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斯年长腿迈得很开,没一会儿就走到她的跟前。
姜念误以为他是回来取什么文件,就往旁边侧了侧身,给他让出一条道。
男人垂眸,上下打量一番姜念此刻的装扮。
漂亮,干练,勾人心魂。
“你这是要去哪儿?”他嗓子无意识变得干涸,低沉问道。
姜念惴惴不安瑟缩了下身子,偷偷抬起一双杏仁眼,瞄了一下他的脸,又迅速低下头去。
他表情一如既往地冷淡薄情,让她害怕。
心中更是直觉自己如果坦言相告,一定会惹怒阎斯年。
她暗自深吸了口气,心跳如擂:“只是跟朋友约好,要出门逛街。”
阎斯年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脸色微沉。
他幽寒的声音从头顶飘下:“跟谁去,要不要我派人送你过去?”
“不用了,我就是出门和林浅随便逛逛,自己去就好,不用别人送。”姜念闻言,杏眸朝他看去。
“你当真只是去逛街?”他的语气压抑得更为阴冷。
对上他幽深晦暗的黑眸,姜念心神紧绷,不由自主地将眼神别看,偷咽了口唾沫。
攥着包带的手攥紧,脚步轻微后挪,后背顶到玄关门柜上。
她抿了抿唇道:“嗯,女生的友谊不就是一起出门逛逛街,聊聊天嘛。”
声音落定,他眉宇冷冽。
脚步后移,声音发虚,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她在说谎。
手机铃声响起,姜念看都未看,直接转过身去将门打开:“林浅已经打电话催我了,我要出门了!”
不再掩饰心底的戾气,阎斯年半敛了敛眼帘,大手攥住她已经扣上门把的手,猛然一用力,把姜念禁锢在他胸口和门之间。
他一字一顿道:“你到底要去哪儿!”
他的大手强劲有力,变为她无法挣脱的枷锁,将她牢牢捆住。
手腕发疼,青红一片。
“阎斯年,你松手!你弄疼我了!”姜念疼红了眼,挣扎道。
她越是挣扎,阎斯年越是用力。
好像就是想让她长长记性。
铃声持续作响,在阎斯年听来,显得格外刺耳。
阎斯年不顾她挣扎,空出一只手探向她的衣兜,将手机拿了出来。
“你说的不让人接送,就是因为他?”阎斯年冷冷地问道,“回答!”
“不是……不是因为他。”姜念疼得脸色煞白,想要解释,脑海里霎时跳出昨晚他的警告——
“如果你敢背着我跟别的男人私相授受,可别怪我翻脸无情!”
眼泪模糊视线,她红唇颤抖:“我只是想找他谈一谈工作上的事,他希望我能代表他公司参加……”
“工作?陪酒的工作么?”阎斯年幽幽打断她的话。
手机被扔向角落,铃声终止。
他微凉的指尖,落在她下颌线处。
短短几天,她又瘦下去不少,但依旧漂亮得不像话,总爱惹得别人将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愤怒。
一种东西被人觊觎的愤怒。
他话如雷霆,轰在姜念耳畔,让她忘了呼吸。
在他眼里,自己的工作竟然是陪酒!
只是多么讽刺!
彻骨的绝望冲上大脑,姜念瞪红了眼眶:“没错,我就是去陪酒!怎么,只允许我卖给你?”
阎斯年当即连拖带拽,将她拖上楼,扔进房间大床上。
手掌扣上她的脖颈,青筋怒张。
“姜念,你就这么缺钱,缺钱到着急出去卖吗?”他双眸猩红,脑中的暴风雨侵蚀正在侵蚀他的理智。
太阳穴剧烈跳动,面部发紧,胸腔窒息得难受。
自尊不允许她有分毫的示弱。
姜念喉咙艰难地滚动,血色尽退的嘴唇轻蠕,带着狠厉的决绝:“权当……是我爱上你……该遭的报应!我,罪有应……得,是我……活该!”
爱他即是原罪。
阎斯年最听不得姜念忤逆他,手上力度渐大。
他狠戾的话与她嘶哑的喘 息交织在一起:“姜念,你真下贱!”
姜念在他的钳制下,肺中空气越来越少。
周遭的一切在她眼前旋转跳动,渐渐模糊远去。
“阎,阎爷,姜小姐这是……”追上楼的张婶胆战心惊地站在门口,“阎爷!姜小姐晕过去了!”
陡然回神,阎斯年看着双目紧闭的姜念,指尖狠狠颤了一下。
“把魏十三给我叫来!”他吼道。
不到十分钟,张婶就将魏十三请了过来。
他来的很急,连白大褂都没来得及套上,就直径去了二楼侧卧。
看到洁白大床中躺着的女人,他意外地挑起了眉头:“这就是你藏了这么些年,都不舍得带出来给我们认识认识的那个女人?”
阎斯年没有否认,眼神如刀刮在他脸上:“别废话,快看!”
魏十三疾步走到床前,盯着脸上铁青的女人瞧了半晌。
除了在她身上发现些许红痕外,脖颈处也有暧昧的青紫痕迹,一看就是手指捁出来的。
他略带谴责地看向阎斯年:“阎爷,玩儿的挺花啊。”
“……”明知他是误会了什么,阎斯年却没有解释,只是淡漠地开口:“嗯,她怎么样?”
魏十三叹了口气:“嗓子可能得疼好一阵,其他的倒没什么大问题。”
说着,他勉强医者仁心了一番,继续对阎斯年道:“阎爷,你这次多少是有些玩儿过头了。
你们情侣间的床笫之私,我本来不好多嘴,但是我也得提醒你,下手要注意一下力道。你看她,都瘦成这样了,可是经不住你这样折腾。
这次勉强算她运气好,没出什么事,下一次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点到为止,他给自己的嘴拉上拉链,默默退出房间,配置等会儿需要的药物。
阎斯年垂眸,看了眼仍旧眉头紧蹙的姜念,没有说话。
在他回神的那一刻,他心底罕见地涌现出,一种叫做慌乱的情绪。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害怕姜念会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仅仅只是害怕这个么?
他也不知道。
魏十三的速度很快,将配置好的药水挂上,排完针口处的空气,就去找压脉带,又拿来棉签给她的手背消毒。
手指捻起吊针针头,干净利落地对准血管,刺了进去。
顺着细小的针头,冰冷的药水流进血脉,不适感让姜念眉头皱得很厉害了。
阎斯年不由跟着她眉头也是一皱,冷声道:“你就不能轻点?”
魏十三无奈地耸耸肩:“早不心疼现在心疼了?”
两人也算旧识,在阎斯年面前,不至于像其他人那般,如同耗子见了猫。
接着,他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就想走,却被阎斯年拦了下来。
“你守着她,我还有事需要出门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