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玉奎皱眉看着她瘦弱的背影,心中疑虑忽然少了些。
回到院子,还没坐下就见妻子过来询问:“老爷去看过敏珠了?”
“嗯。”侯玉奎点点头:“字写的不错,比以往有长进了。”
顿了顿,想到侯敏珠弱柳扶风般的样子,侯玉奎的语气有些沉重:“让小厨房多给她做些对口的吃食,才多久,瘦成这样。”
“唉,我知道了。”侯夫人应下,这段时间她也去过几次侯敏珠的院子,每次去的时间都不一样,还好,每次去都看见女儿乖巧的留在院子里面弹琴作画。
柳盛回府后一屁股坐下:“今日那帮人太能闹腾了,我耳朵似乎都有些聋了。”
柳夫人让丫鬟下去,亲自给柳盛倒了杯茶:“又是各部的官员?”
“这回是工部的。”柳盛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眼皮直跳像是有事要发生似的:“廖智不在,工部的银两就算拨过去又有谁能分配好?”
闻言,柳夫人笑了:“你手下那么多能人,随便派一个过去就是……我记得郑侍郎就不错。”
“谁说不是呢?可惜,工部的人还是不愿意让其他部插手,非说要银子自己分配,如今廖大人还未康复,那些银子如果拨过去,只会打水漂。”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柳盛环顾四周,压低声音:“夫人,朝中要有变动了。”
……
陆晚晚将晾晒好的药材一一收好,随后从空间出来,正好听见敲门声。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低沉的声音:“是我。”
顾林?
陆晚晚立刻起身过去开门,顾林闪身进来,门关上了:“将军没在军营!”
“我知道。”陆晚晚说。
顾林一愣:“你知道?我还以为你今日被我骗过去了。”
随即,他讲述了那天发生的事情。
陆晚晚这才明白,原来早有人放好圈套等着秦晖跳下去,当西厂的人抓走一名守卫时,立刻便有御史、言官、朝中大臣弹劾秦晖勾结奸细出卖我朝机密。
“好在西厂这次似乎有意偏袒将军,没有把消息传出去,现在没人知道将军被西厂带走了,我便按照将军的吩咐扮作他的模样留在军营。”顾林皱眉说道,”就是不知道将军现在如何了,西厂的诏狱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对于诏狱,她还能不知道么?当初她也差点没坚持住。
陆晚晚了然的点点头:“不必担心,今日我离开军营后已经去看过秦晖了,他一点事也没有。”
“怎么可能!”顾林惊讶的差点跳起来。
陆晚晚想了想,顾林从在月儿庄的时候就与秦晖关系很好,也是出生入死过的弟兄,知道内情也无妨,况且她后面的计划还需要顾林帮忙。
想到这里,陆晚晚说:“陈寅与我算是有些交情,上次我入诏狱时帮了他一点忙,所以换了他一个承诺,这次秦晖在诏狱中,陈寅不会伤害他的。”
顿了顿,陆晚晚忽然笑了:“说起来,这个节骨眼上他被关到诏狱也是件好事。”
顾林不解,疑惑的说:“就算不会受到伤害,可也不能算是好事吧?”
话音落地,顾林猛然惊醒,眼睛瞪的大大的,嘴巴也张开了。
陆晚晚在他的注视下点点头:“有人想一举扳倒秦晖,就会做两手准备,我想,大概这几日你就会开始遭遇刺杀,而秦晖在铁桶般的诏狱里面,没人知道,就算有人知道也进不去。”
这样说来,似乎是陈寅吃亏了呢,陆晚晚心虚的想。
秦晖没事,顾林终于松了口气:“只要秦晖没事就好,至于刺杀……想来奸细就是我朝官员安插进去的,如此说来,如果能抓到刺客,就能顺藤摸瓜了。”
“这个瓜不是那么好摸的,刺客的身手也不会太差的。”陆晚晚说着,开门冲外面喊了一句:“琉璃。”
顷刻间,一道黑影从房檐上飘下来:“主子。”
顾林后怕的拍了拍胸口:“那里有人?我来时就从她身边过,居然没有发现!”
琉璃单膝跪地:“是,属下发现顾军师了。”
“……”
陆晚晚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幸好是你,如果是其他人来,方才敲门的就是琉璃了。”
言下之意:来人一定会被琉璃打一顿再捆好带来见她的。
顾林沉默了。
月色下,陆晚晚看了眼身形巍然不动的琉璃:“琉璃,顾军师这几日会有危险,你跟着他吧,等没事了我会叫你回来。”
按理说琉璃该不高兴的,可她居然感觉自己体内的血液沸腾起来,有危险就代表着厮杀,她又可以痛快的打架了。
陆晚晚看到琉璃的拳头沉默一瞬:“在跟随顾军师期间,凡事听他指挥,但在紧急关头你必须护他周全。”
“是,主子!”
很快,顾林和琉璃离开。
陆晚晚看了眼东边屋顶,那里有琉玥,只是她不会武功,黑暗中视力也不如习武之人,并不能看到那里的琉玥。
诏狱中。
“陈某总觉得自己亏了。”
对面的秦晖还是没有说话。
陈寅饶有兴致的挑眉,他已经沾沾自喜好几天了,这个人情用上了,秦晖落他手里了。他想着陆晚晚什么时候能猜到秦晖在他手里,是不是会来求情呢?还是要见秦晖?
可他没想到的是,陆晚晚今天才猜到秦晖所在,来了以后也没见他,只和秦晖待了会儿。
更令陈寅郁闷的是,他晚膳时忽然知道陆晚晚为什么不心急了,因为外面许多人想要秦晖死,死无对证,就算永庆帝想护着秦晖也不行!
所以他来找秦晖了,想要出出气,谁知这人理都不理他。
清了清嗓子,陈寅又要开口说些什么。
却见,一直坐在那里看书的秦晖忽然将书本倒扣在桌上:“陈厂督在生气。”
不是问句。
陈寅心中生出恼怒,原来秦晖不语是在揣测他的心思!
“陈厂督为何事生气?难道是因为庇护了我,没让那些人得逞而生气?”秦晖淡淡的说。
陈寅眯起眼睛,周身杀意顿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