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眸中闪过精明的光,当然稍纵即逝,只是白若离聪慧,很快就捕捉到了她的情绪。
“这是北渊的母亲留下来的东西,若离,你打开瞧瞧,当年我担心北渊知道双亲离世后心里难过,就一直没有将此物交给他。”
白若离当然知道,老太太无非是冠冕堂皇的说辞,若真的想将遗物交出来早给了。
只是想起上次清明时节,战北渊那魂不守舍的模样,白若离只觉得心疼,听闻他的双亲没有留下任何的物件让他怀念,原来是被老太太截胡了。
白若离将紫檀木盒子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是一只金色的凤钗,做工和质地都是极好,总之让人挑不出错处。
还有一只手镯,里面苍劲有力的刻着两个字,北渊。
应当是战北渊的母亲留下的镯子,这镯子很是小,却十分的有份量,还有一对银镯子。
白若离想着,这些物件对战北渊而言,应当很有价值,随后将紫檀木收起来,脸上露出笑容来。
“祖母如今过的清苦,孙媳瞧着也是难过的很,不知祖母日后想住在何处。”
老太太松了一口气,她就知道白若离是聪明人,如今她手中的这些镯子虽然可以换清静,可大房和三房是绝不会允许她独自过好日子。
唯有将东西物归原主,如此一来,或许白若离心中会考虑她。
所以老太太随大房和三房的人来了将军府,也不是为了闹事,只是想有一席之地,至少不会风餐露宿,被野狗啃食。
哪怕富贵清闲的日子不在,只要能活的松快些,都足够了。
老太太温声道,“只要给我去处就好了,老身不会叨扰你们夫妻,给我派个婢女就好。”
白若离想了想,沉声道,“那就请祖母留下,住在荣华苑中,那儿有两个丫头伺候,虽然院子偏,却是独立的院子,也有小厨房,若是祖母想出门闲逛,从后门走就是了,闲时可以养花种草。”
老太太的身形不稳,差点儿摔跤,她没有想到白若离竟然这样好说话。
想到自己过去的作为,她心中有些愧疚,如今不得不承认自己老了,有些事,终归是不敢去做了。
“如此,辛苦离儿了,你们夫妇平日里也不必去管我,只管做自己的事就够了。”
白若离点头,命人接过老太太手里的行囊,请她去了荣华苑中歇着。
倒也不是白若离圣母,只是她见老太太的神色不对劲,问了系统才知道,老太太的生命值快到上限,最多还有两年的时间。
她愿意用战北渊母亲的遗物来换最后两年的自由,白若离也不是刻薄的人,不会和古稀老人不对付。
等老太太离开后,大房和三房的人甚至想随老太太一起,还好被将军府的侍卫拦下。
战福荣豁出老脸,连忙对白若离说道,“若离,如今母亲随你进去住下,咱们这些叔伯,也不能怠慢吧,快些给我们安排住处,再备好丰富的酒席,这才像话。”
大房的许氏也附和道,“说的是啊,若离,母亲都进去了,咱们也想进去歇息,这段时日可没有过一天好日子。”
白若离眨巴着眼睛,装作听不懂话,迟迟不放人,让大房和三房心里没底。
她这是记仇,所以不愿让自己进去,若是这样,难道以后真要饿死街头?
“白若离,虽然如今你过上好日子,可若是旁人知道,战家人还活着,你还有这种好日子吗,我劝你识相点,别让我们三催四请。”
听到这里,白若离觉得格外的想笑,这王氏哪有求人办事的态度,她如今深谙人心,对付王氏简单的很。
白若离先是沉着脸,“方才祖母给我的遗物,难道你们没有看到,想让我安置你们也可以,都要如祖母一般,我可以帮你们寻差事,不过如果你们想不劳而获,我这里可容不下。”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王氏身上,更是警告的说道。
“至于三婶,咱们的旧怨还没有解决,若你想自曝身份赴死,我很欢迎,不过其他几房的叔伯会如何,我可不好说。”
许氏瞪了一眼王氏,心里暗暗的骂道,果真是猪队友,真是一点用都没有,这种时候说这番话,难道不是给自己添堵,偏偏她一点都没有觉察到有问题。
战文章福至心灵,他压低声音对许氏说道,“这丫头或许是有些贪财,咱们手里还有点钱,不如请她谋个出路,若是她翻脸无情,咱们再寻其他的办法。”
听到了这里,许氏若有所思,她摸了摸所剩无几的钱袋子,心里更是一阵肉疼,这些银子都要给这个丫头,她配吗?
只是想到老太太以后过的舒坦,她心里也知要付出代价才行,毕竟天下哪有不劳而获的好事。
许氏将十两银子拿出来,递给了白若离,声音有些颤抖道,“若离,如今大婶真的没有出路,依你所言,我能做点什么?”
白若离见大婶还算上道,毫不心虚的将银子收起来,她乐呵呵的说道。
“好说,如今神侯府名下有一家酒楼,正缺人,每个月虽然只有六两银子,却可以包吃包住,住的是酒楼的后院,当然必须办事勤快,手脚伶俐,且要对客人和善。”
战文章听完,倒是觉得还不错,一个人有六两银子,两个人岂不是十二两,这么一算,很快就可以回本了。
夫妇两人迅速的合计,觉得差事十分的划算,于是给了白若离答复。
“若离,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们也是这样想的,你将银子收下,尽快安排我们去酒楼,可好。”
白若离想着酒楼反正需要人,于是就让许氏夫妇去了,这两个人虽然趋利避害,不过手脚干净还算可用。
“自然可以,请大婶静候消息,最多两天的时间,你们也暂住荣华苑吧。”
“若离,真是多谢你了。”
于是,大房的收拾好行囊,乐呵呵的朝着荣华苑去了,几乎是头也不回,完全忘记了一起过来的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