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斯年眉头微皱,黑眸直勾勾看向他:“我倒是不知道,我该害怕什么。”
“我问你,姜念是宁家骨肉的事,你事先知道吗?”徐锦彬难得用犀利的视线看人。
阎斯年沉眸:“查到过,没深 入。”
“你倒是坦诚。”徐锦彬面无表情,语气却带着嘲讽。
终是为了姜念考虑,他语气不明地对阎斯年:“外公不远万里来深城,就是想带念念走。
念念她今时不同往日,背后有宁家徐家撑腰,你若是想挣得机会,不如好好反思一下,趁这段时间哄她回头,不然出了深城,你觉得她身边少得了青年才俊吗?
不说其他的,就单单有一个乔尔斯,威廉伯爵,资产不比你差,最重要的一点,他是外公最得意的门生。
你好好考虑考虑吧。”
说完,他也不管阎斯年到底有没有听进去,便直径离开。
“阎爷。”祝开诚担忧地看着阎斯年。
阎斯年偏头睨了眼他,眼里纠缠的思绪不减:“你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吗?”
祝开诚欲言又止,没敢开口。
要他说,姜念现在确实与以前身份不同,阎斯年原本只需要获得姜从杨首肯,现如今又多了难缠的宁老爷子,还有徐家这家子……
“走吧,先回去。”阎斯年冷声吩咐。
……
阎家老宅。
此刻的阎老爷子心里头正憋着火气。
见到阎斯年回来,他阴沉着脸,重重哼了一声:“你现在急了吧!我之前就让你待念念好一点,再好一点!这下好了,煮熟的孙媳妇儿都能让你放飞!
还害得念念受了这么重的伤,连她肚子里的孩子都差点保住!我现在就是想过去探望,都要被那个宁老头儿拦在门外!防我跟防贼一样!”
阎斯年上楼脚步没停,在楼上待了几分钟又下来,直径往外走去。
见他充耳不闻,阎老爷子恨不得抄起桌上的紫砂壶砸过去,沧桑的脸上满是怒火:“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你就作吧!等念念真的走了,我看你朝那儿哭!”
看着他消失在门口的背影,阎老爷子觉得自己气得血压直往上飙。
他一连串骂了不少,也不管那人知不知道,他得心里骂痛快了才行。
直到骂到口干舌燥,章管家给他倒了杯茶,安抚道:“老爷子,感情的事还是由他们小辈自己处理吧,少爷打小就是个有主意的,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知道?他知道个屁!”阎老爷子铁青着脸,气冲冲道,“念念这么好的丫头,失去了都是他活该!”
章管家无奈地提醒:“到底少爷是你亲孙。”
“我没他这么作妖的亲孙!若是有念念让人一半省心就好了。”想起姜念那孱弱的模样,阎老爷子没忍住长叹一声,“也不知道念念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姜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会好起来的。”
出了老宅的阎斯年,又重新出现在姜念病房门口。
宁老爷子现在是恨不得把姜念捧在手心里疼,为了让她好好休息,不留情面将看望的人都赶了出去。
乔尔斯就是其中一位。
他见到阎斯年,从座椅里起身,语气晦暗:“阎总,想必是公司的事处理完了,这才有空到这边来吧?”
阎斯年眼皮掀了掀,淡淡道:“我来照顾我女朋友,有什么问题吗?”
“如果你是作为朋友的身份来看望念念,我自是欢迎,可如果你是作为念念的男朋友来,你还是请回吧,我们这儿不欢迎你。”他神情愣了下来,将他拦截在外。
阎斯年不意外会遇到这种情况,但他并不接受,是乔尔斯拦他。
他直勾勾盯着乔尔斯,冷冷开口:“那你算什么?前任老板?还是朋友?不管是哪种身份,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代替她把我拒之门外?”
“他没有,我有!”宁老爷子推开门,冷哼道,“我们这里容不下阎爷这尊大佛,您还是请回吧!”
向来都是小辈唤前辈为您,宁老爷子将规矩颠倒,就差把阴阳怪气写在脸上。
阎斯年英眉微蹙,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沉吟片刻,他放低姿态:“若我以后有做的不对的地方,爷爷只管说教我。”
宁老爷子不由一愣,乔尔斯也怪异地看着他。
只有旁边的祝开诚很快接受,毕竟这还没有昨晚阎爷为姜念下跪给他带来的震撼大。
“哼!”宁老爷子很快回过神,“谁是你爷爷!”
说完,他负手离开病房,倒是没再拒绝他来探望姜念。
下午的时候,姜念因为孕期嗜睡,病房内终于有了清净的时刻。
阎斯年推开门,在她面前落座。
黑眸紧紧盯着她的小脸看了好一会儿,温热的手掌不自觉抚上她平坦的小腹。
姜念睡得不沉,感觉小腹有股压力,她猛然惊醒:“你做什么!”
阎斯年眸光微顿,深邃的黑瞳倒映姜念消瘦的身影,他喉咙滚了滚,缓声道:“姜念,昨天你害怕吗?”
“怕不怕跟你有什么关系?”姜念红唇勾起抹讽刺的笑,“我左右不过是个女人,以我的身份,根本配不上你,这话难道不是你亲口说的?”
阎斯年眸底闪过抹暗芒,抚着她肚子的手转而揽向她的腰。
“姜念,你在怪我。”
姜念想掰开他的手,无奈两人力量太过悬殊,只得放弃。
她闭上眼睛,风轻云淡道:“我不怪你,这只是你的选择,与我无关。”
阎斯年皱了皱眉,锋利的眉心处,那块与周边明显白了那么点的肌肤落入姜念眼底。
不等他开口,姜念伸手从枕头下摸出一张卡:“三年前,我爸爸出车祸,多谢阎先生你施以援手,现在我将这几年的花费两本代理还给你,以后我们钱货两讫,再无关系。”
这是宁老爷子说给她的零花钱,虽然不知道里面的钱有多少,却足以还清欠下的帐。
闻言,阎斯年的呼吸凝重几分。
他微微眯起鹰眸,犀利地看着她,他声音压得极低:“都叫我阎先生了,还说没怪我?”
姜念有些尴尬地别开脸,用沉默回答他的问题。
阎斯年深深吸了口气,忽然轻笑出声:“钱货两讫?那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算?”
姜念一滞:“孩子是我一个人的,与你无关。”
这是她今天第三次说这句话。
阎斯年充耳不闻,笃定道:“姜念,我跟你之间,永远分不清楚,你好好休息,我等会儿再过来。”
说完,他提步走出去。
姜念喊住他:“以后你别再过来了!我看见你,就,就情绪波动大,不适应保胎!”
阎斯年回头,视线落在她脸上,随后往下落在她小腹处。
就在姜念就快要顶不住他视线时,他忽然道:“好,我答应你。”
姜念愣住,闷闷嗯了声,便掀起被子盖住自己,不再去看阎斯年一眼。
听见关门的动静,她又没忍住从被子里探出头。
所以他以后,真的就不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