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回复温行的那条短信，也没有打电话跟他去要个解释缘由。
因为我觉得，一切都没必要了。
我脱掉身上的大红喜服，卸去脸上的精致妆容。
从衣帽间搬出落灰的行李箱，开始整理衣物。
我不清楚自己该去哪，能去哪。
可能是山野田间与清风做伴，亦或是云天高楼去玩命内卷。
反正无论哪里，都比这里要好。
我摸了摸肚子，“放心吧宝贝，我会让你过上好生活的。”
“即便没有爸爸。”
我的东西其实有很多。
但当我去除掉所有同温行相关的物品时，那些剩下的，竟连一个小小的行李箱都没能装满。
不过这样也挺好，拎着轻松又方便。
就在我快要收拾完时，大门解锁声响起。
我强忍住回头看的冲动，将剩下的小物件一股脑塞进箱子里。
几分钟后，我拖着行李箱走出卧室。
温行正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听到开门声时，我还有一瞬间在幻想他会飞奔过来跟我认错道歉。
我还真是高看了自己。
我自嘲般地笑了一声，往门外走去。
就在我打开门的刹那，温行哑着嗓子说道：
“季雨霏死了。”
死了？
我停住脚步，她的自杀，竟是真的将自己杀死了。
原来她说的忘不了，就是这个意思啊。
活人确实抢不过死人，但是拿命去换个念想，也太傻X了。
不过，跟我没关系了。
我将行李箱拖到门外，刚准备关门时，温行跑过来攥着我手腕将我拽进屋内。
“顾婉婉你没有心的吗？我说季雨霏死了！她死了！你没听见吗？”
他红着双眼怒吼道。
“她死了，所以你要我给她陪葬吗？”我直视着他。
“我不是那意思。”
他看向门口箱子：“我只是希望你可以理解我一点，希望你能懂点事儿，咱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就别搞离家出走那一套了。”
“我知道你在气我推迟婚礼，但人命关天，我不可能丢下她不管。”
“所以你丢下了我，让我成了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温行痛苦地用双手抓着脑袋，“对不起婉婉。”
“我是爱你的，但是我必须救她，因为...她救过我的命。”
他自顾自地继续说着：
“那年冬天我跟着爸妈去S城看冰雕，其间认识了几个同龄男孩，少年时期争强好胜，约好晚上冬泳，看谁游得最快。”
“水真的太冰了，一开始我就被他们甩在身后，我拼了命地游试图追上他们，但回程时脚突然抽了筋，我喊救命，可他们都已经游得没了踪影。”
“就在我以为自己会死在这刺骨水中时，一个如天使一般的女孩救了我。”
“她给我渡气，让我放松别挣扎，我被她拖到岸上之后那帮男孩才反应过来，赶忙从远处跑来。”
“在她离开之前，我问她叫什么，她说，季雨霏。”
季雨霏...季雨霏...
我抹掉眼角的泪，嘲笑上天不公，命运弄人。
他只知救他的人叫季雨霏，但他不知，季雨霏这个名字曾经也跟了我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