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此言表明:他无意觊觎皇位。
大臣们听闻,心中的大石顿时落地。
至少,他们无需担忧会出现兄弟相残、争夺皇位的悲剧。
方从哲长舒一口气,目光在殿内几位大臣脸上一一扫过,轻声问道:
“事急从权,此刻是否立即宣布诏命……”
众臣相互对视一眼,均未提出异议。
毕竟,由朱由校继承大统,既是先帝遗命,也与他们自身的利益相符。
“行!”张维贤一锤定音。
朱由检见状,嘴角不禁浮现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
那笑容背后,似藏着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令人捉摸不透。
突然,朱由检再次做出惊人之举。
只见他猛地伸出手,恶狠狠地朝着李选侍的嘴唇划去,一道血痕瞬间浮现。
李选侍惨叫一声,彻底昏死过去。
如同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地,毫无生气。
这一幕,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胆寒,恐惧如电流般传遍全身。
他们与朱由检对视的勇气都没有,生怕一个眼神,便会给自己招来灭顶之灾。
而朱由检则如同一头凶兽,紧盯着躺在地上的李选侍,心中快速地权衡利弊。
杀了李选侍,固然能迅速掌控这混乱复杂的局面。
但随之而来的后患也不容小觑。
毕竟,他与李选侍名义上是母子。
一旦做出杀母之举,皇上或许会心生不满,满朝文武更会群起而攻之。
这必将严重阻碍他后续计划的推进。
况且,留下李选侍的性命,说不定还能为自己所用。
只要撬开她的嘴,必定能牵扯出一大批宫里宫外的关键人物。
有了这些人的罪证,他们便如同被牵线的木偶,任由自己摆布。
方从哲等大臣快步走到控制朱由校的四个太监面前,厉声呵斥道:
“还不快快放开太子殿下!”
这四个太监此刻的心情极为复杂。
一方面,朱由检的残忍手段让他们胆战心惊;
另一方面,又为自己的未来忧心忡忡。
李选侍被朱由检彻底弄残,意味着她再无可能登上皇后之位。
而他们作为李选侍的心腹,必将遭到清算,甚至性命难保。
其他三个太监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李进忠。
李进忠沉思片刻,脸上浮现出坚定之色,而后朝其他三人使了个眼色。
“太子殿下,对不起了!”
两个太监一左一右,迅速扭住朱由校的胳膊。
另一个太监贴身站在朱由校身后,李进忠则站在他身前,将其牢牢控制住。
朱由校一边奋力挣扎,一边厉声呵斥:
“狗奴才,你们想干什么?”
方从哲声色俱厉地威胁道:
“大胆!还不快放开太子殿下!”
李进忠不为所动,目光若有所思地投向朱由检。
朱由检怒目圆睁,带着一股磅礴的气势,朝着这四个太监大步走去。
他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地面也似乎随之微微颤抖。
四个太监见状,吓得浑身发抖,不知朱由检会如何处置他们。
朱由检心中明白,若不能成功解救朱由校,之前的一切努力都可能付诸东流。
“滚开!”
他一声怒吼,震得大殿嗡嗡作响。
四个太监面面相觑,目光中满是畏惧与惊恐。
然而,他们并未轻易退让。
因为朱由校此刻是他们保命的筹码,一旦放开,性命堪忧。
大殿内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朱由检和这四个太监身上。
李进忠强撑着说道:“五殿下,我们是奉命保护太子殿下的……”
朱由检毫不犹豫地打断他的话,向前跨出一步,满脸嘲讽地说道:
“你们奉谁的命?那个恶妇吗?太子殿下在此,这天下还有谁的权力比他更大?”
李进忠被朱由检强大的气场震慑,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几步,结结巴巴地说:
“这……这……”舌头仿佛打了结,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李进忠,你是个聪明人,现在给你一个抉择的机会!”朱由检厉声说道。
“你是打算效忠于太子殿下,还是要一条道走到黑,追随李选侍到底?”
这个李进忠究竟是何许人也?
他便是在历史上赫赫有名、被称作九千岁的魏忠贤。
他的功过是非,在历史的长河中一直备受争议,难有定论。
此时,只见李进忠眼珠快速转动,显然在权衡当下的处境。
脑海中各种念头如电光火石般闪过,很快,他便拿定了主意。
他立刻松开抓着朱由校的手,“噗通”一声跪地,扯开嗓子大喊:
“奴才愿意效忠太子!”
另外三个太监略微犹豫后,也赶忙效仿,跪地高呼:“奴才愿效忠于太子!”
暂时收服李进忠后,朱由检赶忙快步走到朱由校身旁,伸手紧紧搂住他摇摇欲坠的身躯,凑近他耳边轻声说道:
“哥,刚刚太祖托梦给我,要是不这么做,咱们俩都会被这些人害死。”
朱由校脑子里至今浑浑噩噩,脸色苍白,身体颤抖得愈发厉害。
若不是朱由检用力搀扶,恐怕早已瘫倒在地。
“真是个窝囊废!”朱由检心中暗骂,忍不住在朱由校手臂上狠狠掐了一把。
“哥,冷静点!太祖已告知我应对之策,你只需好好配合,咱们定能渡过难关。”
“好…好!”朱由校哆哆嗦嗦地回应。
“我一切都听你的!”
他心想,幸亏太祖托梦是给五弟,而非自己,否则,他实在不确定自己是否有这般胆量应对。
就在这时,方从哲率领大臣们走到朱由校面前,恭敬地拱手作揖道:
“太子,今大行皇帝驾崩,国朝正值动荡之际。然国不可一日无君,臣等心系国运,忧虑社稷安稳,恳请太子殿下继承大统,以匡正国本!”
翊坤宫。
郑贵妃面色阴沉地端坐在椅子上。
此前,她差遣数人去监视朱由检,岂料这小子竟溜至乾清宫搅局。
为此,她雷霆震怒,下令将那几个负责监视的太监,每人重责三十大板。
随后,朱由检的种种惊人之举不断传来,令她内心震撼不已。
她暗自警惕:难道这朱由检真得了太祖托梦?
不然,如何解释他前后判若两人的巨大变化?
然而,很快恼怒便再度填满她的内心。
“这兔崽子,实在是太过残暴!”
骂完朱由检,她又将矛头指向李选侍。
“这贱女人,简直无用至极!”
尽管对李选侍厌恶至极,但在当下,这枚棋子对她而言仍至关重要。
李选侍被整残后,自然已沦为弃子,这势必严重影响她的后续计划推进。
此时,朱常洵忍不住又悄声催促:“母亲,军队已然准备妥当,出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