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埃克林市的某条街道上,威廉倒在血泊中,已然没了生命迹象。寂静的街道上,唯有他孤零零的身影。
弥留之际,意识渐渐模糊,这个年轻人心中满是悔恨,思绪翻涌:
“当初我不该从父亲身边逃走的。
父亲去世后,我不该拒绝他那些手下的帮助。
我不该去追求茜拉,更不该因此和布兰结仇。
要是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就好了……唉……”
话音未落,他缓缓闭上了双眼。
不知过了多久,威廉睁开眼,头顶是洁白的天花板,身下则是一张柔软舒适的床。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下意识地摸索着自己的身体。
“嗯?没血?我没死?刚才是在做梦吗?”威廉一边喃喃自语,一边仔细检查着自己。
他走下床,伸了个懒腰,自言自语道:“天呐,那梦也太吓人了……”
可下一秒,他突然僵在原地——这里根本不是他的公寓。
“我在哪儿?
等等。
这不是雷文斯庄园里我的房间吗?
我怎么会回到这儿?
难道说,那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是那些人救了我?
还是我失去了一部分记忆?
又或者,那只是个梦,而我是被人注射了药物,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送回了这里?”
一连串的疑问在他脑海中盘旋,让他头痛欲裂。
咚!咚!
突然,门被敲了两下,随即被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他身高超过1.8米,身着黑色西装。
“早上好,少爷。菲利普老爷正在楼下等您。”西装男微微欠身,恭敬又礼貌地问好,并传达了消息。
“什么……”威廉震惊地从床上弹起,死死盯着眼前的人。
“不可能。西弗,你还活着?而且我父亲在楼下等我?
难道你们一直在装死?这么说,父亲头部中枪后竟然还活着?”威廉一连串地质问道。
看到本该死去的人出现在眼前,还听闻父亲也尚在人世,他心中满是困惑,各种猜测涌上心头。毕竟,他从未亲眼见过他们的尸体,只是听说他们死了而已。
西弗被他的反应弄得一愣:“少爷,您说我们装死是什么意思?
我身体好得很,菲利普老爷也一样。
谁敢对菲利普老爷开枪啊?您没事吧?”
看着西弗担忧的神情,威廉连忙掩饰道:“没什么。可能是我昨晚做了个噩梦吧。你先下去,我洗漱换完衣服就下楼。”
西弗再次欠身,关上门离开。威廉则无力地瘫倒在床上,双手抓着头发,依旧满心困惑。
“到底是怎么回事?昨晚我从便利店回家的路上明明中枪了。可现在醒来,身上一点血迹都没有。”
威廉急忙脱掉衬衫,仔细检查自己的身体,想找到枪伤的痕迹,以此判断之前的一切到底是不是梦。
然而,他怎么也没想到,掀起衬衫后,映入眼帘的不是松垮的肚子,而是线条分明的腹肌。他立刻冲到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这……这怎么可能?”威廉震惊不已——镜子里的人不仅变年轻了,身材还十分健硕,和他18到21岁时一模一样。
自从被布兰殴打、践踏后,他就再也没锻炼过,身材也渐渐走了样。
“冷静,威廉,别慌。肯定有什么不对劲。我得先四处看看。”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在房间里翻找,希望能找到些线索,弄清楚现状,缓解心中的混乱。
一番搜寻后,他终于在一个抽屉里找到了自己的手机。
“这手机还是我五年多前用的那款。到底发生了什么?”威廉喃喃自语,用指纹解开了屏幕锁。
当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日期和时间——2020年4月5日,上午8点33分时,威廉震惊地瘫坐在沙发上。
“我中枪死后,竟然回到了五年前。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我会在这里,为什么西弗和父亲都还活着。
搞……搞什么啊……
这怎么可能?
或许,我中枪后一直昏迷着,这一切都只是我的幻觉?又或者,昨晚我在床上睡着后,梦到了未来五年发生的事?”
过了一会儿,威廉一边在心里默念“冷静”,一边下楼。
他看到父亲,还有许多他熟悉的父亲的手下,全都好好地活着。
威廉强压下心中的情绪,努力保持镇定,向父亲问好:“早上好,爸爸。”
身为黑道老大的菲利普笑着回应:“来,儿子,坐这儿。我有件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啊,爸爸?”威廉问道。
父亲脸上的笑容瞬间褪去,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今年夏天开始,你去利夫韦大学上学,别去埃克林大学了。”
听到父亲的话,威廉愣住了,一段记忆突然涌上心头。
“我想起来了。就是这一天,我因为父亲不让我去我选的大学,和他大吵了一架。一周后,我就离家出走了。”
这段记忆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所以无比清晰——就连当时他如何反驳父亲、如何拒绝,最后又如何回房的对话,都一一浮现在脑海中。威廉努力整理着自己的思绪。
“现在我该怎么办?
不管我是真的回到了五年前,还是这只是我昏迷时做的一场关于过去的梦,当初和父亲吵架、离家出走,都是我后来最后悔的事。
不如这次,我选一条不一样的路。”
思索良久,威廉点了点头:“我听您的,爸爸。”
听到儿子竟然答应了,菲利普欣慰地笑了:“太好了。来,我们一起吃早餐吧。”
和父亲吃完早餐后,威廉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床上,双肘撑在膝盖上,喃喃道:“先观察几天,再决定接下来该怎么做。”
两周时间转瞬即逝。
这两周里,父子俩没怎么交流过。威廉以前很恨父亲,现在也没有主动开口和父亲说话。
这段时间,威廉除了睡觉、看新闻、看电影、吃饭,就没做过别的事。
一天清晨,威廉走出房间,来到阳台。
看着楼下比一周前多了将近一倍的安保人员,他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已经两周了,不管我怎么睡,都没醒回到‘现在’。
虽然这一切听起来很荒唐,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
或许,是上帝可怜我,给了我一次重返过去的机会。
毕竟,我临死前,还祈求过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可能,这就是我的第二次机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