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单和简妈在姥姥姥爷家住到了初六,初七简妈就开始正常上班了。单单一个人和堆堆一条狗守在家里,两个生物都无聊的可以,堆堆甚至已经开始玩上了猫咪的玩具,把一大团毛线球扒拉的满地都是,玩了一会大概觉得太失狗狗的威风,就把线团扔到了一边,回自个的窝里趴着去了。
狗狗玩完就不负责任的遗弃了,可单单不能就这么看着啊,她耐心的把毛线重新缠好,顺带着把地擦了,又直接把家具摆设都擦了擦,最后直接把整个房间打扫了一遍,干完这些活儿还觉得时间太充裕,她又把简妈和她这几天换下来的衣服手洗了出来,这才累倒在沙发上。
就在她半梦半醒间,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单单一下子就被惊醒,她眯着睡眼寻着声源摸去,一串陌生号码映入眼帘,最后一丝睡意也被彻底吓没,这几天刻意压制下去的事情,又被唤醒了起来。
不会是那个人吧?这才过完年,就又找了上来?
转念又想,会不会是自己想太多了,人家是上市公司的大老板,哪有那么多时间搭理个小丫头片子啊,或许只是自己的哪个同学换号了,又或许只是打错了。
可一接起来,发现真是李昌威怎么办?
单单烦躁的揪揪头发,管他是谁呢!现在这铃声听起来就跟催命符似的,还是静音的好!
于是,给手机静了音,她又躺回去睡了起来。
等简妈下班回家叫醒她的时候,手机上已经有了12个未接来电和3条短消息,单单点开。
第一条:我阴晴,手机被人摸了,看到接电话。
第二条:姐们,你这静音的毛病不是被墨羽深治好了么,现在这是又犯了?怎么连你的主治医师都找不到你了?
第三条:你是不是睡觉呢?我给简姨打电话了。
最后这一条是13分钟前收到的,单单在电话和短信之间权衡了一下,最后决定还是回复一条短信吧,她这个月还有200条免费短信没用呢,打电话就指不定要聊多久了,她指尖飞快敲出两字外加一标点符号:啥事?
阴晴的电话很快就打了过来,“你终于回话了,我找了你一下午,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啊,我要是知道的话能不接你电话吗?”单单说的是大实话。
阴晴叹了口气,“算了,不说这个了。我现在在崔恩家呢,明天我去找你,咱四个一起去看电影吧。”
单单有点诧异,“你怎么跑人家去了?”
“我爸和我妈去海南过二人世界了,我哥留在Q市没回家,我去找他,他说不用我陪,我就正好跟着崔恩回家过年了。”
单单看到堆堆的水碗里都没水了,它还在那甜嘴巴舌的舔着,起身拿瓶子给它填了点水,这一动就没太听清阴晴说的话,只听到“跟着崔恩回家过年了”,就故意损她,“你怎么这么不矜持呢?小心人家父母不喜欢你。”
阴晴的声音那叫一个傲娇,“他家里人可喜欢我了,等他今年十月份年纪一够,我俩立马登记去。”
单单很及时泼了她一盆热水,“呦,这八字才有了一撇,你就急着在下面架把刀啊?”
阴晴用手写了写单单说的这个字,反应过味了之后,直接就掐断了电话。
这人,唠唠嗑就急眼(东北话:发火)。
这事吧说来也挺赶巧的,这边阴晴刚挂断,唐棠的电话就挤了进来,单单嘿嘿一笑,怎么都赶着今儿个翻本宫的绿头牌呢,“怎么啦,糖豆?”
唐棠自从二十八那天被她父母叫去充当廉价劳动力开始,一直忙到了今天,这个年过得啊,真是够苦不堪言的了,每天不歇气的端十五、六个小时的盘子,回家往床上一躺,除了脸之外,哪哪都疼。
这几天客流量稍稍降下来了一点,她就一直叨念着让她休息休息,好不容易说服她妈同意她放假一天,抓紧这个机会,她得找单单出去玩玩,好好放松放松。
“单子啊,我的命好苦啊!”单单从唐棠的声音里没听出命苦,倒是听出了手机信号不太好。
单单把手机拿离耳朵,等这阵兹兹拉拉的声音过去后,她才说道,“你换换地方,我这边听着噪声可大了。”
“啊?那这回呢?”唐棠清晰的话语从听筒里传来。
单单把手机重新贴回耳朵,“这回好了,刚才的声儿刺耳朵。”
唐棠讷讷的回答,“哦,我刚才顺手擦了下手机,着重擦了擦听筒和话筒。”
呃!难怪杂声那么大,“你丫爱干净也不分分时候?!”
“没办法啊,在饭店呆的职业病,现在见到桌子就想擦,见到碗筷就想刷,看到不干净的东西不收拾好绝对不行。”
单单冷笑,呦,早知道早给你送饭店去了,省着你十八岁的时候还不知道,深浅颜色的衣服要分开洗,我那件三叶草的纯白运动服也用不着提前下岗了。
单单这话说的,就好像大年三十那天晚上,把40多个饺子一起倒锅里的人不是她一样。
唐棠接着说道,“明天陪我出去玩吧,我想玩灿阳顶楼的跳舞机了。”
上高中的时候她们两个经常去那玩,唐棠玩跳舞机,单单玩投篮,唐棠玩投币KTV,单单玩狙击,里面唯一一项她们能玩到一起的就是赛车,单单每次都输得特别惨。唐棠告诉她方向盘不要转动太大角度,可她总是控制不好,抱着方向盘一直转到转不动为止,屏幕里的车子也一直在原地转磨磨,唐棠都跑到终点了,单单这边也就刚开过起点线。
可她这人吧还总不信邪,每次去玩都必须体验几把,导致羽深看到后都严禁她考驾照的想法了。
单单一辆车开过去,马路上的行人、汽车、公共设施什么的几乎立着的就不剩几个了,花十几万买辆车,得备着几百万当赔款。
“明天不行啊,阴晴刚给我打完电话,明儿要来找我。”单单穿好衣服,从被窝里坐了起来,“后天吧,约吗?”
单单的朋友本来就不多,最要好的这两位吧,还产生过小摩擦,一见面就火药味十足。
唐棠倒没什么想法,主要是阴晴的敌对感太强了。没办法啊,谁让崔恩之前暗恋过唐棠呢,刚开始大家谁也不知道这回事,在阴晴和崔恩刚在一起的时候,崔恩亲口告诉她的,她一下子就炸庙了(东北话&北京话:急了,火了),再见到唐棠的时候,那脸子撂的,都快拖到地上了。
唐棠发愁,“后天约不了,我妈只给了我明天一天假,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妈那人,去跟她说串一天的话,这假期指定就被收回去了。”
“那咋办啊?”单单挺想见唐棠的,可阴晴更加难见面,推了哪个她都挺舍不得的,咬咬牙,反正现在是春节,她们两个见面擦出的火花就当是放的鞭炮吧!过年了,就玩个狠点儿的,“干脆明天一起出去得了。”
那边一时没了声音,单单以为她不愿意,唐棠却小声的开了口,“我对她倒是没意见,就看她乐不乐意了。”
单单心里一顿窃喜,她当然是希望几个朋友都能开开心心在一起了,要不她一直夹在中间做馅饼,偏了谁的都不是,很累人的。
可单单万万没想到,阴晴在听到这个决定之后竟然没反对,她只是在第二天碰头的时候把她哥也给捎带上了,原本的四人约会,硬生生的搞成了六人。
再看看这人际关系网,阴晴喜欢崔恩,崔恩暗恋过唐棠,唐棠追过辰梓明,辰梓明和单单青梅竹马,单单喜欢羽深,羽深……嗯……很好,他和阴晴没多出这层关系。
啧啧,贵圈真乱。
单单觉得还好,至少他们之间没有交叉相连的暧昧。
单单一直觉得自个的人际圈不大,特简单,可这人呐,一旦沾上了感情,简单也变得复杂了,不然把他们之间的“喜欢”拿掉,相互间也就剩下了平淡如水,就连她和羽深,也就勉强算是个校友关系。
可问题是现在这个“喜欢”产生了,拿不去,抹不掉,还大咧咧的放台面儿搁着。
怎么办?
可千万别吵起来了啊,魅他家的陈设太贵,请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要吵咱们出去吵,单单抠门病又犯了,脑袋里已经开始估算起就近物品的市值了。
“正好今天见面了,我把上次的吃饭的钱还你。”唐棠率先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单单觉得这里能跟唐棠说上话的也就只有她了,所以她自然而然就以为唐棠在对她说话。她还在纳闷呢,唐棠啥时候欠自个饭钱了?在她还在回忆的时候,唐棠就把两张红票子放到了辰梓明的跟前。
单单的眼睛都要凸出来了,什么情况?这俩人啥时候一起吃饭了?
不过很显然,有人比她还惊讶。
“哥,你和她出去吃饭?”阴晴声音有些急促,单单总觉得她想问的并不是这句,而是“你俩啥时候搞上的?”不过这问法太直白,不适合现场环境。
唐棠好像怕阴晴误会似的,立马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前几天帮他应付了几个女生。”
听了这话单单都不禁眯起了眼睛,怀疑的目光落到了辰梓明的脸上,据她所了解的辰大爷,一向我行我素,所经之处方圆几里即刻冰冻,他拒绝别人还用的着挡箭牌了?
以单单敏锐的八卦嗅觉来探,此中必有隐情。
“辰梓明,你什么时候拒绝人这么委婉了?还学会请人做挡箭牌了?”阴晴阴冷的眼神直逼辰梓明,这回直呼大名,连哥都不叫了。
单单读懂那眼神了:你敢和唐棠好上,我就不认你这个哥了!
“嗯,有些女生太缠人。”辰梓明简简单单的解释了一句,就把钱推回给唐棠,“我请。”
单单觉得这个世界要变了。
辰梓明这个冰块终于要被糖豆的暖意融化了吗?哈哈,看起来梦想终归是要有的,万一哪天瞎猫就撞上死耗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