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文溪是什么人?且听我细细道来。
H学院有三大“才”,第一曰航空专业一枝花,才女财女沈素媛;第二曰电子工程墨羽深,善于水墨丹青,又写得一手好字;第三曰电子工程郭文溪,挥墨泼豪,妙笔生花。
原本在同一领域里就都算得上优秀的人,竟然被分到了同一专业同一班级,这就让人不禁生出了一决高下的想法,所以郭文溪处处都在和羽深暗暗较劲,想在每一方面都胜过他。
可墨羽深又是一个把外物看的很淡,不愿与人争强好胜的人,他想既然郭文溪国画画的好,那自己就专心练字,对他避而不争,就能省去很多麻烦。
郭文溪再用力的拳头也是打在了棉花上,这让他如何能解气呢,这怨气也就慢慢的积攒了下来。
唉,不得不感慨,既生溪,何生深啊!
以上内容全为单单补脑。
“郭文溪的前女友是我的室友?”单单双手抓住羽深的手臂,语气急切的说,“天啊,墨墨,这巧的都快赶上偶像剧了!”
第二天上午,正值两节大课之间夹着半小时的大课间,很多早上晚起的学生都用这段时间吃早餐了,教室里稀稀拉拉剩了几个人,各自低头玩手机,单单一个人呆的无聊,就想着去邻楼找羽深玩。
单单蹦蹦哒哒的跑到了电子工程系的大楼,熟练的钻进羽深的班级,“墨墨,我给你带好吃的了。”
羽深挑眉,并不接过单单拿来的糖果,“说吧,求我办什么事?”
“还是你了解我!”单单扑过去,把脸埋进羽深的怀里,一通撒娇,“小五的弟弟是你们系的,跟我们一届,他想进黄了的书画摄影协会,你看……”
拥住怀里不安分的小人,羽深想了想说,“黄了找老师批假条去了,等他回来,我跟他说一声。”
“那咱们现在就去找他吧,然后在外边说。”单单这种听风就是雨的急脾气,一定要今日事今日毕的。
虽然计算机系的专业楼和主楼是连着的,但中间并不相通,单单拉着羽深先走出副楼,再绕道正门进了主楼,老师办公室在八楼,楼里有两部电梯,可乘坐电梯的失重状态直让单单双腿发软,所以一般不超过10层楼的情况,她都咬牙选择爬楼梯。
连呼带喘的爬上六楼,单单扶着扶手等着呼吸喘匀,整个楼梯间静悄悄的,所以楼上突然传来的开门声,她和羽深听得一清二楚,隔了几秒钟,就有人开始谈话了。
男A:“我看墨羽深这次还能耍出什么花招来,上下的人我都打点好了,这次的部长竞选,我势在必得。”
单单和羽深相互看了一眼,同时放轻了呼吸声。
男B:“我还是帮你盯着他吧,别出了什么岔子。”
男A:“还能有什么岔子,你这人也太小心了吧。”
男B:“唉,还是小心点好。对了,我看马珏这几天一直和你对象腻一起,他可占了你对象的不少便宜,你不生气吗?”
男A:“不生气?怎么可能不生气!马珏那个不要脸的竟然还真惦记着老子的女人!要不是看他手里有五票选举的决定票,老子早收拾他了!”
男B:“你小声点吧,你以为这里就百分百安全吗?”
不安全,当然不安全,单单嗤鼻轻哼一声,然后拉着羽深闪身躲进对面的空教室里,不吓唬你们一下,你们能长记性吗。
“谁?谁躲在下边!出来!”被抓包的两个人立刻跑下来,左右分开找了一会,最后无果就只好作罢。
羽深站在教室的窗边,直到看着两个人走出主楼,渐渐消失在视野中,他还久久没能回神。
大学这个大染缸就像是一个小型社会,利益的获取与交换纠缠不清,我们的生活没有小说那般纯净美好,过于单纯只会尸骨无存。
害人之心不可有,同时,防人之心万万不可无。
单单在旁边,笑的一脸叵测。
学校的必经之路的两侧,都被各个社团和学生会的条幅围了个水泄不通,H学院一年一度的纳新活动又如火如荼的开始了,单单一路走过,手里被塞满了各色各样的宣传单,她纳闷的抓住其中一个问道,“你怎么就知道我是大一的?”明明自己身边还站着羽深啊。
“啊,这个一看就知道啊。”
单单突然想到一个以前听过的笑话:在食堂吃到虫子会大声叫,并会到档口找人反应的,是大一的;在食堂吃到虫子会默默到后厨找人交涉的,是大二的;在食堂吃到虫子会不做声把它挑出去,然后继续吃饭的,是大三的;在食堂吃到虫子会默默把它吃掉的,是大四的。
单单不仅啧啧称奇,看着这些“过来人”的眼光,也不由得变得佩服起来,这认人功力可不是盖的。
“哎呦,这是谁啊?这不是我们的副副吗?”一道尖锐的声音穿过乱哄哄的大厅,传进了单单的耳朵里,她微眯眼,这道声音的辨识度还是蛮高的。
单单转过身,笑靥如花的向左侧走了十几步,那里红底黄字的条幅上清楚的标着:电子工程系宣传部报名处,条幅下的桌子后面,端坐着一位全身西服的男生,他脸上不加隐藏的嘲笑神情,使得单单的微笑更加加深了,“哎呦,这是谁啊?这不是我们电子工程系宣传部的部长大人吗?”
郭文溪听到此言,愈发得意的神情压制不住的攀上脸颊。
单单看着他的臭美样,就知道火候够了,便道,“这年头真是人各有志啊,墨墨,一个部长就给他美的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单单故作惋惜的摇摇头,“孩子,你记住,你姓郭。”
郭文溪拍案而起,指着单单的鼻子就要开骂,他的部员们一看情况不妙,都赶忙过来拉住他,他这才意识到场合不对,强压住心中的怒火,咬牙切齿,“那也总比某些只能做副部的人强吧?”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单单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笑的根本停不下来,“墨墨,你看你看!这作威作福的架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当上学生会主席了呢!就这种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人,也能当上部长,啧啧,你们系这么缺人吗?”
“墨羽深!你现在还是我的手底下的副部,你就这样纵容你女朋友出来乱咬人!”
羽深轻轻一笑,露出了一排洁白而整齐的牙齿,“你说错了吧?是你自己乱咬人,她只是在教训教训你而已。”
单单瞟了瞟羽深,看起来前几天他们听到的那些话,他还是挺在意的,不然他才不会搭理郭文溪这些没有营养的话。
“墨羽深!你搞清楚状况!现在我是正你是副,你不服从的我的管理,我是可以随时把你开除的!”
“哎呦,哎呦,人家好怕怕,墨墨啊,我们快点走吧!谁让你没有‘卖女友求官’的能耐,咱们还是快夹着尾巴开溜吧。”单单夸张的用手抚着胸口,眼睛里却闪着精光,怎么看也没有害怕的样子。
郭文溪震惊的瞪大双眼,她怎么会知道?难道是黄了告诉他们的?他心虚的看了看周围部员们诧异的面孔,赶忙辩解道,“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郭文溪底气不足的说。
“呵,你听不懂不要紧,有人能听懂并且告诉我们,而我们正巧能听懂这就好了。”单单笑眼如月,美的惊艳,“你以后要利用别人的时候,也先想想你自己会不会被人家反利用。”
她接着说,“哦,对了,学生处的老师亲自邀请墨墨进院学生会工作的事情,你还不知道吧?下个月就走马上任了,这消息可是新鲜出炉,热乎的狠呐,这以后系里的事情还得您自己多操心了。”单单这缺德孩子把“自己”两个字咬的很重,真是气不死人语不休。
单单笑眯眯的挽着羽深的手臂往楼上的活动室走,低声询问,“你当时不是说要退出学生会吗?这怎么当个部长还弄个副的?”
“我们系主任说让我挂个职,以后再继续帮系里写字。”
“既然是挂职,为什么不直接挂个正部?把你安排在郭文溪手底下算什么事啊?”
羽深促狭的眨眨眼,“正部天天开会,哪还有时间陪你了。”
“行了,你把系里的职务辞了吧,我看着闹心。”单单知道这个原因,可是一想到郭文溪小人得志的表情,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学生会又不给发工资,他干嘛挤破了脑袋往上爬啊?”
“可能是太想赢过我吧。”
单单撇撇嘴,郭文溪小肚鸡肠的性格,要是不改掉的话,他永远都别想赢过墨墨,“还有啊,我跟郭文溪说是黄了告诉我们的,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啊?”
“你说都说了,又收不回来。”羽深拿出钥匙打开宣传部的活动室大门,然后和单单一起进去,收拾他的私人物品。
单单一屁股坐在羽深的办公桌前,双臂叠交在桌上,右手托着小巧的下巴,“哼,谁让他们狼狈为奸对付你,那我就让他们自己狗咬狗。”
羽深打开抽屉,拿出一支暗黄与黑相间的钢笔,这是去年黄了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他顿了顿,还是把笔别在了胸口的口袋上。
这段兄弟情,可能也就走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