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我好像睡了很久。
醒的时候,耳朵里还有一阵阵嗡鸣。
祁慎几乎是在我掀眼皮的那一秒就急匆匆的叫来了医生。
「……病人过度惊吓后,意识已经清醒。」
「轻微脑震荡带来的耳鸣还在持续,其他方面的影响都逐渐消除了。」
麻醉的药效好像还没过,我尝试着动了动手指,却没感觉。
「祁慎,我手……」
「手没事,擦破点皮。」
悬着的心放下来了。
我是缓得很清醒之后才问的,「他们呢?」
病床边,祁慎在削的苹果皮断了。
「周窕死了,就算不死她干的好事也得让她在里头待一辈子。」
「至于苏郁,也算是幸运捡了条命回来。」
「就是手截肢了,拿琴得是下辈子的事了。」
我垂着眼皮,看着病房里完完整整的大提琴。
心情复杂。
……
苏郁从手术中苏醒过来的第二天。
我去见了他。
可能是刚哭过,眼皮很红。
侧着身,试图把截肢的手臂挡住。
但没办法,挡不住的。
最后苏郁只能很无助的看向我。
「……我这样是不是很丑?」
对比从前的苏郁,确实挺丑的。
胡子拉碴,眼底都是红血丝,上半身都快裹成木乃伊了。
我拉了张凳子坐下,没回答他的疑问。
「苏郁,你就算救了我,我也不会跟你复合的。」
「我会感谢你,给你送花篮送锦旗照顾你。」
我说了几个字,苏郁的身体就颤动了几下。
停顿的时候,他又蓄着泪来看我,一片破碎。
「但如果不是你,周窕也不会想对我下手。」
苏郁索性垂头了,闷身说了句。
「对不起。」
「嗯,我听到了。」
我撑着手站起来,站在床尾,很郑重的告诉他。
「周窕死了,之后估计也不会有人再来烦我了。」
「所以苏郁,别再道歉。」
「我们不需要再产生任何联系了。」
「懂了吗?」
几乎我都快以为苏郁是睡着了。
垂着的黑发将瘦削的脸掩盖住。
苏郁点了点头。
28
我出院那天。
苏郁好像在楼底下晒太阳。
照顾我的护士也算从网络上知道了我们之前的事。
很暗戳戳的凑在我的耳边说。
「他哭了,哭得挺狠的。」
「每天都很抗拒吃药,恢复的速度很慢。」
我闻言,只是把床头败了一半的花丢进了垃圾桶。
「花败了换再多次水,也没办法回到盛放的时刻了。」
破镜也没办法重圆。
没有任何手段能填补过去的失望。
即使当时花开的再好,人爱的再深。
「我要走了。」
医院门口祁慎早就给我发了消息。
Flipped,在等我。
我早就奔向了蝴蝶所期待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