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我凭家族势力助夫君青云直上,尽心尽力培养庶子,将府中上下操持得井井有条。
可侯府荣耀之日,却是我的死期。
深爱的夫君心里另有白月光,爱如亲生的儿子其实是个白眼狼。
「贱人!如果不是你霸占侯府主母之位多年,我的婉儿又怎么会一直无名无分地跟在我身边。」
「我恨你,你只在乎我的学业,完全不关心我是否快乐。你根本不配让我喊你母亲,你个毒妇!」
一杯毒酒入喉,再睁眼,我重生了,一切都还来得及挽回。
夫君、庶子、白月光,这些害我惨死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可到了尘埃落定之日,那个在外威名赫赫的摄政王却拥我入怀,温言软语,
「也该给本王一个名分了吧,嗯?」
1.
「沈昭,你身为侯府主母,成婚三年却无所出,我不休了你就不错了,居然还敢摆谱!」
一睁眼,我便看见顾晏礼搂着一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妾,满脸怒气冲我吼道。
怎么回事,我不是已经被他们害死了吗?
但眼下情况紧急,容不得我细想。
稳了稳心神,我环视四周,记起来今日是顾晏礼纳妾的日子。
我想起来,这位名叫月娘的清妓在向我下跪敬茶时,故意手抖,将滚烫的茶水倒在自己手中,惹来顾晏礼对我的恼怒。
顾晏礼见我迟迟不作声,他面上过不去,气我挑战他作为侯府家主的威严,打算接着呵斥我,却被我打断。
「够了!难道我是不想生吗?成婚三年,夫君何曾同我圆过房。」
「如果你真是这么厌恶我,把沈家的尊严踩在脚底下,那么就和离,从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我不顾众人惊愕的目光,寒声说道。
顾晏礼没想到我这个后宅妇人会如此不知羞,竟大剌剌地就说出来了闺房之事,气得他拂袖而去。
我看向顾晏礼远走的背影,心里轻笑。
既然老天有眼,重活一世,我必要让伤害我的人血债血偿!
「我没吃到月娘敬的茶,那么这纳妾便也算不得数。东芝,去把月娘送回老爷的屋子,让他自己处置。」
我淡声吩咐自己身旁的丫鬟。
回自己院子的路上,我便遇到了一直伺候在老夫人身旁的刘妈妈。
看来刚刚事情闹得很大,把表面上一向吃斋念佛,不理家事的老夫人都惊动了。
「夫人,老夫人请您去鹤春堂一趟。」刘妈妈见我面上仍带着怒,赔笑着说。
毕竟偌大个侯府,表面上看着风光无限,实际上是烈火烹油,花团锦簇的下面掩藏着一片糟污。
若不是我嫁进来,一直在用自己的嫁妆补贴侯府,只怕府里连下人的开支都早已负担不起了!
老夫人心知肚明,起码现在,她还不能得罪我。
还未走近鹤春堂,便看见有两个丫头站在门外。走进去后,老夫人身旁又站了四个服侍丫鬟。
明明府中早已亏空,却还不要脸地花着我的钱,端着这番奢靡做派!
我面上不显,装作一副被夫君厌弃后照旧不离不弃的坚强模样,任谁看了都要叹一声我的痴心一片。
「好孩子,快坐在我身边。」老夫人看见我来了,亲热地喊道。
「这男人啊,有几个妾室那是常态。你只要记住,你的主母之位是谁都动摇不了的就行了。」
我用手帕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哽咽道,「媳妇谨记教诲。」
假意安慰完我之后,老夫人便进入了正题,问向了她最关心的事情。
「前几日说让你把顾景记在自己名下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啊?」
顾景,就是上辈子那个我尽心尽力抚养的白眼狼庶子!
我将他记在自己名下,视作侯府嫡长子,为他寻遍大家名师,让他成才。
可他却在少年中举后,否认我所有的付出,认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从不关心他的健康与快乐。
我的死,和他脱不了干系!
敛下眸中的寒意,我迟疑道,
「听说慧觉大师明日要来府中祈福。不如借此问问顾景与我是否相合,再做打算。」
老夫人见我态度松动,拍着我的手,欣慰道,「好好好,你肯想清楚就好。」
离开鹤春堂后,我让丫鬟叫顾景来我院中。
哼,想做我的儿子,也不看你配不配得上!
明日,府上可有的热闹看了。
2.
顾景来时,身旁还跟了他的乳母林婉。
若不是上辈子我惨死,只怕还要被这狼心狗肺的一家人蒙在鼓里呢。
林婉,就是顾景的亲娘,顾晏礼深爱的白月光!
「请夫人安。」
稚嫩的童音唤回了我的思绪,我打量着面前不过四岁的男童。
也是,顾景此时年纪还小,还不是任我揉捏搓扁。
上辈子,顾晏礼在迎娶我后,才告诉我他曾有过外室。只可惜女子已死,只留下了一岁的孩子。
大夏朝的男子都是先娶妻,成亲满一年后,才可以纳妾。
顾晏礼的举动,无疑是在打我的脸,饶是上辈子我再深爱他,也忍无可忍地同他吵了起来。
可顾晏礼却为此一个月不曾去我房中。
我慌了神,听从老夫人的建议,将顾景记在我名下,做一个不善不妒的主母,希望让他回心转意。
谁知道,一步错,步步错,我走进了这一家人做的局,让自己落得了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要唤我娘亲,知道吗?」
我拿了一块甜腻的杏仁核桃酥喂给顾景,温柔地哄道。
小人飞快地看了一眼林婉,见她面上无恙,便吃下糕点,乖顺地回答道,「娘亲。」
我轻抚了一下顾景的发梢,随后疾言厉色地对林婉说,「还不跪下!」
几个丫鬟会意,狠踢她的腿,逼她屈辱地下跪。
「身为乳母却不知礼数,我把顾景放在你这里如何安心!我乃主母,你却不教顾景该喊我母亲,这是为何?」
我的乳母王妈妈,自小看顾我长大,如今也陪我一同入顾府。
她啪啪啪狠扇了林婉几个耳光,将林婉的脸打得一片血红,「主母问话,竟敢不答。没规矩的东西。」
我今日本就是故意教训林婉,杀杀她的威风,以解我心头之恨。
「把林婉拖下去打三十个板子,以儆效尤!」我吩咐下去。
王妈妈瞪着眼,怒斥下人道,「反了天了,还不快拉下去。知道自己的卖身契在谁的手里吗!」
以往,林婉凭借着自己是顾景乳母的身份和顾晏礼对她的纵容,在府中呼风唤雨。
而我也一直对她和颜悦色,这更助长了林婉的嚣张气焰,让府上的下人越发不将我放在眼里。
今天这一出,我要杀鸡儆猴,让阖府上下全都知道,谁才是掌管顾府中馈的女主人!
我让一个丫头看好顾景,不让他跑出院子来,接着就自己亲自看林婉上刑。
来之前,我已经赏下去一袋银子,命小厮打板子时,虽疼得受不了,但皮肉上却不能显出来。
一条长凳摆好,林婉被按上去。
她的外裤已被扒下来,只留下了薄薄的里衣。被这么多丫鬟小厮看着挨打,让她羞愤欲死。
「林婉,顾念你在顾家也有功劳,便不用去里衣受杖了。」我装作慈悲道。
「啊啊啊啊!」林婉哀嚎。
杖责开始,林婉被打得戚戚然喊着,听得我心里一阵痛快!
这才哪到哪啊,我重生回来,就是要将这侯府拉入深渊之中。
三十个板子下去,林婉已昏死过去。我命人朝林婉头上泼了盆冷水,把她关在柴房思过,没我的命令不许放出来。
「都长眼看清楚了吧!以后谁再不敬主母,一律这个下场。」王妈妈大声喊道。
下人都喏喏连声,明显是被吓怕了。我明白,我立威成功了。
晚上,我陪老夫人在鹤春堂用饭。
吃到一半时,我就听见顾晏礼的声音远远传过来,
「沈昭,我要休了你!」
3.
我猜顾晏刚回府,知道自己的白月光受此屈辱,便怒不可遏地冲过来要给我个教训。
只可惜顾晏礼错了,我再也不是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人了。
顾晏礼掀开帘子,把桌子上的饭菜全都扫下去,面容扭曲地怒吼,
「婉儿她做错了什么,你个毒妇竟要这么对她!」
我一改往日的委曲求全,迎着顾晏礼要吃人的目光,回呛道,
「林婉品德不端,竟敢不让顾景喊我娘亲,是何居心!」
「侯爷如此为她做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有私情呢。」
我的话戳中了顾晏礼的痛处,他害怕我知晓他和林婉的私情。
闻言,顾晏礼灰溜溜地说,「那你也不能这么对她。」
我落下泪来,哭诉着自己的委屈。
「我想把景哥儿认作自己的嫡子。可若他不当我是娘亲,该让我多心寒啊。」
「顾景四岁,也该启蒙了。我正盘算着要请大儒做他的启蒙师傅,让他成才。没想到夫君竟是要休了我。」
顾家世代功勋皆是从马背上打下来的。
但战场上刀剑无眼,顾老太爷,顾晏礼的几个兄弟,都是在战场上死去的。
因此,顾晏礼想要自己的孩子走科举之路,当文官,不重蹈顾家的悲剧。
我的话说中了顾晏礼和老夫人的心坎。
顾晏礼讪讪道,「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景哥好。」
「那林婉和月娘呢?」我故意为难顾晏礼。
「随你处置!」顾晏礼咬咬牙,狠心出口。
用完饭后,我回到院子。期间顾晏礼想与我同行,缓和关系,被我的冷脸又给气走了。
「东芝,事情都办妥了吗?」一回到院子,我便插上门,迫不及待地问道。
「夫人您就放心吧。慧觉大师收了钱,又有把柄在我们手中,对我们言听计从。」东芝回答道。
上辈子,慧觉大师来顾府祈福,言之凿凿地称顾府有不祥之人。
算来算去,便算到了我。
于是顾晏礼便将我幽禁到别院,将管家权交给了月娘。
等我被放出来时,府中早已变了天,谁也不将我这个主母放在眼里了。
呵,那慧觉大师不过一个江湖骗子罢了,竟能让众人这么相信他。
我倒要看看,等明日不祥之人变成了顾晏礼最在乎的人,他会怎么做。
第二日,慧觉大师来到顾府祈福。
慧觉大师轻捻佛珠,嘴中念念有词,眉头紧皱,面露难色。
过了半晌,慧觉大师说,
「我算到府中会有灾殃。还请派人去府中东南处」
顾晏礼向来不信鬼神之说,但架不住老夫人的劝说,派了几个丫鬟小厮去搜屋子。
「好好地搜,一个死角也别给我放过。」我淡淡飘出一句话,意味深长地说。
林婉所居住的暖烟阁,可不就在东南方向吗。
不过一会儿,几个丫鬟小厮就过来复命,手中还拿着被针扎的巫蛊娃娃。
我目力极好,一眼就看见上面贴着老夫人生辰八字的布条。
「是从谁屋子里搜出来的!」老夫人震怒,举着拐杖敲了几下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