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李郡阳笑着对梁梓堯的出色表现给予肯定，随后从旁边的大背包中抽出一本笔记本，递向梁梓堯，“邹哥就是嘴硬心软，人其实挺好的...你带了笔记本没？没有的话这本给你。笔呢？需要的话我去车上给你拿一支？”
“谢谢...啊，笔不用了，我有。”
“你去询问的时候，记得打开录音功能。”李郡阳见梁梓堯面露疑惑，便补充道：“哦，邹哥没给你录音笔啊……那用手机录也行，主要是为了留证据，有些人证词前后矛盾，没有证据就会狡辩说自己没说过。”
“明白了！谢谢郡阳哥！”
“跟他们一样，叫我胖胖就行。记住啊，如果想进入案发现场，得找我们组员要手套、鞋套、口罩这些防护装备，穿戴整齐了再进去，不然可能会破坏证据。”李郡阳耐心地嘱咐道。
“好的！谢谢胖胖！”
“精神状态不错嘛！小伙子有前途。新人跟着邹哥可能会辛苦点，但你邹哥可是t0级别的，跟着你邹哥学，很快就能独当一面了，加油！”
梁梓堯微微颔首，心中暗想，这或许是“严师出高徒”的另一种诠释吧？或许这次独立侦查，正是对他能力的一次考验。他下定决心，必须全力以赴，深入挖掘线索，向邹磊克展示自己的实力，赢得对方的认可。
完成与首批到场警员的交接后，梁梓堯走向不远处一位看似流浪汉的男子。“听说您和娄志文关系较为亲近？娄志文遇害前一天，并未前往赌场，您知道他那天打算做什么吗？”他一手紧握着记事本，另一只手则拿着手机准备录音，同时笔尖轻触纸张，准备随时记录。
“警官啊，我都说了不太清楚嘛，就是认识而已。他去哪儿干嘛，我哪管得着啊，我才懒得问呢。”流浪汉蓬头垢面，见梁梓堯紧盯着自己，眼珠一转，又继续说道：“不过嘛，我猜啊，他可能是去找他老婆了。前几天他一直为找不到老婆而心烦意乱，整个人都不好惹。但那天我看他心情特别好，就算发现我在偷看他也没生气，还大方地说赢了钱要请我喝酒，结果嘛，他自己喝了个痛快，压根没提请我。”
“听说他赢了钱就喜欢请人喝酒？”梁梓堯追问。
“是啊，不过他很少还没赢就开始说的。而且，他最近一直在找他老婆，因为前阵子手气太差，逢赌必输，哪还有钱去赌？连地下钱庄都不愿借给他了。所以，我猜他是找到老婆的下落了，想去找她要钱。这种男人啊，真的不靠谱，还会打女人……”流浪汉摇了摇头，一脸不屑。
“那你觉得娄志文的酒量到底怎么样？他那天是几点回来的？回来后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他的酒量算是挺不错的，半瓶高粱下肚还能走直线呢。不过，他那天回来的时候手上就拿着啤酒瓶了。没过多久，他就躺下睡了，我想应该是因为拿到钱高兴，回来之前就先喝上了几杯。让我想想，他应该是五点半左右回来的，因为那时候刚好有几个人拖着行李急匆匆地跑进火车站，嘴里还念叨着‘五点半的车要来不及了’之类的话。”
“好的，非常感谢你的配合。”
梁梓堯结束询问后，又在附近商店进行了一番走访，随后返回办公室。一进门，便看见邹磊克已经坐在电脑前，显然比自己更早回到这里。
刚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邹磊克便递过来一张密密麻麻印满文字的A4纸。
“这是娄志文的详细资料，你先放一放，先跟我说说你的调查结果。”邹磊克在这段时间里，不仅去了医院，还调阅了户籍资料。
最引人注目的是这一点——死者娄志文的妻子邱若男和女儿娄纪，分别四十一岁和五岁，她们的记录中显示有多次搬家和更换电话号码的情况，至今仍未能取得联系。
“明白，邹学长！”梁梓堯迅速站直，向前辈汇报自己的发现时显得格外认真，“根据与娄志文相识的人所说，他是个嗜赌又好酒的人，平时会四处寻找工地的工作机会，没有活干时就和他人赌博，或是玩牌九、扑克。他与家人的关系非常紧张，实际上，他和谁的关系都不太好，因为他酒品极差，酒后常常动粗，连其他露宿者都对他敬而远之。不过，他手头宽裕时倒是很大方，会买酒来与大家分享，所以那些不赌博的露宿者有时也会盼着他赢钱，毕竟他赢了就有酒可喝。”
“果然……这家伙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他老婆一直搬家、换电话，估计就是为了躲他，害得我们找不着人……”邹磊克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是的，学长。有两个和娄志文比较熟的人都提到，娄志文有时会向妻女伸手要钱，如果要不到钱就会对她们动手……”梁梓堯补充道，语气中难掩对娄志文行为的愤慨。
“这也不奇怪，烂人哪里都有。”邹磊克嗤之以鼻，显然对娄志文的行径极为不屑，“至于他的妻女，我已经安排其他人去找了。他死了，按规矩是要通知一下的，但看样子也不用深入问话，找到人后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就行。”
“啊？为什么这么说呢？我在学校学的是，一般夫妻中有一方去世，另一方往往会是首要怀疑对象，根据统计数据……”梁梓堯不解地提出疑问，他试图将理论知识与实际情况相结合。
“你这是来给我上数学课呢？我脸上写着‘我是数据分析师’吗？”邹磊克以眼神示意不满，继续说道，“简怀珍，我们鉴识组的法医，她的报告指出娄志文血液酒精含量极高，有中毒迹象，但死因判定为‘窒息’，推测是醉酒后不慎趴卧枕头窒息而亡，死亡时间大约在昨晚六至八点之间。她认同医院的检验报告和医生的死亡诊断，决定不进行额外解剖调查，因此案件被初步判定为意外死亡，准备结案。”
“这么快？！”梁梓堯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满脸惊愕，“我这半天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我还没来得及给你看案发周边的监控视频呢，说不定里面藏着什么重要线索！要是娄志文并非意外，而是他杀呢？我们岂不是让凶手逍遥法外了？”
“你这小子，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邹磊克叹了口气，“你以为刑警都是靠直觉办案的吗？新人就该多听听前辈的经验，别总想着推翻一切。”
“可是，这样草率地排除他杀可能，我总觉得不妥。”梁梓堯据理力争，“我们的职责不就是探索所有真相的可能性，然后一一验证吗？”
“你说的轻巧，现实可没那么简单。”邹磊克摇了摇头，“每天那么多案件等着我们处理，不仅仅是命案，抢劫、盗窃、毒品交易……哪个不是我们的职责范围？再加上那些繁琐的报告文书，就算给你双倍的时间也不够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