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林洁回来了,望着她道:“你回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她留下来也帮不了忙,想了想往外走,走了几步停下来,“明天我来送她最后一程。”她说的是陈述句,说完就走了。
慕元礼一声不吭地跟在后头,出了的医院的门。叶秋时往左边拐了过去,走得很快,越走越快,越走越快,走到没人的地方蹲下来,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把脸埋在膝盖中间抽泣了起来,那样子,像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在哭。
慕元礼也没上前来,躲得远远的,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哭。
等她哭够了,站起来擦干眼泪,望着后面的慕元礼,“谢谢你,你回去训练吧。”
“你要怎么回去?”
“我自己坐车回去。”
“算了,太晚了,训练也快结束了,一起回家吧。”
没多久司机就把车开了过来,俩人在车上也没说话,过了好久叶秋时才说道:“其实我挺讨厌她的,她总是重男轻女,把所有的爱都给周康,对我一点也不好。”
“那你为什么要哭?”
叶秋时答不上来,眼泪好像又要来了,张开嘴吸了一口空气,“谁知道呢?可能是人都死了,不想再追究了吧。”
“你用不着向我解释,自己心里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好。”
说完闭目养神。
是啊,犯不着跟他解释,也就不说了。
隔天一大早,她就去了殡仪馆,林洁跟周光脸色憔悴不堪,看来是一夜没睡,周康也难得乖巧地站在旁边,不吵不闹。
没多久,工作人员把一个骨灰盒送到了林洁的手上,那个老人就这样走完了她的一生,最后委身于这个小小的骨灰盒里。
从殡仪馆出来,林洁望着她说:“你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来了,如果顺路的话,麻烦你顺便把周康带到赵家去。”
“你为什么总是想着赶我走呢?在白花村是这样,在怀江也是这样?你就那么讨厌我?多看一眼都是厌恶?”
林洁被她质问的说不出话来。
好一晌,叶秋时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才问,“以后有什么打算?”
本来以为她不会回答了,没想到过了好一会她开口说话了,“先把她送回白花村安葬了,再到来怀江来,我在这里找了份工作,方便给你阿……小康阿爸看病,再看看能不能给小康找个念书的学校。”
她昨天就注意到了周光的腿,又肿又涨,外头的肉都烂了,看来是感染的很厉害,不治疗是不行了。就算林洁她不说也知道,这回为了给黎氏治病肯定是花了很多钱,欠了很多债,如果继续回白花村种那几亩田几亩地,一年到头也挣不了几个钱,根本还不了债,所以她才在这里找了工作,希望能安顿下来赚钱还债,顺便给周光看脚吧。
“你走吧,顺便帮我把周康带过去。”说完忙自己的事去了。
叶秋时拉着周康上了公车,在车上周康闷闷不乐,过了好久,他才问,“啊姐,阿爸也会死吗?”
叶秋时感觉脑袋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忽然崩列,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当然不会,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阿婆不也死了,阿爸的伤的腿很严重……”
他虽然年纪小,但他也注意到了周光的腿伤越来越严重,再加上黎氏这几天去世了,死亡头一回降临在了他的身边,所以他怕了吧,才问了这样的问题。
“放心吧,阿爸不会死的。”
周光的眼睛才亮了亮,抬起头迫切地望着她,“你能保证吗?”
其实她能拿什么去保证,生老病死谁都阻挡不了,但她对面还是个孩子,不想让他伤心,所以她说了一句,“我能保证,放心吧,好好听阿妈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