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听闻周文帝下达的旨意后,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身体颤抖不已,双腿一软,险些瘫倒在地。
一旁的周氏见状,赶忙上前搀扶起老太太,并面带微笑,柔声宽慰道。
“婆母莫要惊慌,皇上金口玉言,所下旨意岂会有假?再者说了,北渊当时可是当着满朝文武百官以及皇上本人的面亲口承诺,他心甘情愿继承大统。只不过嘛……”
说到此处,周氏故意顿了一顿,吊足了老太太的胃口之后,方才接着说道。
“北渊还表示,待到小皇子成年之际,他便会主动将这皇位禅让出去呢。”
老太太听了这话,心中不禁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她深知自己这个孙儿一向看淡功名利禄,但这至高无上的帝王宝座竟然也能如此轻易地拱手相让,实在是令她倍感诧异。
然而转念一想,战家之人向来都是这般洒脱不羁、不拘小节的性子,她在这大家族里生活多年,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了。
老太太微微叹了口气,缓缓开口说道。
“如今咱们战家突然间跃上了这权力的巅峰,真不知道日后会不会被当作用完即弃的工具啊!
唉……罢了罢了,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我们也只能顺其自然,走一步看一步了。
但愿此次变故能够让咱们战家得以发扬光大吧。”
一旁的周氏沉默不语,心中暗自思忖着。
说到底,战家曾经确实在流放时期经历过一段艰难岁月,自从回京之后,家族的地位已然开始节节攀升。
放眼天下,又有几家能够与战家相提并论呢?答案自然是否定的,自古以来便从未有过。
且不提战家名下那数不胜数的学府和专门供女子求学的女学堂,单是他们所培养出来的门生就已多得难以计数。
毫不夸张地说,这些学生遍布大江南北,走到哪里都能看到战家门生的身影。
正因如此,战家在京城中一直以来都是备受瞩目的焦点所在。
时至今日,战家早已不复往昔之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仅如此,家中的子女个个都是出类拔萃、极有出息之人。
仅仅这一点,便是许多其他家族望尘莫及的。
此时,战文耀赶忙上前宽慰老母亲道。
“母亲大人,请您切莫为此事烦忧过度,这般担忧纯属庸人自扰罢了。
即便北渊登基称帝,对于咱们战家而言也不会产生丝毫影响。
咱们只要一如既往地遵守法纪、尽忠报国,定然不会给战家抹黑蒙羞!”
老太太听了这话后,连连点头称是,原本悬着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
然而就在这时,她突然想起自己已经许久未曾见过长子和其他儿子们了,不由得眉头紧蹙,忧心忡忡地开口说道。
“耀儿啊,莫非京城发生了什么重大之事,以至于你的兄长和嫂子都被紧急派遣出去了不成?”老夫人满脸忧虑地望着战文耀问道。
战文耀完全没料到母亲竟然会突然提及这件事,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他心中暗自思忖着是否应该将真相如实相告,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毕竟,这其中牵扯到太多复杂的内情,他实在不忍心看到母亲为此忧心忡忡。
然而就在这时,一旁的周氏却冷哼了一声,似乎对丈夫的犹豫不决颇为不满。
她心想,既然老太太迟早都会知晓此事,又何必遮遮掩掩呢?
索性把事情挑明了也好。
于是,周氏毫不留情地开口说道,“夫君一心只想着不让婆母您伤心难过,可一直这样隐瞒下去终究不是个办法呀!
婆母也许并不清楚,那位声名远扬的云麓公主其实正是战兮兮。
而大哥和大嫂他们竟然妄图偷走若离一味知香的钱财,然后前去投靠战兮兮,这不,现在两人已经离我们而去了。”
听闻此言,老太太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尽管她一生历经风雨,见识过无数风浪,但此时此刻听到这个消息,内心依旧难以平静。
不过,经过这么多年的磨练,她早已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不再像年轻时那样容易冲动易怒、一点就着了。
尽管老太太向来偏爱自己的长子,但面对如此大是大非的问题,她也明白事理。
长子抛弃家族利益,投靠敌国君主,这已然是不争的事实。
若是战家和这样的人扯上关系,恐怕只会再次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与其如此,倒不如权当对此事一无所知,免得给整个家族招来祸端。
“当真是个忤逆不孝之子啊!居然对咱们战家其他人性命安危不闻不问,我原本还以为他或许有什么难言的苦衷,现在看来,完全就是我一厢情愿地想错了呀!你们可知道现如今情况到底如何了吗?”
老太太满脸怒容地质问道。
周氏向来消息颇为灵通,虽说这些消息也是从白若离那里得来的,但将其告知给老太太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只见她定了定神,恭敬地回答道,“回老太太话,据目前所掌握的消息来看,大哥和大嫂已被那宣国的帝王扣留下来了,不过他们暂时性命无忧,只是被关押在了天牢之中,好吃好喝地供着。
而兮兮嘛,则是被那宣国皇帝直接封为妃子了。”
听到这里,老太太不禁伸手轻抚了一下额头,心中暗自思忖起来。
事情实在是太棘手了,她甚至宁愿自己从来都没有知晓过。
此刻,她只感觉心头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一般,憋闷得难受极了。
沉默片刻之后,老太太缓缓开口说道,“罢了罢了,从今往后,关于此事我绝对不会再提起半句。若是哪天我不小心又说起了这事,就让我遭受千刀万剐之刑吧!”
周氏见状,赶忙上前一步,轻声安慰道,“婆母您千万别这么说呀!大房那边发生的事情根本就不是您的过错呀。
再说了,如果您真要让我们派人前去营救他们,那才真是天理难容之事呢。”
听到周氏这样说,老太太也觉得有道理,倒没有自怨自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