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大帅府的花园里，我正教着女儿锦瑟刺绣。
“娘亲，这朵花绣得不好看。”锦瑟皱着眉头，小脸上满是不满。
我摸了摸她的头，“慢慢来，熟能生巧。”
不远处，顾长绝正陪着儿子念安练剑。
父子俩的身影在夕阳下格外温馨。
“夫人，废王爷萧玄弋昨日在府中自尽了。”下人匆匆跑来禀报。
我手中的针线一顿。
顾长绝听到动静走了过来，从怀中取出一封血书递给我。
“他临死前写的，指名要给你。”
我接过血书，纸张上斑斑血迹已经干涸发黑。
展开一看，上面是他颤抖的字迹：
“素素，我夜夜都梦见一个浑身是血的孩子问我，爹爹为什么不要我……”
“我知道我罪孽深重，但求你原谅我……”
“若有来世，我愿做牛做马补偿你和孩子……”
看着这些话，我原以为他死了我会很高兴，可此刻却只觉得厌烦。
这个男人，到死都在为自己开脱。
到死都在祈求我的原谅。
凭什么？
我面无表情地走向炭盆，将血书扔了进去。
火焰瞬间吞噬了纸张，萧玄弋最后的话语化为灰烬。
“娘亲，怎么了？”锦瑟跑过来拉住我的裙子。
我蹲下身，温柔地看着她，“一个坏人死了而已，以后再也不会有人伤害我们了。”
锦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念安也跑了过来，“娘亲，我会保护你的！”
看着两个孩子稚嫩的脸庞，我鼻子一酸。
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啊。
顾长绝从身后抱住我，“都过去了。”
我靠在他怀里，看着炭盆中最后一点火星熄灭。
萧玄弋的死，并没有给我带来想象中的快感。
反而让我觉得，这场持续了五年的噩梦，终于彻底结束了。
我不再需要恨他，不再需要报复他。
因为他已经不配占据我生命中的任何位置。
夕阳西下，我们一家四口的身影被拉得很长。
两个孩子在前面嬉戏打闹，顾长绝牵着我的手在后面慢慢走着。
“长绝，你说萧玄弋死了，我应该开心吗？”
顾长绝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我，“你觉得呢？”
我想了想，摇摇头，“我不开心，也不难过。我只是觉得……终于可以彻底忘记他了。”
“那个叫长安的孩子，我想他现在应该很安心吧。”
我抬头看向天空，仿佛能看到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在对我微笑。
长安啊，娘亲终于可以放下了。
你安心去吧，娘亲会好好活着的。
顾长绝紧紧握住我的手，“清婉，从今以后，我们只看前方。”
我点点头，心中最后一道枷锁彻底断裂。
往日的一切都随着萧玄弋的死而灰飞烟灭。
我终于等到了属于我的一世长安。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