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太极门,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惊得合不拢嘴。
只见那人流与车流密密麻麻地交织在一起,把通往勇士营的两条主要道路堵得严严实实,水泄不通。
李进忠心里暗自思忖,朱由检这胆子可真是大得超乎想象。
他如此大规模地汇聚人口与财货,难道就全然不担心引起皇上的猜忌吗?
他深知皇上的多疑性格,稍有不慎,就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而侯国兴呢,他满脑子想的却是,等把军权夺到手,这些财货就属于自己了。
在那贪婪的兴奋情绪的驱使下,他猛地一夹马腹,纵马向前冲去。
那马儿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急切心情,撒开四蹄,如同一道闪电般向前冲去。
“都给我让开!”
他扬起手里的马鞭,用力狠狠一甩。
那马鞭在空中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好似一道惊雷,在人群中引起一阵骚动。
紧接着,他将鞭尾指向李进忠,扯开嗓子大喊道:
“你们给我听着了,这是御马监掌印太监李公公,奉皇上旨意过来整顿兵马!”
此时的李进忠已经从惊愕中回过神来。
他看到侯国兴这般莽撞行事,心中顿时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在心里叫苦不迭。
侯国兴啊,你这个愣头青,以为有客氏撑腰,就可以如此肆无忌惮了吗?
要知道,这些人可都被朱由检洗了脑。
在他们眼中,莫说是小小的客氏,恐怕就是皇上,那也没朱由检说话顶用。
而且,朱由检又岂是好招惹的人物呢?
果不其然,一个身着甲胄的军官,神色中透着不屑,只是冷冷地扫了一眼侯国兴,便语调冰冷地说道:
“我们是信王殿下的部队!这两条道路已经实行军事管制,请你们改走他道!”
他重重地冷哼一声。
“不要以为凭借御马监的权势,就可为所欲为。在这里,我们只听信王殿下的。”
李进忠并不认识该军官,但粗略判断,这应该是宫里某个不打眼的小太监。
然而,此刻他站在那里,身上气势却迥然不同,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放肆!”
侯国兴听闻此言,就像被点燃的爆竹一般暴跳如雷。
他高高地举起马鞭,那架势似乎是想要狠抽打这个军官一顿以作惩罚。
然而,或许是心中有所顾忌,他又缓缓地把马鞭放了下来,改为直直地指向这个军官,恶狠狠地喝问道:
“你是谁?竟敢如此对我无礼!”
这个军官不卑不亢地回答道:“信王麾下二连五排排长令泉!”
目前朱由检所率领的几万人部队,几乎都是以连为最大建制,而且每个连的人数都远远超编。
就拿令泉所率领的这个排来说,人数就有近一百人。
此刻,他们正站在道路左边维持秩序。
那挺拔而又威严的身姿,仿佛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防线。
而侯国兴听了令泉的话之后,猖狂地放声大笑起来,那笑声显得格外刺耳。
笑罢,他再次举起马鞭,朝着令泉狠狠地抽去,嘴里还骂骂咧咧道:
“小小一个总旗,吃了豹子胆,也敢在本大爷面前如此无礼!简直是不知死活!”
他已经听李进忠讲过,朱由检的军队采用的是一种不伦不类的官职,排长就等同于总旗。
他心想,一个只管五十多个兵的排长,这能算是个官吗?
自己难道还需对这样的小人物客气吗?
令泉心里原本是有一些畏惧的,毕竟对方的来头看起来不小。
可是,当他一想起朱由检曾经说过的“做人不做奴才”这句话时,顿时感觉热血沸腾,仿佛全身都充满了无穷力量。
只见他身形一闪,敏捷地避开抽来的马鞭,然后快速伸手抓住马鞭。
紧接着,他用力一拽,口中大喝一声:
“你给我下来!”
侯国兴压根就没有想到,令泉这个小人物不但敢躲闪,而且还敢对他动手。
猝不及防之下,他被拽得一下子就从马背上跌落下来,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好半天,他都躺在地上,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天空,脸上满是茫然,脑里一团乱麻,不断地在怀疑人生。
我,可是皇帝奶妈的亲弟弟,即将担任参将的人物啊,居然被一个小小什长如此打脸,这让我情何以堪呢?
候国兴上任前也带来了二十几个家丁。
他们急忙冲向前,将候国兴扶了起来。
“候爷,您怎么样呢?”
侯国兴气急败坏地怒吼道:“上!给我杀了他!敢惹老子,就要让他付出代价!”
家丁们闻言,纷纷拔出武器,眼中闪烁着愤怒光芒,仿佛要将令泉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