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压抑下去的烦躁心情更是猛地一下子翻涌起来。
宋默涵起初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可沈景文实在是太大,就算宋默涵不想注意也被身后的声音吸引了目光。
连爸爸还在被连妈妈搀扶着,两老口正愤怒的盯着沈景文。
沈景文倒是面无表情,像是没受到什么伤害。
不过从沈景文刚才的话,以及他嘴角的伤口来判断,似乎沈景文才是那个受害者。
两方人截然不同的表现让宋默涵也开始疑惑到底是谁先犯了错。
她刚准备开口询问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听到护士在走廊里高声喊道:“谁是连亦辞的家属,请过来一趟。”
宋默涵是距离护士最近的,自然是她先一步赶了过去。
连爸爸,连妈妈也连忙跟了上去,脸上还带着些许焦急,瞬间就将沈景文忘到了脑后。
“你是他什么人?”
护士翻了一下手中都东西,抬头看了一眼宋默涵。
宋默涵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究竟算连亦辞的什么人?前妻吗?
如果是前妻,那她又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是连亦辞的亲人?
就在宋默涵还在恍惚时,连爸爸,连妈妈也赶了过来:“我是,我是连亦辞的家属,我是他妈妈。”
看着连妈妈焦急的神情,护士“哦”了一声,将自己手里的单子递到了连妈妈手中。
“这个是病人的病危通知单,你们先看一下吧。”
结果通知后,一家人吓的脸色苍白,连爸爸更是快要晕厥过去,连忙扶住了一旁凳子上的扶手,缓缓的坐到里凳子上,双臂放在腿上手心朝上,将脸埋了进去。
宋默涵的情况也没好上多少,后背紧贴着墙壁,强撑着身子,没让自己倒下去。
对比一下,连妈妈似乎是三个人中最为冷静的那一个,除了唇色发白,手心里满是冷汗外,再就没有什么太过异常的表现。
护士刚说完话梅多久,医生也从病房里走了出来,伸手摘掉了口罩,面色有些凝重。
“我们已经尽力了,剩下的事就看病人的造化了,你们应该是病人的亲属吧,节哀。”
听到医生这样说,连妈妈的脸色比刚开始还要白了几分,身子晃了晃,勉强着,没有让自己倒下去。
“医生,我儿子他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我能不能看看他?他到底怎么样了?”
一连串的问题下来,连妈妈的脸色已经白的和纸差不多了,医生一个字逗没有回答,摆了摆手,转身就走了,直到走出了几米,才听到了一声微不可及的叹息。
听到叹息的一瞬间,连妈妈也站不住身子了,接连踉跄了几步,直接倒在了座位上。
“连姨……”
宋默涵想要出声安慰,可她却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
她的嗓音怎么变得这样沙哑。
“默涵,你说亦辞他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忽然出事了呢。”
连妈妈红着眼眶,下一秒,泪水就从她的眼眶里滚落出来。
连爸爸一直挺直的腰背也忽然弯了下去,整个人像是瞬间苍老了十岁。
他将胳膊搭在连妈妈的肩膀上,一个用力,将人搂进了自己怀里。
“好了,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赶紧联系人,给亦辞换一个更好的医院,找最好的医生,我就不相信,全世界这么多医生,就没有一个人能救得了亦辞!”
说道后来,连爸爸的声音也有些发抖,眼眶也有点泛红。
听了连爸爸的安慰,连妈妈的情绪总算是好转了些许,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诶”了一声。
稍微平缓了一下情绪,两个老人就开始忙碌起来,各自给自己熟悉的朋友打着电话问他们认不认识更好的医生,能不能有空为连亦辞手术。
反观下来,宋默涵倒是成了最无用的那一个。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紧闭的病房门,暗自在心中为连亦辞祈祷,希望他不要出事。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走廊已经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连妈妈偶尔的抽泣声,还有连爸爸轻拍连妈妈后背的声音。
至于宋与修早就已经被保姆带回了连家,听说回家的路途中宋与修还大哭了一场,吓的保姆差点没将人再送回来。
不过这都不是宋默涵想要关心的,她只想知道,连亦辞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从病房里出来。
已经是深夜一点多,习惯性早睡的宋默涵掩嘴打了个哈欠,刚刚擦掉眼角的眼泪,就看到原本鲜红的“手术中”三个大字忽然灭了下去。
宋默涵愣了一下,回过神后立马站起了身子,连妈妈也一同站了起来,想要向手术室门口走,又害怕耽误医生工作。
就在几个人还在犹豫的几秒钟内,病房门被人从内打开了,一张病床被人从里面推了出来。
上面还盖了块白布,隐约的能看出白布下是一个人形。
看着那张盖上了白布的病床,连妈妈连身子都站不稳了,直接跌落回原来的地方,捂着嘴,小声呜咽起来。
她的儿子菜二十多岁,正是最好的年纪,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惨剧,为什么要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
宋默涵踉跄着步伐走到病床旁边,手还没动,眼眶就先红了。
静静的站了一会儿,像是在为自己打气一般,过了许久才颤抖着手指,掀开了那张白布。
眼泪刚要下来,可很快,宋默涵脸上的神情就发生了变化。
躺在病床上的人根本就不是连亦辞,而是失踪了不知道多久的周小菲!
她的脖子被割开了一道伤口,血液沾满了她的身体。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睛并没有合上,黑白分明的眼睛,仿佛是在质问为什么要杀害她。
这还是宋默涵第一次见到死人,一种阴冷的感觉从她的脚尖一直蔓延到她的头顶,让她觉得头皮发麻。
浓烈的血腥味更是让她忍不住干呕了两声。
看到宋默涵站在一边干呕,沈景文也站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