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广场上还有两批人等待处理。
一是惶恐不安蹲在地上的军官;
二是跪在迟到区的文官。他们已跪很长时间,跪得双腿都已发麻,却又不得不硬挺着,丝毫不敢乱动。
只见朱由检往这两拨人扫了一眼,又神色威严地下令道:
“将他们一律绑缚起来,狠狠地暴打,令他们自报缴纳续罪银金额。”
说完,他侧过身,冷冷地吩咐王安:
“你去具体把把关,凡是自报续罪银金额与其家底不符的人,便给本王狠狠地打,打到死为止!”
王安这位老太监,对大臣们家里情况基本上比较熟悉。
这也是朱由检将他召唤过来的原因。
很快,广场上又响起了一片鬼哭狼嚎的惨叫声。
那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少爷军官们,哪里受得住这般的严酷拷打呢?
于是,大多数军官不待棍棒落到身上,便会报出高于王安预期的赎罪银金银。
至于这笔银子家里能否落实,那全然不在他们考虑之列。
接下来,朱由检又宣布了一道令众人无不震惊到极点的命令。
“将三大营的军官全部揪出来,让他们自己交待罪证并且缴纳续罪银。”
众人暗自思忖:难道朱由检又准备对三大营进行大规模的整军行动了吗?
朱由校此时则“刷”地一下站起身来,目光急切地看向朱由检。
眼神之中既有期待又有一丝担忧。
朱由检朝着朱由校轻轻挥了挥手,而后放声大笑道:
“皇上,臣弟已帮您把三大营全部控制了,您尽快安排军官去接收就是。”
朱由校听闻此言,顿时欣喜若狂,一连串说了好几个“好”字。
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所有的文武大臣们则像是遭遇了灭顶之灾一般,一个个如丧考妣。
完了完了,京营军队全部被皇帝掌控,他们往后的日子可不好过了。
朱由检见三大营那些军官还在那里磨磨蹭蹭、犹豫不决,当即怒声吼道:
“一分钟之内若还不站出来,就满门抄斩!”
这声音犹如炸雷一般,在广场上响起。
那些军官们顿时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飞奔而出,脸上写满了惊恐与慌乱。
朱由检接着又声色俱厉地命令道:
“凡是不据实交待罪行的,一经查实,同样是满门抄斩,绝不姑息!”
说完,他目光如电,看向田尔耕:
“此事交给你具体落实,务必要把他们家的银子统统给我榨出来!”
田尔耕心领神会。
朱由检此举重在银子,至于这些军官有不有罪倒是次要之事。
三大营的军官们,此时心中满是惶恐。
他们深知,自己的命运如今已完全被朱由检掌握,只能祈求上苍保佑,希望自己能在这场风暴中侥幸存活下来。
是时,日已西斜,余晖如金,渐次为广场铺上一层厚重的暗影。
那阴影仿若被无形之手拉长,不断地向着四周蔓延开来。
这一场漫长的观礼,终于即将落幕。
可于所有文武大臣而言,方才仿若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血腥暴风雨的洗礼。
那股凛冽的寒意,已深深镌刻在他们内心深处,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恐怖阴影。
而伴随着京营军队的易主,整个朝廷的权力架构将发生天翻地覆的变革。
在这波谲云诡的局势之下,大臣们不得不暗自思忖自己的前途命运,竭力探寻一条得以安身立命的生存之道。
朱由检微微抬眸,环顾四周,心中暗自思忖,觉得诸事已毕,是该离开了。
于是,他朝着周遇吉轻轻挥了挥手,沉稳地说道:“集合吧!”
周遇吉闻令,当即取出腰间的口哨,用力一吹。
那尖锐的哨音仿若凌厉的军令,瞬间划破了广场上略显沉闷的空气。
“信王军全体集合!”
周遇吉的呼喊声,在皇宫的上空回荡。
“啪啪啪!”
一阵急促而整齐的脚步声骤然响起,仿若汹涌的潮水奔腾而来。
朱由检的麾下士卒,仿若训练有素的猎豹,从四面八方迅速奔来。
片刻之间,他们便在指挥台下整齐有序地列成方阵。
王安则神情肃穆,率领民部之人,单独列成一队。
他们虽然不是战士,但每天亦要接受军事训练。
单从队列与精气神来看,他们丝毫不弱于大明普通军队。
周遇吉目光如炬,中气十足地大喊着整队口令。
“向右看齐!”他的声音雄浑有力。
士卒们闻声而动,齐刷刷地向右扭头看齐,动作整齐划一,犹如一人。
“向前看!”
众人又迅速将头转正,眼神坚定地直视前方。
“报数!”
待军队报完数,周遇吉宣布稍息后,立马转过身来,朝着朱由检的方向,小步快跑数步,而后稳稳地停下,向朱由检敬了个军礼,同时大声吼道:
“报告信王殿下,前来皇宫执行任务的军队共计二千四百五十八人,民部三十四人,现已全部集合完毕,请殿下指示!”
朱由检亦庄重地回敬了个军礼,朗声道:“同志们辛苦了!”
他的手下齐声怒吼:“信王威武!”
这吼声仿若雷鸣,震天动地,在皇宫的每一个角落回响,久久不绝。
信王军这一系列眼花缭乱的动作,让现场的文武大臣们,乃至朱由校,皆被惊掉了下巴。
信王军组建至今不过寥寥数日,甚至尚未正式建军。
其战斗力究竟如何,此时尚不可知。
然而,仅仅是眼前这整齐划一的军容和那令人望而生畏的威武气势,就已让众人不得不深感震撼和由衷钦佩。
他们心中不禁暗自揣测,难道朱由检真乃天选之人,竟有点石成兵之能?
随即,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齐刷刷看向朱由检,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只见朱由检身姿挺拔,原地一个干净利落的后转,面向站在宫墙上的朱由校,以洪亮的声音大声喊道:
“向皇上敬礼!”
台下的信王军士卒听闻,整齐划一地举起右手敬礼,同时齐声高呼:
“皇上万岁万万岁!”
朱由校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似是想回礼,又觉得不妥,于是又缓缓地将手放下。
他心中莫名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似是忌惮这位弟弟锋芒太盛;
又似是对弟弟的风光心生醋意。
而自己却在这瞬息万变的局势中,有些失了掌控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