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离若有所思,也不知是憋着坏还是如何。
忽的,风中传来墨香,白若离忍不住瑟缩脖子,来人将她拥入怀中,柔声道。
“夜里风大,怎的不歇着,莫不是思念成疾?”
白若离嗔了他一眼,轻声道,“只是思绪烦杂不能入睡,咱们总算盼到了明日,也该收网了。”
趁着边境没有变故,丞相府一落千丈,这是最好的时机,也该让周文帝看清形势了。
没有战家,周文帝什么都不是!
战北渊轻声道,“有我在,快些睡吧,宁远侯府派来的人,被我引去别的地方,你尽管放心。”
白若离诧异的看了一眼战北渊,原来他都知道啊。
只是白若离并不担心这些,想到德全楼的结局,她心中畅快的出气了。
“李相素来不将旁人的命当回事,德全楼在京城,就是霸王龙一样的存在,如今经受这么大的打击,李相必然会萎靡一段时间,咱们不如将事情从长计议。”
战北渊将整个人都埋在白若离的肩头,目光甚是和煦,他柔声道。
“你想看的那出折子戏,我已经让人编排好了,等明日百姓皆知,另外还有一个消息,我想你或许不知。”
白若离眨了眨眼,甚是疑惑的问道。
“说来听听,按理来说京城里面的消息我应当是比谁都要灵通的,竟是有瞒着我的消息,我可要听听了。”
战北渊淡定的说道,“昨日已经昏迷了许久的白若锦已经醒了过来,不过在她醒过来之时,所有的记忆都没有了,如今已经忘记前尘往事,甚至连嫁给宸王的事都不知道了。”
白若离皱了皱眉,这件事她恰好是不知道,不过系统应当不会瞒着自己。
难道是因为有人逆天改命,所以白若瑾醒了过来。
白若离想到了温氏的姘头,莫不是那个国师,如果真是这样,她可要处处小心了。
“此事我确实不知道,但有件事可以肯定,白若锦昏迷是我的手段,如今醒了过来,想必是有人帮了她?
你可有去查国师,我想着那国师和温氏暗中总是往来,白若锦醒过来,想必是他的功劳。”
战北渊当然知道那国师的来头,他若有所思,用手温着白若离,沉声道。
“此人原本是游历天下的侠客,七年前,周文帝在相国寺祭祀时,遭人暗算,谢濡骏最初出现时,为周文帝挡了刺客一剑,周文帝对他很是赏识。”
战北渊回响起往事,眸中带着幽然的目光。
“他在周文帝身边多年,最是得周文帝的信任,周文帝总是将要紧的事给他办,尤其是在知道谢濡骏会卜卦时,甚至能推算国运,便将他留在身边,如今,身份地位甚是高。”
白若离暗暗感叹,原来是这个缘故,她就知道皇帝身边不养废人,原来藏着这样的往事,倒是她没有将事情考虑清楚。
“明日入宫,咱们必然是要小心此人。”
战北渊知道白若离思虑甚是重,他安慰的对白若离说道。
“从明日开始,我不做那劳什子宸王,战家的清白要洗刷,李相一党也要清算。”
他这段时日在宸王府并没有吃喝玩乐,府中所有的事都处理的一干二净,他甚至抓到了淑妃的秘辛。
还有李相之前留下来的把柄,桩桩件件,足够李相再也不能翻身。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解决高位上的那人。
白若离坚定不移的信任战北渊,她笑吟吟说道。
“我相信你做的决定,从来都是有计划,有些事总能解决的干净。”
战北渊陪着白若离睡下,她正欲离开时,白若离睁开眼睛,轻声道。
“今晚留下来陪我,我总觉得不安,可好?”
白若离的目光轻柔,战北渊不忍拒绝,重重的点头。
“好啊,自是义不容辞。”
战北渊的话,让白若离心中莫名的觉得熨贴,她总算身心放松,闭上眼睛沉沉的睡着。
*
养心殿中,烟雾缭绕。
方才吸食了丹药的皇帝睁开了眼睛,脸上带着餍足的神情,仿佛心中甚是满足,身边的国师谢濡骏笑着说道。
“皇上今日食的丹药能保您长命百岁,只要服用七七四十九天,便能让容貌常驻,只可惜……”
周文帝的笑容顿住,不解国师谢濡骏的意思,他危险的眯着眼睛,冷冷的说道。
“国师,你这话是何意,在朕身边这么久了,难道不知道朕喜欢说直话的人。”
谢濡骏点了点头,直言不讳的说道,“皇上的意思,下官当然明白,长生之术本要成了,只是出了点意外,下官可不敢说啊。”
周文帝烦躁的两面前的物件都摔了下去,他分明感觉身子好了不少,为何谢濡骏这样说,难道是有人对自己暗下毒手,若是如此,胆子倒是真的大。
“说来听听,只要你将事说清楚,朕必然会放过你的。”
谢濡骏这会也就没有隐瞒,直接将话说清楚了。
“皇上您的身体被人下毒了,五脏六腑皆是毒素,您只怕命不久矣……”
周文帝的笑容消失,方才的长生不老的话语,仿佛是一闪而过,他只觉得有些头疼。
“难道有人敢对朕下毒,快去请太医……”
谢濡骏连忙拦下周文帝,他目光悠长,眸中带着一闪而过的算计,只是周文帝却没有看出来。
“皇上,就算请医术精湛的神医过来,也是无济于事,除非您能在合适的时间寻找到新的身体,下官为您夺取运势,您觉得如何?”
周文帝听着谢濡骏神秘的话,只觉得有些耳熟,难道这就是传闻中的夺舍,可文武百官如何看。
他最是在乎名声,宁可少活几年,也不要将名声给败坏。
只是,若是真的走投无路,或许摆在面前的选择也只有一二,终究是不能选择。
“此事容后再议,下去吧。”
谢濡骏眸中幽暗,难道他需要再想别的法子,竟是他看错了周文帝,以为他是昏君,只是周文帝做的事好坏参半。
总之是很难让人评价,到底是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