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紧盯着李进忠，继续说道：
“尚有一点，我知晓你多少有些能耐。然你务必将其用到得当之处。你且睁大双眸仔细瞧瞧，究竟谁才是你的对头。”
说着，他徐徐转头，目光冷峻且威严地在屋内众臣身上缓缓扫视而过。
仿若一道凛冽的寒风掠过众人，令在场之人无不心头一凛。
“皇上之威严，绝不容许有丝毫冒犯！”
他言辞决然，语调铿锵有力，每个字都似重锤般落下，在静谧的御书屋回荡。
“但凡有胆敢对皇上不敬之人，不管其身份为何，你皆要拼却性命去捍卫皇权。”
言罢，他目光中透着一股子凶狠，仿佛择人而噬的凶曽。
“恰似我今日之所为，径直给他们来个抄家灭族！即便出了何事，我相信皇上也会为你担待。”
朱由校闻听弟弟这一番极力维护自己的话语，双眸之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
他在心中暗自喟叹，皇弟果然是无时无刻不在为自己着想，着实忠心可鉴。
而屋内的众臣心中却是恼恨万分，犹如一团熊熊燃烧，却又无法宣泄的火焰在胸腔之中肆虐。
那孙承宗见朱由检如此张狂跋扈，再也难以抑制内心的愤怒之火。
只见他脚步略显蹒跚，却又带着一股决然之气，颤颤巍巍地走到朱由检近旁。
他挥动手中的指挥杆，怒声呵斥道：
“放肆！在皇上跟前，岂容你这等黄毛小儿肆意张狂？朝堂大政，国之大事，岂是你能够横加干涉的？”
朱由检却并未动怒，他缓缓转过头，以一种仿若审视蝼蚁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孙承宗，而后才悠悠开口道：
“你这老者，教训家奴，难道也是国家大事？吾皇兄尚未言语半句，你在此聒噪作甚？”
孙承宗听闻此言，气得浑身发抖，面色涨得通红，口中只吐出：“你…你…”
他许是被气昏了头脑，又或许是仗着自己帝师的尊贵身份，竟然猛地高举指挥杆，朝着朱由检用力抽去。
朱由检心里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仿若一头被挑衅的雄狮。
他猛地扔下李进忠，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抢过指挥杆，随后便对着孙承宗劈头盖脸地狠抽起来，口中大骂道：
“本王即便有错，那也应由吾皇兄来管教。你算个什么东西？吾敢在此放纵，那是有皇兄庇护。而你在皇上面前肆意咆哮，难道是妄图凌驾于皇权之上吗？”
刹那间，满屋之人皆被惊得呆若木鸡。
朱由检的胆大妄为，再次刷新大家的认知。
他刚一进屋，先是对司礼监掌印大监大打出手，此刻又对皇帝的老师动手。
这等行径简直是闻所未闻。
而孙承宗显然也处于极度的惊愕之中，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只是直挺挺地站着，任由朱由检抽打。
朱由检心中亦有分寸，下手并不沉重。
可对于孙承宗而言，这抽打的伤害不大，而其中的侮辱性却极重。
每一下抽打，都似重重地击在他的自尊心上，让他的内心满是愤懑与羞辱。
朱由检却并未就此收手。
他抬眸看了朱由校一眼，而后目光如炬，在屋里的大臣们身上一一扫过，继而大声高呼：
“大明皇权旁落，便是因为你们这些大臣太过有恃无恐，欺皇上仁慈、手软！”
言罢，他抬脚狠狠地踢了踢，如同死狗一般瘫坐在地上的李进忠，怒吼道：
“你这老阉狗，还不快点起身，给我去扇这个老头的巴掌！”
李进忠身子一哆嗦，忙一骨碌爬起身。
不过，他并未听从朱由检的命令，而是满脸怯意地望着朱由校。
朱由校此时已从惊愕中回过神来，赶忙呵斥道：“小五子，不得无礼！”
“这可是朕的老师孙承宗大人，也曾教授过你的课业。”
朱由检听闻，颇感意外地哦了一声。
“如此说来，这老头还是我的老师。”
他看向孙承宗的目光里，似乎多了一丝敬畏之色。
孙承宗冷哼一声，脸孔紧绷，犹如一块冷峻的岩石，将头扭向一边，显然是不屑于承认有这样一个张狂的弟子。
可朱由检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再度破防。
“一日为师，百日之恩。今日暂且饶过你，不扇你耳光了。”
此等话语一出，众人皆觉荒诞不经，想要发笑，却又强行忍住。
那憋闷的神情在众人脸上若隐若现。
孙承宗气得身子一个趔趄。
幸亏旁边的方从哲眼疾手快，赶忙将他扶住，才避免他摔倒在地。
客氏见状觉得自己应当趁机给朱由检上点眼药水，于是悄声对朱由校说道：
“皇上，小五子对帝师都如此无礼，您可得好好管教管教啊！”
“小五子！”
耳尖的朱由检听闻客氏此言，瞬间目光犀利如剑，直直地射向客氏。
“你这等卑贱的女子，竟敢直呼本王的乳名小五子？”
屋内众人闻得此言，皆震惊万分，个个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朱由检。
这朱由检莫不是失了心智疯癫了，难道又要对皇上宠爱的女人动手？
朱由校亦脸露怒容，已然处于爆发的边缘。
客氏看向朱由检的目光中，闪射着无比恨毒的光芒。
她正欲向皇上哭诉撒娇，却见朱由检一边说着，一边缓缓朝着她走来。
每一步仿佛都携带着一种无形的强大压迫感。
“你一个婢女下人而已，吾皇兄看重你，才称你奶妈，让你尽享无限风光。”
客氏被朱由检的气势所镇，吓得花容失色，忙不迭地往朱由校怀里躲藏。
就在朱由校要开口训斥之时，朱由检却抢先说道：
“皇兄，你且安坐，小弟为皇兄的安危，再帮你出手整治整治这内宫之事。”
说完，也不顾朱由校是否应允，他径直伸出手，一把将客氏拽了过来。
“你…你要干什么？”
客氏满脸畏惧，声音中带着哭腔。
见朱由检举起手欲扇她耳光，她惊恐地尖叫起来：“皇上，救我，快救我啊！”
朱由校却仿若未闻，此时他正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
朱由校却仿若未闻，此时他正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
之前，朱由检以太祖托梦之名，说过他的未来之事。
五年后，他会在西苑游船时不幸落水，自此便一病不起。
并且，他未曾留下子嗣，只因他的孩子皆被人谋害。
他早就想就此事仔细询问朱由检。
如今，仔细琢磨朱由检方才所说的那句话，他不禁浑身颤抖，后背仿若被一股寒意侵袭，凉飕飕的。
难道他未来的不幸遭遇与客氏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