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北渊知道,死人说的话多了,会将活人的运气给吸走,在将军府的众人听到尖叫声赶过来时,战北渊手中的剑直接捅入花匠的小腹中。
他的目光不屑,仿佛是看着蝼蚁一般,声色轻蔑中带着森冷。
“区区细作竟敢大放厥词,战家所有人都以浮诛,与我新妇有何关系,战家人死有余辜,莫要将此事攀扯上本将军。”
说着,战北渊提剑将花匠腹中的剑抽了出来,花匠踉跄的后退两步,终是缓缓的倒在血泊中,他手中藏的毒箭还没有拿出来,没想到,竟然让人捷足先登。
白若离暗暗给男人喂了哑药,她平日里人美心善,可有人想杀自己,就别怪她化身炼狱修罗了。
旁人都以为她好说话,只是,若真的惹到她,只怕除了死再没有别的可能了。
花匠嘴角流出血来,眼睛不甘心的闭上,战北渊抬手就让人将花匠给送走,顺便告知永州所有百姓,将军府中混入细作,已经浮诛了。
哪怕神侯府的元老,想用此事做筏子,只是和细作沾边的人物,他不信有人会不顾前程的去招惹。
将军府的众人知道了前因后果,纷纷将此事传开,说那细作花匠虽手段高明,却不是将军的对手。
同时,战北渊顺势借着此事开始调查边境细作的事,原本平静的永州,如今倒是变得有些不安宁了。
永州的百姓也是惊觉起来,就连守城的侍卫最近巡防的次数也变得多了其他。
原因无他,若是永州出问题,城池会率先被攻破,永州并非一定能保住,所以,倒不如将原本的事,就放在守城池这一项。
等将军府的婢女散去,白若离收敛起玩味的心思,她看了一眼战北渊,随后两个人回到了书房。
“夫人,可是发现了什么?”
白若离几乎是肯定的语气说道。
“当初进府的人都是经由我重重挑选,哪怕是这样,都出了乱子,我倒是觉得,将军府和神侯府中,原本就有不少安插的细作,这些人,最有可能是宸王的人!”
战北渊拧了拧眉,白若离说的如此坚决,她自然是有分寸。
只是,暗处的人蛰伏想里应外合,当然不可能轻易暴露身份,而花匠被查出来,反而开始诬陷白若离,可能是想炸一炸他。
若是如此,所有的事都说的清了。
白若离并不慌,她已经不是初出茅庐,对付人也是有一套,她眨了眨眼,俏皮一笑。
“远之将军,戏台子已经搭好了,就是不知你是否愿意来演一场戏了。”
战北渊拥着白若离入怀,声音坚决中带着几分柔和。
“只要是夫人的安排,为夫莫敢不从,不知是怎样的戏码,竟然让夫人如此的有兴致?”
白若离眨了眨眼,神秘的勾了勾嘴角。
“事情说出来就没意思,只是可以换个方式将幕后之人一网打尽,若是远之将军信我不如试试啊。”
白若离跨坐在他的双腿上,嘴角微微上扬,明媚的容色带着笑容来,是让人移不开目光的美好存在。
战北渊挑起她的唇,用力的吻了上去,语气傲娇道。
“但请一试。”
*
宁远侯消失不见的事,在郡守府传开了,章郡守更是将此事禀告上级,只是,消息还没有传出永州,就被人拦了下来。
来人是沈钟离,他手中提溜着传信的人,目光漫不经心,依旧是冷然的口吻,语气冷冷的说道。
“章郡守,看来是章守礼的清闲日子过的久了,如今你倒是忍不住开始生事了。”
章郡守听到这里脸色微变,他毫不畏惧的和沈钟离的目光对望。
“小侯爷造访,究竟是为了何事,下官给京城传信罢了,宁远侯失踪是大事,若是上头怪罪就不好了。”
沈钟离扯了扯章郡守的胡须,笑的不怀好意,让章郡守有些惶恐,他心里慌忙想着,难道沈钟离在暗中憋坏。
沈钟离从来不是好相与的人,若是知道自己和李相勾结,只怕会要了自己老命,想到了这里,章郡守心情复杂的很。
“若是此刻宁远侯失踪的消息传回朝廷,郡守府照顾不周就是最大的嫌疑者,章郡守请宁远侯回府住的事,神侯府的人都知道,难道郡守不想认下此事?”
章郡守吃瘪,是他考虑的不周到,没想到这种事都能被抓把柄,只是沈钟离说的没错,偏偏承受结局的人是这样。
如此想着,章郡守的情绪也稍稍的激动起来了。
“小侯爷,我知你受人蒙骗,只是,宁远侯的事暴露,对你也没好处,你明明才是侯府的主人,如今被一个义子抢了位置,难道不怨?”
沈钟离白了一眼章郡守,不屑一顾道,“你挑拨离间一点都不认真,有些事还是莫要做了,我只给你一次选择,过时不候。”
说完,沈钟离就要离开。
章郡守是精明人,哪能不知如何选,只是心情还是复杂的很。
“罢了,小侯爷说的有道理,一切事情都是我的不是,宁远侯的事,我会守口如瓶,只是若是旁人传出去,但愿此事不会由我承担后果。”
沈钟离俊脸带着冷意,冷哼道,“随便你,只要你安分守己,也不会有人破坏计划,反正都告诉你怎能做了,若是出了差错,就是你的不是。”
这番警告说的直白,沈钟离迅速的离开了郡守府,有些话点到为止,如果章郡守脑袋不开明,他不介意趁机将章郡守赶走。
等沈钟离走后,章郡守擦了擦额头豆大的汗水,整个人仿佛才活过来一番。
永州的小霸王,当真名不虚传,看似好说话,却是难啃的硬骨头,他不止不在意侯爷的位置,更是沈远之的拥护者。
若是这样,有些事可太难办,至少不是他们能解决的事,想到了这里,章郡守只觉得脊背微凉。
暗处,章珊珊直到沈小侯爷离开后,这才现身走到了父亲的身旁。
她疑惑的看着冷汗淋漓的老父亲,有些嫌弃的说道。
“沈钟离只是小侯爷没有实权,何至于父亲如此惧怕,竟是因他失了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