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两人转身离开,陆晚晚听见后面有掀开帘子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透过缝隙看见帐篷里有人坐在里面,可惜时间太短了,缝隙也太小了,她看得出那人身形像秦晖,却不是秦晖。
阿蛮自然也看到了,心惊不已:“东家,这……”
“别说话。”
陆晚晚平静的去军医处走了一趟,帮几个将士看了下伤势,还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打探了一下情况,谁知他们说秦晖好几日不曾出来了。
“这样啊,我知道了。”陆晚晚离开了军营。
上了马车,阿蛮紧张的问:“东家,怎么办啊!将军不会是和侯小姐……”
“不会。”陆晚晚随即吩咐车夫:“回酒馆吧。”
回到酒馆打发车夫离开,陆晚晚让阿蛮去给人送信。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墙头翻下来个人,是金十八,他一落地就笑着行礼:“金某见过陆淑人。”
陆晚晚冷着脸看向他:“金千户,不知陈厂督最近在忙什么?”
“陆淑人息怒,小人过来正是替厂督给您带个话,我们厂督说,您和他的约定依旧作数。”金十八笑眯眯的说。
不曾想,端坐在石凳上的陆晚晚忽然猛拍桌子:“他说作数就作数了?我倒想知道,秦晖犯了什么罪被关进诏狱的!”
“陆淑人,将军没事。”
“你说没事就没事了?正好你来了,带我去瞧瞧!若当真是没事,我便不再过问,可要是秦晖有任何闪失,我与陈寅的约定作废,来个鱼死网破吧!”
陆晚晚这会儿是真的被气着了,她这几天不是没想过秦晖在做什么,一开始只以为他是真的忙,可昨晚侯敏珠离府的事情提醒她了。
金十八似乎早料到陆晚晚会有这个要求,因此没有多犹豫,故作为难片刻后就爽快的同意了。
陆晚晚跟着金十八来到西厂,路上没被人撞见,西厂内的锦衣卫见到她一个外人进来竟然也没露出惊讶神情,只看了几眼。
诏狱中。
“淑人进去吧。”金十八依旧笑眯眯的,和陈寅的微笑如出一辙,令人看了不适。
陆晚晚推开石门大步走进去,一眼就看见秦晖正坐在椅子上惊讶的看着她。
进门后,石门缓缓关闭。
“你怎么来了?”秦晖一把拉住她。
陆晚晚紧锁眉头想要挣开,却被秦晖抱住了,还有他的质问:“这样危险的地方,你为什么要来?”
“我发现你不见了,又想到西厂抓人,猜到你可能会在这里。”陆晚晚平静的说道。
秦晖察觉她的语气十分平静,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似的,顿时放开了她,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发问:“你是不是和陈寅做了什么交易?”
陆晚晚没说话,只眨了眨眼,又伸手指了指墙壁、摸了摸耳朵。
隔墙有耳。
秦晖抿唇不语,定定的看着她。
陆晚晚心神一动,带秦晖进入空间,抢在他前面说:“时间不多,我长话短说,廖大人被刺杀和军营里面的奸细有关,现在你又被关进来了,我猜测有人想借机栽赃你,你在诏狱很安全,但也很被动,我会尽快救你……”
后面的话没能说完,因为秦晖忽然吻上来了。
陆晚晚只愣了一下,随即用力推开秦晖:“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胡闹?”
“你还说不在乎我?”秦晖忽然笑了。
陆晚晚皱眉,烦躁的看着他:“你现在还是我名义上的夫君,我不能不管。”
“是么?”秦晖上前一步,及时拉住了想要逃跑的陆晚晚:“你和陈寅做了什么交易?”
陆晚晚本不想说,可她看到了秦晖眼中的害怕。
他在想什么?
意识到秦晖可能误以为自己和陈寅做了什么龌龊的交易,陆晚晚气不打一出来,直接伸手掐住他胳膊上的肉拧了起来,同时大声喊起来:“你是不是以为我答应了什么过分的条件?就这么不信任我?”
秦晖这几日的心情一直十分低沉,可听见她的话莫名开心起来,将人搂进怀中后低声说:“知道不被信任的滋味了?你一直在怀疑我,想过我会多难受吗?”
陆晚晚愣住了,任由秦晖抱着她。
是啊,自从柔儿的事情闹出来,稍有风吹草动她就草木皆兵,不曾想过如果秦晖是被误会的,他心里该多难受。
“我会好好想想的。”
话音落地,两人回到刑房,下一秒,身后的石门被推开。
陆晚晚迅速调整表情,转身挑眉看着金十八说:“怎么?金千户以为我带着犯人越狱了?”
金十八眼中的诧异已经收起:“没有,金某是想和淑人说,时间有些长了,您该离开了。”
实则,方才他听见里面没有任何声音所以敲了两下,可里面没有半点回应,仿佛里面没人似的。
陆晚晚达到目的不再停留,立刻离开了诏狱。
尚书府内。
侯玉奎按住眼皮沉思,最近眼皮总跳,难道又有事要发生了?
回想起那日张煜对他的冷淡,侯玉奎的眼皮跳的更厉害了,马车一停下就直冲侯敏珠所住的院子。
小厮见他跑的飞快,忍不住出声提醒:“老爷,您慢些,今日刚下过雪,地滑的很。”
侯玉奎不说话,只飞快赶路。
不多时来到目的地,还没进院子就听见悠扬的琴声隐隐约约传来。
侯玉奎加快脚步走进去,里面的下人刚要开口就被他冰冷的眼神制止,穿过几道拱门,他看到侯敏珠正坐在院子里面弹古琴。
“父亲来了?”侯敏珠面对院门,所以瞬间停下弹奏起身行礼。
侯玉奎没说话,目光扫量整个院子:“这几日都在弹琴吗?”
“还练字了,女儿觉得以往太过浮躁,因此每日抄佛经、弹琴,希望能够修身养性,磨磨自己的性子。”侯敏珠低声道。
侯玉奎仍怀疑,因此说:“哦?还抄佛经了?为父看看。”
“是。”
身穿白衣的侯敏珠转身朝卧房走去,远远看起来像是随时会被风吹走一般,因为现在的她实在太单薄了,比以往瘦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