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翠眼里闪过一抹幽暗的冷光,但是姜存德没有看见。
姜存德还在试图哄骗她的原谅,“我娘一定会喜欢你的,你为了我们家付出这么多,我们全家都感激你啊!巧翠,别再想以前的事了,以后你就安心跟着我吧。”
话音落下,姜存德已经来到巧翠面前,深情款款的看着她。
巧翠苦笑:“姜存德,你知道我在妓院里受过什么吗?”
“我知道,翠儿,都是我的错,我以后会补偿你的。”
“不,你不知道。”
巧翠缓缓抽出身后的砍刀,高高抬起来,狰狞的往姜存德的头上砍去。
姜存德瞪大眼睛倒在地上。
巧翠厉声道:“为了让我听话,他们不给我水喝,不给我饭吃,把我扒光了捆在柱子上让一屋子男人看。”
“我逃跑他们打我,拿一只大黑猫让它在我身上爬,你知道猫爪刺进肉里是什么滋味吗?”
“我之所以撑着活下去,就是为了找你报仇!”
姜存德,你去死吧——
砍刀一下又一下,不停的剁在姜存德的头上,脸上。
姜存德的眼珠子最先破裂,流出红红绿绿的液体,然后脑壳爆开,白色的脑浆像粘稠的浆糊往外淌。
巧翠发了疯,不解恨的在姜存德的尸体上剁。
她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姜存德。
当初认识的时候,他举止斯文有礼,看人时目光深情,山盟海誓时坚定又诚恳。
她毫无保留的爱上这个人,可到头来却被骗的一无所有,让她变得面目全非。
他把她全部的希望,把她的一生都给毁了。
她在青楼的每一天,都想着杀死姜存德这个畜生……
姜衡衍领倾城上山采药的时候,恰好看见巧翠匆匆离村的背影。
倾城不确定的问:“你看那个人,是巧翠吗?”
姜衡衍收回目光,“是她。”
倾城转身就要追,姜衡衍却把她拽住了。
“你拉我干什么呀?”倾城急道,“我去看看,她不会又跟你二伯好上了吧?”
在倾城看不见的地方,姜衡衍眼底幽深。
回过头来时,清澈而单纯,“人各有命,你管的了一时管的了一世吗?”
倾城一听也是:“你说的对,我们救她一次,已经了断因果,剩下的路随她自己怎么走。”
姜衡衍抓着她的手腕便没再松开,拉着她往前走,“快走吧,祖母让我们上山给大伯采药。”
倾城撇嘴,“她好意思使唤你。”
姜衡衍却不以为意。
倾城眼珠子一转,“你该不会往你大伯的药里掺毒想药毒死他吧?”
姜衡衍哭笑不得,“怎么会,你不是要我做到手不沾血吗?我一直照做。”
倾城不信,“你那么好心?”
姜衡衍的本事她知道,他要是不想,姜老太太能使唤动他?而且他有多腹黑,倾城再清楚不过了。
姜衡衍头也不回的说:“山上有一种草,搀在里面不影响药效,却能加重病人的疼痛感。”
她就知道!
姜老太太逼二儿子练习走路,结果姜存德这一走再也没有回来。
当天晚上,姜老太太和老二媳妇没见着姜存德人,都以为他又跑出去鬼混了,毕竟他三天两头不着家,俩人都没有放在心上。
次日中午,同村的猎户发现了姜存德的尸体。
姜存德的尸体被砍的面目全非,猎户还是通过衣服和拐杖认出是姜家的老二。
姜老太太最宝贝这个二儿子,尸体送回来的时候,姜老太太直接晕厥过去。是周氏紧着按人中才把老太太救回来。
老太太醒来以后人都傻了,变得痴痴呆呆的,好一阵坏一阵。
倾城伸着小脑袋顺窗口往外瞧,吃惊的张着小嘴,她恍然想起来巧翠的背影,匆匆跑回屋里。
“姜衡衍,你说是不是巧翠杀的?”
倾城为了跟他说话方便,低下身子,两条纤细的胳膊叠在案上,抬头往上看,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单纯又有神。
姜衡衍放下笔,看了她一会,“现在看来,应当是了。”
倾城皱眉,“拿着钱好好过日子不行吗,干嘛糟践自己?”
姜衡衍笑了笑,没有说话。
巧翠此人心高气傲,当初被翁千均掳上山,翁千均对她百般示好都没有打动她,一心想嫁给读书人。
姜存德身上有读书气,长得又不赖,这才勾搭上。
像巧翠心高气傲的人,在青楼吃那么多苦,怎么可能放过姜存德?
姜衡衍看重的就是这一点,才主张给巧翠赎身。
他与倾城不同,压根不是单纯的想要帮助巧翠,而是放巧翠出来对付姜存德。
“我去找她。”倾城转身就走。
姜衡衍忙拉住她,着急的问:“你要惩治巧翠?”
倾城翻个白眼:“我又不是官差,抓犯人的事不归我管,我就是去确认一下。”
“我陪你。”姜衡衍站起来把书收拾好。
两人来到青平镇巧翠住下的客栈一找,哪里还有巧翠的身影?
到店家那里一问才知道,巧翠早就走了。
店家:“二位来的正好,那位夫人留下一封信给你们。”
倾城疑惑,巧翠不是大字不识吗?
展信一看才知道,里面是一幅画。
巧翠大字不识也就罢了,画功也不咋地,线条时粗时细,有的地方墨汁还把纸晕染了。
这幅画很简单,有一座山,山上有个一块大石头,大石头下面有一个大黑点。
倾城看了看,没看懂,交给姜衡衍,“啥意思?”
姜衡衍沉思片刻,“山是翁喜山,翁喜山半山腰有一块标志性的大石头,她有东西交给我们,放在那块石头下面。”
倾城挑眉,“她能有什么东西?”
两人离开客栈,直奔翁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