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辰看着萧祈夜的面色越来越沉,连忙出声打断了他的思路:“主子,这个马嚼子,您说是谁设计的呢?一般的铁匠可做不了这样的精细活,必须是老手艺人了。”
萧祈夜被白辰拉了回去,他的思路很快被带走了,萧祈夜拿着这东西仔细端详:“每个手艺人的手法都不同,你照这个描一个图纸,找厉害的手艺人去做一个出来。”
白辰点了点头:“可是有一个问题,如果此人非常小心呢,不敢露出马脚呢?”
萧祈夜摸索了一下这个东西:“其实也不难,花纹稍稍换一下就行了,不做这个小机关就行了,这么多年的习惯了,他短时间是看不出来的。”
“是!”白辰连忙领着马嚼子下去了。
浴室中,婧云为花半夏挽好了头发:“姑娘,身上的血腥味去掉了,奴婢为您更衣吧。”
花半夏点了点头,在婧云的帮助下换上了一身青衣,花半夏疑惑地看着婧云,婧云笑着说:“这件事情闹得越大越好不是么?”
花半夏默认了婧云的行为戴上了一支翠玉簪子,打开门,就见萧祈夜一点儿都不避嫌地坐在了客厅中喝茶。花半夏坐在了萧祈夜的对面:“今日多谢王爷相助了。”
萧祈夜为花半夏倒好了一杯茶:“这件事情我会帮你追查的。”
“多谢王爷,不过我想着事情闹得越大越好,还望王爷走正常程序,以蓄意谋害的罪名将此事提至刑部。”
“这样一来,奴仆恐怕就是死的死,流放的流放了,一下子大面积地清除家奴不怕被花秉钧怀疑么?”萧祈夜问道。
“花丞相是一个喜欢将主动权握在自己手上的人,就算是大量地清除奴仆也是花丞相自己下的命令,与我有何干系?”花半夏不紧不慢地说,“我所做的事情就是办好一个受害者,而且是让花丞相受益的受害者。”
萧祈夜看着花半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这样对待你的父亲,就不怕我害怕你?”
花半夏看了一眼萧祈夜:“不怕,因为我们都是同样的人,都是被父亲抛弃的孩子,都有着对他的恨。”
萧祈夜抿紧了唇,他没有想到花半夏竟然看出来了,只不过花半夏如此敏锐反倒是让萧祈夜更是不安了,这样一个女子真的甘于被掌控么?萧祈夜道:“有时候知道的太多,会让人不舒服。”
“可是装作不知道,刺只会越扎越深,王爷比我更清楚为什么要积攒实力,不是为了自保,而是为了更高的位置。”花半夏轻笑一声。
“你当真是太聪明了,不过你真的愿意成为我的妻子么?”萧祈夜问。
花半夏没有想到萧祈夜竟然会这样问,这个问题问得很好,虽然是问得唐突了一些,但是这个问题从一开始就该摆在台面上好好谈谈。如今他们两人的婚约是他们结盟最好的证明,也是彼此信任的基石。花半夏比谁都清醒,这个基石会让萧祈夜成为她最好的盟友,可是也会将她禁锢在此。
花半夏看着萧祈夜,她不信任皇家人,当年被花如雪被刺一刀已是极痛,丧子之恨更是心伤。当权者必须薄情寡义,不然就会让情感冲破理智的方向,利弊得失才是最重要的,至于情感,那只是凡人的安慰剂。花半夏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凡人,她做不到将这个男人视作自己的丈夫,她知道她更害怕的是背叛,但是当断不断必受其害。
花半夏摇了摇头:“不愿意。”
萧祈夜的手慢慢攒成了拳头:“为什么,我们只有三年的时间,如果你我不履行婚约,你……”
“婚约是会履行,但是你我不必成为夫妻,王爷可以尽情寻找自己中意的女子共结连理,小女子绝对不会阻拦。”花半夏这一番话让萧祈夜愣住了,只听花半夏继续说,“待到王爷功成身就之时,王爷大可将我放走。”
萧祈夜看着花半夏,他没有想到得到竟然是这个答案,他的内心不知道为何有一些发酸:“你还真是直接,你我为何不能成为夫妻?”
“因为花半夏是一个小女人,虽然有几分聪明,但还是小女人。小女人想要的是一个能给她安全感,能够爱护她的丈夫,这些看起来很简单,但是帝王做不到。”花半夏说道,“如果真要成为您的妻子,恐怕您就要放弃成为皇帝的机会了。”
“帝后是天下最尊贵的夫妻。”萧祈夜说。
“也是最悲哀的夫妻。”花半夏冷酷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