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尖锐而又恐怖的呼啸声响起。
孙之獬的瞳孔瞬间放大,眼里涌起了惊恐,如同潮水一般将他淹没。
他想要躲避,可是身体却被恐惧死死地控制住,动弹不得。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死亡正从天而降,而且越来越近。
一股腐烂的死亡气味,将他沉沉笼罩。
“轰!”
朱由检的手掌如同一道闪电,又似一座山岳,以不可阻挡之势压到他的头顶。
“嗞嗞嗞!”
随着一阵像炒爆米花似的骨头碎裂声响起,孙之獬的身体就仿佛一个被突然抽走支撑的木偶,轰然倒地。
只见他的身体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趴在地上。
脑袋像是被砸烂的西瓜一般,脑浆混合着鲜血从破裂的头骨中缓缓流出,在地上形成一滩令人作呕的暗红色血泊。
他的四肢以奇怪的角度弯折着,骨头从皮肉中穿出,白森森的断骨在血污中显得格外刺眼。
周围的人看到这恐怖的场景,有的忍不住弯腰呕吐,有的则被吓得瘫倒在地,脸色惨白如纸,眼中满是恐惧与震惊。
现场弥漫着一股死亡的气息。
那刺鼻的血腥味,混合着呕吐物的酸臭味,让人几欲昏厥。
王承恩等一干人,这些朱由检的铁杆心腹,他们同样感到无比意外与震惊。
他们怎么也料想不到,朱由检的功力竟然会突然之间变得如此之高。
不过,很快,他们便目光炽热地望向朱由检,眼神之中满是那种近乎疯狂的崇拜与兴奋之情。
他们心想,这样一个强大而又充满神秘色彩的主上,才是值得他们生死相随的对象。
朱由检安然自若地伫立在那里。
脸上没有显露出哪怕丝毫怜悯之色。
就好像刚刚所做的仅仅是一件稀松平常、不值一提的小事罢了。
他的目光缓缓地在周围众人身上扫视一圈,最后落在那几个进士的身上,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开口问道:
“你们,是不是想要为孙之獬报仇呢?”
这几个进士听闻此言,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赶忙“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紧接着,他们不停地朝地上重重磕头。
那磕头的频率,就如同捣蒜一般,一刻也不敢停歇。
“我告知你们,朕曾经跟随太祖到过天堂,在那里,所有人的前世今生都被朕瞧得真真切切、明明白白。”
朱由检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了指孙之獬的尸体,脸上满是厌恶的神情。
“这个家伙,那可是一个可耻叛国者啊。他后来投降野蛮的女真,还上书提出剃发令,要求所有汉人都必须剃发易服,如若不然,一律处以杀头之刑…”
说到此处,朱由检不由得提高声音,咬牙切齿地说道:
“像他这样的狗汉奸,我日后见到一个,那就必定斩杀一个,绝不留情!”
朱由检的声音在上空不断地回荡着,仿佛是一道严厉的审判之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刹那间,原本就紧张的气氛之中,又突然增添了一抹诡异的色彩。
孙之獬会投降女真吗?
这个疑问就像是一颗种子,悄然在所有人的心中种下。
每个人都在不自觉地思索这个问题,却没有人能够拿出确凿无疑的答案。
有些人的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
“这会不会是朱由检假借太祖托梦名义,来掩盖他这种残暴的杀人行为呢?”
可否认这一点,那已发生在朱由检身上的那么多奇迹,又该如何解释呢?
这让他们不禁陷入深深的困惑之中。
而现场唯有王承恩这些人,对于朱由检所说的话,那是没有丝毫的怀疑。
在他们的眼中,朱由检就是如同神明一般的存在。
“信王殿下乃天选之子!”
王承恩激动得脸孔涨得通红,不由自主地振臂高呼起来。
这话在私下里说说倒也罢了。
若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如此高呼,那可是很容易引起皇上猜忌的。
然而,王承恩的呼喊声刚刚落下,马上就有不少人跟着呼喊起来。
“信王殿下乃天选之子!”
不知不觉间。
天边泛起鱼肚白,天色已渐渐明亮。
晨阳穿透云层,如灵动的金色丝带,轻柔地洒到朱由检身上。
朱由检瞬间仿佛披上金光闪耀的盔甲。
他下意识地伸出双臂,似在拥抱天光。
此时此刻。
他站在那里,身姿挺拔,面容庄重而又圣洁,仿若天神下凡一般。
众人看到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其中有一个人,身体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
紧接着,他双腿一弯,“扑通”一声跪到地上:“信王殿下是天神下凡!”
他的声音也因震惊而带着一丝颤抖。
这呼喊如巨石骤然入湖,打破了某种无形的禁忌。
刹那间。
众人皆着魔般疯狂地呼喊起来。
“天神下凡!”
呼喊声此起彼伏,在上空久久回荡着。
而后,大部分人都虔诚地跪伏在地。
现场充满了一种狂热的氛围。
朱由检缓缓地放下双臂,眉头紧皱,就像两座小山丘,脸色也变得分外难看。
王承恩以为朱由检要发怒,正要喊大家不要跪,却被朱由检挥手予以制止。
朱由检的目光复杂,心情沉重地看着眼前这些跪在地上的众人。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问道:“跪天地,那是敬畏之心;跪父母,那是养育之恩。而你们跪我,又是为了什么呢?”
说罢,他缓缓向前走了几步,每次迈步都显得很费劲,仿佛被巨石压着。
“也许你们会搬出各种理由。那我且问你们,若我无信王身份,你们会听十岁孩童的胡言乱语吗?你们会如此诚惶诚恐地在我面前下跪吗?”
说到这里,他脸上浮现出一抹讥笑。
这讥笑像是一把锐利的剑,直直地刺向众人的内心。
“所以,你们跪的不是朱由检,而是信王这个头衔和拥有的权势。”
他的声音低沉,且充满了压抑之感,像是沉闷的雷声在天边滚动。
“信王头衔就如此可怕吗?值得奉上你们的膝盖,舍弃你们的人格与尊严吗?”
话锋一转,他又提声质问道:“你们可知道,世上为何有那么多老爷,可以在你们面前指手画脚,作威作福吗?”
他微微抬起头,目光中带着怒其不争的失望、痛苦与愤怒。
“那是因为,世上有更多的,像你们这样逆来顺受,甘愿下跪当奴才的人。”
“悲哀啊!人一旦习惯下惯,就会没了血性与勇气,会自甘堕落,不知不觉地成为任人宰割的爬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