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全然不顾礼仪,纷纷抛出质问:“皇上,您这是要将吾等大臣赶尽杀绝吗?”
有一位大臣一针见血地直击要害,振臂高呼:
“这些事端皆是朱由检蛊惑皇上所致!”
刹那间,众臣的情绪仿若汹涌的潮水,瞬间变得极为狂暴。
他们跺着脚,挥舞着拳头,一个个扯开嗓子高声怒骂起来。
“朱由检简直就是扰乱朝廷的恶魔!”
“此等乱臣贼子,就应当被千刀万剐!”
“朱由检若不除,天理怎容?”
“臣恳请皇上即刻下旨斩杀朱由检!”
怒吼声恰似阵阵炸雷,从乌云之中滚滚而出,震得整个大殿都微微颤动。
事态愈发严峻,局面逐渐失去控制。
朱由校见状开始坐立不安,赶忙严令张维贤与方从哲去劝退这些大臣。
此二人领旨之后,满脸尽是无奈之色。
在这般情形下,皇上若是不做出些许让步,这些大臣怎会听从他们那毫无实质的劝说呢?
果不其然。
他们在外面呼喊了许久,却毫无成效。
群臣的情绪不但没有平息,反而愈发激动,大有挽起袖子,径直冲进屋内质问皇上的态势。
朱由校不由得紧张起来。
客氏握住朱由校的手,轻声提议道:“皇上,军队会操之事要不暂且缓一缓?”
朱由校坚决地摇了摇头。
他心中思忖,倘若不整顿军队,自己如何能够掌控一支精锐的嫡系部队呢?
若没有军队作为后盾,日后这些大臣想要逼宫就逼宫,那他这个皇帝还有何威严可谈?
再者说,若不整军,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些武官肆无忌惮地吃空饷、贪污、占役,任由军队持续腐败下去吗?
整军之后,自己不但能够掌控军权,而且每年可为朝廷节省数百万两银子,这难道不是一举两得的美事吗?
客氏又进言:“要不下旨暂停抄家之事,先把大臣们的怒火平息下来再说。”
朱由校沉吟不语,内心满是纠结。
起初,他觉得朱由检大肆抄家的行为有些过于激进,心中略感不满。
然而,看到大臣们如此嚣张地威逼自己,他心里又觉得甚是解气,甚至期望皇弟把满朝文武的家都抄个精光。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太监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皇上,不好了!五京营右哨兵变!”
“啊!”朱由校大惊失色。
“他们不是接旨入京会操的吗?怎么会兵变呢?”
太监禀报道:“他们在城郊停了下来,围住当地官府,叫嚷着要军饷!”
“岂有此理!”朱由校怒火中烧。
“这些大臣简直是胆大妄为,目无法纪!”
他心里如同明镜一般,这起兵变定然是朝堂大臣教唆挑起的。
“去查一下!五京营主将是谁?”
“成国公朱纯臣。”侍立在旁的王安小心翼翼地说道。
说完,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请您务必慎重处理此事!奴才估计五京营右哨的兵变仅仅只是个开端…”
他的话音尚未落下,又有太监陆续跑进来报告有军队兵变的消息。
随后,此类消息越来越多。
入京会操的军队几乎全都发生了兵变。
朱由检呆住了。
他万万没想到,这些大臣们能量会如此之大,又会如此之心狠手辣,竟敢把大明军队当成私军来对付他这个皇帝。
显而易见,这二十几起兵变背后的操纵者绝非仅仅成国公一人,也许军方的那些大佬们全都参与其中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
武官们眼见自己的官位乃至性命都岌岌可危,当即便派人出宫传信。
那些正赶来会操的部队接到主将的密令之后,立刻停止前进,就地以索要军饷为名制造兵变。
朱由校深切地感受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若是这些军队开进京城,将皇宫团团包围,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王安又提议道:“皇上,抄家一事要不先暂缓一缓?”
朱由校无力地点了点头。
“你安排人去传旨吧!”
接着,他突然又问道:“吾皇弟呢?”
他第一时间就想起了朱由检。
在他潜意识里,也许朱由检有办法应对这一严峻的局势。
王安仰着鼻眼,没有回话,可神色却有些怪异。
朱由校恼怒道:“朕不是早派人去传皇弟了吗?朕怎么还没接到回报呢?”
客氏知道此事瞒不住了,娇笑一声。
“皇上,这事怪臣妾。”
说着,她往朱由校怀里靠了靠。
“五殿下手下两个士兵回来报信,说五殿下突发重病,正在自行运功疗伤。我担心影响您的心情…”
朱由校脸色骤变,顾不上批评客氏,急忙吩咐道:“快!快传那两个士兵!”
宫殿门口的侍卫得到客氏的指令后,便将高兵与胡成拦在外面不让进去。
他们两人此刻心急如焚。
一方面,他们已经得知朱由检的病情加重,生命垂危;
另一方面,他们也探听到殿里的情况。
文武大臣已经数次向皇上逼宫,要求严惩朱由检,而且一次比一次猛烈。
局势万分危急。
只要皇上迫于大臣们的压力,倒向他们一方,那朱由检的处境就十分危险了。
所以,他们此时不但不能离开,反而要想办法入宫面见皇上,争取以朱由检的病重为由,打出悲情牌,尽可能为朱由检争取有利的局面。
就在他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的时候,有个太监出来说皇上召见。
他们大喜过望,当即匆忙往宫里赶去。
一走进御书屋,他们还没来得及给皇上行礼,就放声嚎啕大哭起来。
“皇上,快救救信王殿下吧!”
朱由校猛地站起身来,脸色苍白,浑身颤抖,结结巴巴地问道:
“皇弟…他怎么样了呢?”
“整顿完勇士营以后,他就突然发病,不能动弹,也不能言语。现在,他已经完全不省人事,生命垂危…”
高兵神态悲凄,泣不成声,就是希望以此打动朱由校。
朱由校惶急地大喊:“御医!快传御医去救朕的五弟!”
他一边呼喊着,一边抬腿就要往外走,似乎自己也准备赶往勇士营。
高兵哽咽着说道:“御医在那里,可是没有用处…”
朱由校马上吩咐道:“传旨!让京城里有名的医生全部去为五弟治病!”
见朱由校如此焦急、失魂落魄的模样,高兵心中暗喜。
这表明信王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举足轻重,不是那些大臣几句聒噪,就随便能动摇的。
“皇上,信王殿下患的不是普通的病症,而是他意外得到一股内力,这些内力在他体内肆意作乱…”
高兵根据自己所知道的情况勉强解释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