座书房开始倾斜。黑衣人惊慌失措:"地宫!地宫塌了!"

  柳陌原拽着沈玥彤跃上房梁,看着洪水从塌陷处喷涌而出,将刺客卷入漩涡:"娘子这把火烧得妙!"

  "还没完呢。"沈玥彤指向远处火光冲天的方向,"世子爷猜猜,此刻工部粮仓走水,赵大人是该救火还是保命?"

  暴雨中传来急促马蹄声,禁军统领的吼声穿透雨幕:"奉旨查办工部贪墨案!闲杂人等退避!"

  柳陌原突然扣住沈玥彤手腕:"娘子好算计,连为夫的金蝉脱壳之计都算进去了。"

  "彼此彼此。"沈玥彤甩开他的手,"世子爷借妾身之手烧《河道志》,不正是要给皇上递把柄?"她突然贴近他耳边,"只是不知,地宫里真正埋着的是治水图,还是......"

  惊雷劈断院中老槐,照亮沈玥彤眼底寒芒:"沈家满门忠烈的血书?"

  ……

  沈玥彤捏着梅纹玉佩在老厨娘眼前晃,金镶玉的穗子扫过陈嬷嬷哆嗦的嘴皮:"老夫人与妾身素未谋面,这鸠毒总不会是送新妇的见面礼?"

  青瓷碗碎在柳陌原脚边,参汤溅湿陈嬷嬷的粗布裙:"二十年前腊月初八,往祖母佛跳墙里添砒霜的,可不是本王生母。"

  老厨娘突然怪笑两声,浑浊的眼珠子直勾勾盯着那块玉佩:"世子妃娘娘不认得这物件?当年您母亲吊死在国公府祠堂时,手里攥的可就是这金梅纹!"

  "铛!"

  沈玥彤的银簪脱手钉在梁柱上,尾端红宝石簌簌落灰。柳陌原的剑鞘重重磕在太师椅扶手上:"放肆!"

  陈嬷嬷却像豁出去了,枯树枝似的手指头抠着地砖缝:"老国公为着块破玉休妻,老夫人嫡亲的妹妹当晚就投了井。"她突然扯开衣襟,胸口赫然是烫伤的梅花烙,"老奴替主子试毒三十载,什么腌臜事没见过?"

  窗外忽的掠过道黑影,三枚淬毒银钉破窗袭来。柳陌原挥剑劈落两枚,第三枚擦着沈玥彤鬓角飞过,斩断半截珍珠步摇。

  "留活口!"沈玥彤抓起茶盏掷向窗外。滚烫的茶水泼在刺客蒙面巾上,顿时腾起青烟。

  陈嬷嬷突然暴起撞向多宝阁,暗格弹开的瞬间抓出沓泛黄信笺:"老夫人要的是这个!"她挥舞信纸癫狂大笑,"当年给先太子妃接生的稳婆笔录,可比什么劳什子玉佩金贵!"

  柳陌原的剑锋已贴上她喉头:"说清楚!"

  "二十五年前腊月..."老厨娘话说半截突然哽住,七窍流出黑血。沈玥彤掰开她牙关厉喝:"齿间藏毒!快取牛乳!"

  廊下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洒扫丫鬟春桃瘫坐在门槛外,脚边泼了的牛乳混着血沫:"奴、奴婢来送解药......"

  柳陌原的剑尖挑起春桃下颚:"解药?"

  "老夫人说...说若陈嬷嬷说了不该说的..."春桃抖如筛糠地从怀里摸出玉瓶,"就喂她吃这个......"

  沈玥彤夺过药瓶嗅了嗅,突然反手灌进春桃嘴里:"鹤顶红混断肠草,好个解药!"

  春桃掐着脖子滚倒在地,指缝间漏出模糊呜咽:"祠堂...暗室...画像......"话未竟便断了气。

  柳陌原的暗卫此时押着个瘸腿大夫进来,那人见到沈玥彤手中的玉佩噗通跪倒:"大小姐!您母亲临终前让老奴转告...当年国公爷追查的九连环玉佩关系着......"

  房梁突然塌下半边,五个蒙面人持弯刀劈下。沈玥彤抓起案上香炉砸过去,香灰迷了刺客的眼:"要玉佩还是书信?"

  "都要!"领头刺客的弯刀划破柳陌原衣袖,"五毒教圣女向端王府讨债了!"

  沈玥彤旋身躲过毒镖,玉佩不慎跌落。金镶玉撞地裂开,掉出半片羊皮纸:"漠北......金矿图......"

  柳陌原挥剑斩断刺客脚筋:"二十年前父王出征漠北,折的三万精兵原是为这个?"

  暗卫突然吹响鹰骨哨,瓦檐上立时跃下十名玄甲卫。混战中沈玥彤扯开染血的信笺:"...腊月廿三亥时,太子妃诞下死胎,换张家庶子为继...张贵妃知情...五毒教收银十万......"

  窗外骤然大亮,火光映红半边天。侍卫踹门嘶吼:"王府宗祠走水了!老夫人还在里面诵经!"

  柳陌原夺过信笺掷入火盆:"好个死无对证!"他忽然攥住沈玥彤手腕,"娘子可敢与为夫演场大戏?"

  沈玥彤扯下血污的外衫,将金矿图塞进他护心镜:"世子爷不妨先把陈年旧账理清楚。"她突然对着铜镜抹乱胭脂,"比如妾身该不该替母亲讨回这二十年的利钱?"

  ……

  老厨娘跪在碎瓷片上,血珠子顺着膝盖往下淌:"奴婢十六岁进府,给老太君试了三十年菜。"她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狰狞的烫疤,"世子妃娘娘可知,这道疤是为试哪道菜落的?"

  沈玥彤的银簪尖抵住她喉头:"本妃没空听你忆苦。"

  "是八宝葫芦鸭!"陈嬷嬷突然尖笑,浑浊的眼珠子泛着血光,"当年老太君赏给国公夫人的接风宴,鸭肚子里塞的不是糯米,是鹤顶红!"

  柳陌原的剑鞘重重磕在案几上,震得茶盏跳起三寸高:"胡言乱语!"

  "老奴亲眼见着夫人七窍流血!"陈嬷嬷枯爪抓住沈玥彤裙摆,"您母亲攥着半块梅花佩咽气时,老奴就躲在屏风后头!"

  沈玥彤反手掐住老妇咽喉:"梅花佩在何处?"

  窗棂忽然被夜风吹开,陈嬷嬷的瞳孔骤然紧缩:"来了...他们来了..."枯瘦的手指指向多宝阁上的青瓷瓶,"暗格...暗格里......"

  柳陌原的剑尖挑开瓷瓶底座,泛黄的绢帛飘落在地。沈玥彤展开血书瞬间变了脸色——正是她母亲的笔迹。

  "彤儿亲启:若见此书,娘已遭不测。梅花佩乃漠北金矿密钥,切莫......"

  破空声骤起,三支淬毒弩箭穿窗而入。柳陌原揽住沈玥彤旋身避开,箭矢钉入血书,绢帛瞬间焦黑成灰。

  "灭口倒是快。"沈玥彤冷笑,银簪扎进陈嬷嬷合谷穴,"嬷嬷既然知道这么多,不如说说当年往我娘茶里添砒霜的是哪位贵人?"

  老妇突然抽搐起来,嘴角淌出黑血:"是...是......"

  "嗖!"

  柳陌原甩出腰间玉佩击落暗器,却见陈嬷嬷咽喉插着枚孔雀翎。门外传来环佩叮当,二夫人扶着丫鬟款款入门:"深更半夜的,嫂嫂怎在厨房折腾下人?"

继续阅读:第516章 连心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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