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倾盈看着那从天而降的大雪,心里忽然有什么转瞬而过,雪昔就是这样被逼上绝路的吗?难怪蓝汐说千年前欠着她,难怪他不曾告诉她这段往事,她往亦陌望了一眼,又继续看下去。
“天啦,怎么会下起了红色大雪,究竟怎么回事,难道说这个女人……”族长的眼里闪出惊异,凹进去的一双眸子中映照的雪昔的影子越来越近。
“族长,你怎么都没想到我就是那个神吧!”雪昔的脸上带着讽刺,她的一双纤手掐住了雪族族长的脖子,低声喃喃:“去死吧!”
随后咔嚓一声,雪族长老的脖子便断裂开,在地上滚了一圈,终于不安的停了下来。
雪昔的衣角上染上了鲜红的血,她讥笑着一一亡国四周的人。
“还有人想杀我吗?”
雪晴河边的雪族人怔住不语,看到一贯沉默安静的少女如此可怕,不敢移动半步。雪昔走近青年男人,“不是要毁了我吗?”
“呃……”青年男子蓦然低下头,身子的颤抖却显示出他的不安和惊恐。
雪族人都怔住了,鹅毛般大的红色之血落在身上,突然有一种汩汩流淌的声音,那些雪竟然瞬间融化不见了。然而当中却有人惊叫道:“雪冥引,你给我们施了雪冥引!”
雪昔冷笑一声,望了一眼说话的人,那人正是雪族的长老,回答着:“没错呢,作为我的奴仆,听命于我吧,忘记蝉伊,她再也不是你们的主人!”
“呃。”站在雪晴河边的雪族人忽然惊异地瞪大了双目,他们相互看着,自始不明白为何这个女子可以逃出大火,又对他们下了雪族最忌讳的禁术。
“你到底是何人?”青年男人跨出一步,目光怔怔,问道。
“呵呵。”雪昔讥笑着,眼睛从族人身上移到青年男人身上,“你们不需要知道我的身份,不过,你,我不会留下的!”
她是神,她主宰着世间的一切,对于背叛过神的人,她怎能放过!她的手舞弄着青色长袖,伸出收回一时间,青年男人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天空下起了鹅毛般大的红色雪,然而那雪落入地面的一瞬,竟然全都消失不见,雪族族地的西北方向,那场大雪下了三天三夜,终于停止了。然而,那里一个新的国家也成立。岚笙匆匆赶回,见到的却是自己的族人全都被雪神奴役。
“你是雪昔?”他问道。
坐在木屋窗前的女子转身,对着归来的男子笑了笑,“你连我都不认识了吗?”
岚笙的眉头皱了皱,他突然摇着头,大叫着:“不,你不是她,你到底是谁?”
“是谁真的如此重要吗,我们一起生活这么久,可你究竟喜欢的是她,你有爱过我吗,我要被他们杀死,你在我身边吗?”雪昔的声音陡然高了几分,怔怔问道归来的雪族主人。
“什么?”岚笙忽然问道。
“她回来了,是吧,你们又要在一起了吧!”雪昔却不回答。
她的性格变了,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沉默孤高的女子了,岚笙怔怔摇着头,“雪昔,究竟发生了何事?”
“她没有回来吗,哈哈哈哈,果真被我破坏了啊!”
“雪昔,蝉伊不会再回来了,到底怎么了?”岚笙上前握紧了雪昔的手急忙问道。
“呃。”青衣女子终于平静下来,她沉默半晌,言辞又变得犀利起来,“不回来正好,古域人正好需要你的统治,雪族人再也不需要她了!”
司倾盈的心一阵痛楚,看到这里,她终于明白为何蓝汐不愿意离开雪昔而去到蝉伊身边了,可纵然如此,岚笙并不欠着雪昔的啊!
“他陪了你如此之久,难道你就没有一丝丝的感动和醒悟,岚笙为你付出了这么多啊!”司倾盈忽然对天说道,目中透着悲伤,那是对岚笙的悲痛。
“他是不欠我,可他如果不离开的话,我怎么会被火烧,雪神的意识怎么会被唤醒?”
亦陌的话传入空气中,她知道雪国右使就在这一片空间里,作为那个人的转世,他也想着如何把她重新封印。
“雪昔,你并没有做错,可是遍兮百姓并未欠你,苍生何辜啊,难道你要这世间的一切都跟你一切毁灭吗?”
“人心如此丑恶,何必让你们都存在!”随着雪神的一句话出,她的双手又开始伸出西方,西方沙漠大陆忽然卷起了飓风,飓风卷裹着,越来越往遍兮的大陆行进。
南方大海咆哮着,一浪高过一浪,遍兮众多边城被大海淹没,而北方冰凌在不断的融化,冰水流淌着,琅河已然承受不了那样流量的河水,河水绝提,从北往南迅速的冲击几座沿河城市。
雪神的身体已经和上天融入了一体,他若隐若现的身影闪现着,除了拥有神之力的司倾盈和雪国右使,几乎没人看得见。
“还不动手?”
怔怔愣神之际,心底忽然响起了雪国右使的声音。司倾盈恍然醒悟,可雪神她也是造物者的牺牲品,所以她才不敢下手。
“蓝汐?”
“如果她还能改变,早在千年前已经改变了,不用手下留情,她再也不是曾经的雪昔了。”从雪界上空望去,那个御剑而行的紫衣少女仍然犹豫着,迟迟不肯下手。他当然明白,那个单纯的少女再看了那些画面之后已经升起了对雪神的同情。
就在司倾盈迟疑之间,雪神的左手已经伸向了遍兮的东方,她的五根指头伸出,从上往下扫去,想要让整座清屏山都倾倒在脚下。然而无论她怎么变化灵力,那座山依然屹立不倒。
“怎么回事?”亦陌突然喃喃着,目光显出惊异。
遍兮已经大乱起来,无数生灵四溢逃窜,在见到极东的清屏山竟然不被雪神推倒之后,都往那边逃去。
“神的地界,雪神还想触犯吗?”
虚空中,忽然有个空灵的声音传入,那是来自清屏山的方向。雪昔的目光望向清屏山上的神殿,那座高达千丈的山峰顶,果然是神的存在。她的目光微微闪烁着,立即看向清屏山脚下,邪笑着:“神,当然不犯。可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