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足以魅惑众生的蛊惑。
浓烈的药味扑面而来，姜念呼吸顿住。
苍白的小脸贴着他的胸膛，能够清晰地听到里面传来的炙热心跳。
连带着她的呼吸都变得滚烫。
“姜念，你当初的勇气呢？”阎斯年叹道，不难听出有怀念的语气。
姜念埋在他胸口，脑袋开始发怔。
是啊，她当初的勇气呢？
或许是在签下契约的那一刻就被消磨掉了，又或许是得知他要跟别人订婚的时候。
可这些天，他说的那些话，就像是在怂恿她打开潘多拉魔盒。
即便过去跟他谈恋爱，她也一直是感情里的主动方。
她喋喋不休地说，他漫不经心地回应。
乐此不疲过后就是患得患失。
有时候她都在想，阎斯年到底为什么跟她在一起。
是把她当作成了生活乐子，还是真的有那么一点喜欢她？
抱了一会儿，阎斯年松开姜念。
他伸出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悠悠勾起她的下巴，让她抬头，对上他灼灼目光。
看着姜念紧紧蹙起的眉头，阎斯年忽地叹了口气。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唇，随后很快离开。
蜻蜓点水般的触感转瞬即逝，不似以往的霸道强势，多了不曾感受到的缱绻。
姜念愣愣地凝望他的脸。
他额头上的纱布白得刺眼，还散发着不是很好闻的药味。
不知怎的，她鬼使神差伸出手去碰了碰：“阎斯年，昨天晚上你疼不疼？”
两人距离很近，她能清晰看感知到，男人的呼吸骤然加重。
阎斯年猛地抓住她的手，置在胸口。
他盯着姜念，眉眼染上浅浅的笑意：“昨晚不是就已经回答你了吗？不疼。”
“可我觉得你好疼。”她道。
外头阳光正好，射进来的光给姜念打了层朦胧的光晕，五官更加惊艳。
望着他的那双眸子泛着红，阎斯年突然想到，在床上弄得狠了，她也会这样看着他。
阎斯年笑容浅淡下去，黑眸闪过抹暗芒，他喉咙滚了滚：“姜念，别这么看着我。”
姜念没太能理解她的话，她红唇轻蠕，正想再说些什么。
倏然，魏十三的声音突兀地在病房门口响起。
“阎哥，该换药了！”
魏十三推门而入，来的极为突然。
姜念被吓得一个激灵，猛地从阎斯年怀中弹出来。
“……”魏十三，“可能是我来的时候不对，我等会儿再过来！”
阎斯年冷冷看他一眼，随后视线移向魏十三身后的祝开诚，眼神示意为什么没拦住。
祝开诚后脊爬上股冷意，有苦难言。
他一开始也想拦住，但魏十三说是来换药的。
阎爷身上的伤，他心里也算有点数，即便不严重，但创伤面积太大，多多注意总归不是什么坏事。
谁料进来会撞见这一幕。
阎斯年睨了他一眼，目光转向魏十三：“不是说要走？怎么还站着不动？”
“我这不是看着你没赶我走？你赶我我肯定走。”魏十三笑了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滚。”阎斯年薄唇幽幽吐出一句。
魏十三点了点头，当即往后退了几步，撤出病房。
心底的杂乱思绪被打断，姜念轻咬了下唇瓣，叫住魏十三：“等等！你，你给他上药，我先出去了。”
听见这话，阎斯年抬眸看她，眉头蹙了蹙。
魏十三见状，他不是傻子，自然能感知到两人之间气氛不对。
他笑了笑，着急忙慌把药递到姜念手里，识趣道：“只是上个药而已，还是小嫂子给阎哥上吧。”
说着，他顿住几秒，补充道：“小嫂子，昨晚我不是故意把阎爷伤势往严重里说的，这些都是阎哥的吩咐，要怪就怪他。”
姜念微微一怔，下意识看向阎斯年。
面对魏十三恬不知耻的甩锅行为，阎斯年嗤之以鼻。
他并未解释这件事，而是抽回视线，对姜念风轻云淡道：“过来，给我上药。”
阎斯年脱掉上衣，动作牵动伤口，有些疼。
他不适地蹙了蹙眉头。
随着纱布被揭开，他后背上狰狞的伤口印入姜念眼帘。
精干的背部全是长长短短的嵌入性伤口，那道道血痕四周有些红肿，其中不乏有皮开肉绽被缝合的地方，歪歪扭扭像攀爬的蜈蚣。
她呼吸凝滞起来，面色有些发白，拿着药的手在颤抖，她没想到，他后背的伤竟然这样严重。
阎斯年似是注意到她的情绪转变，道：“害怕就把药给魏十三，你出去。”
“我不害怕。”姜念深深吸口气，声音还是有些打颤，“我给你上药，你要是疼就跟我说，我会再轻点。”
她的声音细软好听，说出来的话却引得魏十三一阵好笑：“他要是怕疼就不会挡你前面了，昨晚缝针的时候都没让打麻药，硬抗的。”
“你很闲？”阎斯年冷眼扫过去。
魏十三赶忙止住这个话题，旋即又嘱咐几句注意事项，便退出病房。
病房内顿时又只剩下姜念阎斯年两人。
姜念将奶白色药膏挤在面前上，然后弯下腰凑近，小心翼翼给男人上药。
湿软的呼吸喷洒在他背部，酥酥 痒痒。
阎斯年不由僵了一瞬，呼吸骤然变得浓重。
姜念动作顿住，以为是她下手太重。
她抿紧唇瓣，学着小时候姜从杨哄她的模样，对着他伤口轻轻吹气，心里默念：“不疼不疼……”
阎斯年僵硬得更加厉害，这女人是想折磨死他！
他猛地转过身，扣住姜念下巴将她提了起来，两人四目相对。
那双漆黑的瞳孔盯着她，里面跳跃着火光。
莫名感觉到几丝危险，姜念冲他错愕地眨眨眼，脸色有些慌乱，她下手还是太重了？
就在她张口想要询问的时候，阎斯年顺势俯下身，钳住她的唇瓣。
不多时，阎斯年不满浅尝辄止，扣着她下巴的手稍稍用力。
姜念吃疼，贝齿轻启。
阎斯年满意了，紧蹙的眉头舒展开，不留余地侵占她所有感官。
长吻过后，阎斯年放开她。
黑眸紧盯她被摧残过后的娇艳红唇，还有晕着水光的杏眸，他呼吸比刚刚还要浓稠了些。
“姜念，没事别瞎撩拨我。”他嗓音低哑，压抑着不言而喻的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