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光划过地平线,如神降临一般,沐浴着整个琅城。在光还未到达的地方,坊市的生活已经拉开帷幕。
原胡客栈的掌柜哗啦啦地算着昨日的账目,小二忙近忙出给客人打点着洗脸水。
“当当当”的敲门声响起后小二说道,“客官,小的给你送水来了。”
门哐当地拉开了,里面的人揉揉惺忪的眼睛。
小二轻手轻脚地把水放好,又走了出去。
年轻公子掬起水洒在脸上,昨日喝个通宵,头脑还昏昏沉沉的。洗个脸,等清醒过来的时候,悲伤继续蔓延。原来一切都是真的,打渔村连一棵小草也不剩了。那个意气风华的男子不会回来了,他去了另外一个世界了。他甚至还不认识她,他不知道她的名字,他不知道她已经对他一见钟情,就这样的走了。如果时间再来一次,她绝对要告诉他她的心里话。
只是,世间从来不会有“如果”。
思君如明烛,煎心且衔泪。
哥哥怕是找了她几天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偷溜出府。每天呆在府中不准出去,就和鸟儿长了翅膀不能飞的感觉是一样的。谁让他整天要她学习什么琴棋书画,她才不要。
好不容易出来了,这次一定不能被逮到。夜衣,这次,辛苦你了!
收拾好心情,一蹦一跳地出了门!
“属下该死,查不到那个女子的身份,琅城的户籍里也没有这么个人。”
听见云祁调查的结果,司倾辰有些吃惊,“派个身手好点的跟着她,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如今局势已变,雪国与王城的战争一触即发。虽说琅城与两国之界相隔甚远,但是自古就有传言:得琅城者得天下。琅城是遍兮最繁华的地方,难免有人觊觎,想乘势整点事情出来,你要时刻注意城内的陌生人。”
“是,那城主没事的话,属下告退。”云祁说着便要退下。
“等等。”沉默片刻,司倾辰又说道,“找个人盯着春锦楼那边,有什么情况马上告诉我,非常时刻,小心防范。”
云祁知道主子谨慎,又想起什么,说道,“探子来报,殷娘也派了人跟着那个绿衣女子。”
司倾辰大笑一声,“殷娘怎么会让到手的鸟儿飞了呢?殷娘可是个吃葡萄都不吐皮的人!打渔村有活口留下吗?”
“近日属下派了人守在村口,并未发现任何人从里面出来。倒是有个人到村子里来走了一圈,然后哭着离开了。属下觉得可能是谁家的亲戚,就没有拦着他。”云祁答道。
司倾辰点点头,“这件事你做得好,让他们再守几日。务必不能让一只苍蝇给飞出去。”
“是。”云祁颔首。
司倾辰做事从来都是雷厉风行,云祁呆在他身边这么多年,知道他对于任何有可能危害琅城的事从没放过。自从老城主死后,司倾辰肩挑起琅城的重担,从那起,云祁几乎没见他笑过。而琅城看似平静,其实早已风起云涌,遍兮的的各方势力都对这个地方虎视眈眈。王朝为了安抚百姓,封城主为“司倾郡王”,封小姐为“郡主”,不过都是虚牌子。琅城每年交上去的税都是上万金,还要送给老皇帝各种各样的美人。
“云祁,你从小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司倾辰突然转开话题,云祁有些不知所措,“属下不苦,老城主让我从小跟在你身边,都是云祁该做的。”心中不知是什么感觉,转眼云烟,已经这么多年了。
“还记得有一次我不想练剑,偷偷跑了出去,一天一夜,你就在大堂跪了一天一夜。那时候我真是任性!”司倾辰感慨地说道。
“城主还记得这件事?”云祁有些吃惊。
“嗯,那时候就你护着我,你是存心放我出去的吧!”司倾辰说道。
云祁惊讶地点点头,“是啊,那个时候老城主让我守着你,监督你看书、练剑,但是每次都见你愁眉不展的样子,所以我……”
从那时起,琅城就成了司倾辰的生命,他必须在老城主死前挑起这份重担,所有小孩子的快乐、童真都与他无关。那日,云祁确实是故意放他出去的。
司倾辰回过神来,想起近来的事情,对忠心的手下说道,“这片大地上很快就要乱起来了,云祁,手下的人,只有你跟着我时间最长,我也最信赖你,有些事,你要多费心了。”
云祁心里感动,跪倒在地,“城主放心,属下一定尽心尽力不让琅城出任何事情。”
“郡主有消息吗?”
“没有。”
“夜衣呢?”
“夜衣统领昨晚把琅城的地图看了一遍,又想了很多郡主可能会去的地方。但一整晚都没找到,现在在睡觉。”
桌子猛地一震,司倾辰愤怒的说道,“哼,她倒是还有闲情逸致,把她给我叫过来。”
“是。”
云祁暗道,这下才惨了,谁不知道夜衣她姑奶奶的脾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