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霁天看着处在修炼之中的两女，半晌之后叹了口气，道：“不能得罪，只能尽力交好了。”
身负天道机缘，可不只是能够引动鸿蒙紫气这么简单。
那是得到了天道庇护的人。
她们的气运，是真正的无可比拟。
若是真的遇到了什么必死之局，她们也是可以化险为夷的。哪怕是付出大代价。但是，不死，这就已经够了。
东方霁天深吸一口气，“红玉，这个朋友，交的好！”
红玉美滋滋，“必须！”
何其有幸，她能够与这两人成为朋友！
一个时辰之后，两股突破的气息同时传来！
东方霁天与红玉精神一振，同时看向了两女。
灵尊三星后期！
灵尊三星初期！
这两个人，居然同时突破到了灵尊三星！
红玉和东方霁天两个人同时叹息。
这两个人，已经不是“天才”两个字就能够形容得了！
他们哪里知道，这两个人，本就不是普通人，此刻沦落此处，也不过是为回去做准备。
穆卿笙与泠鸢同时睁开了眼睛。
两个人相视一笑，居然没有说话，而是直接轻飘飘地落在了平地上。
“恭喜了，再次突破。”红玉率先走上来说道。
穆卿笙眨了眨眼睛，凤眸之中带出来些许调皮的意味。
紧接着，她的一只手，便伸到了红玉面前。
不等红玉惊讶开口，她右手食指便直接点在了红玉心口。
神秘的紫色气息，瞬间涌入了红玉体内！
红玉大惊，急忙坐下调息吐纳。
她如何不知，那东西，是鸿蒙紫气！
这是穆卿笙送她的一次机缘！
半个多时辰之后，红玉身上突破的气息出现，灵尊八星后期！
等到红玉再次睁眼的时候，狭长的狐眸之中有精光闪烁，摄人心魄！
本就瑰丽妩媚的脸容，在此刻竟然更加瑰丽妩媚！
没人会怀疑红玉在这一次的鸿蒙紫气之中得到的机缘！
红玉站起身来，深深地看着穆卿笙，郑重地躬身，“大恩不言谢。”
这一次的鸿蒙紫气，不仅让她实力突破，更让她的资质更进一步！
一个人的资质，那是从出生开始便已经定下了的。
各大势力会在孩子还在娘胎的时候便各出手段，努力将下一代的资质再改善的更好。
可是一旦孩子出生，那资质便是一辈子定下了！
但是，穆卿笙给出来的这么一团鸿蒙紫气，却让她的资质在无声无息之间更进一步！
这是鸿蒙紫气的功劳没错，可若是没有穆卿笙，她如何得到鸿蒙紫气？
“不谢。”面对着郑重的红玉，穆卿笙同样回以郑重。
东方霁天同样郑重。
鸿蒙紫气，多少人穷尽一生都是求之不得的东西，现在，却被穆卿笙如此轻而易举地送给了红玉。
这已经不是一句“谢谢”能够回报的了。
可是同时，东方霁天又有一些叹惋和艳羡。
为何这么好的朋友，他就没有先遇到呢？
不得不说，有时候，人的运气，真的很重要！
面对着鸿蒙紫气，没谁不动心。
东方霁天也不例外。
可那是送给红玉的。
交浅难以言深，用在这里，同样道理。
只能说，运气不好吧。
“出了九霄山……”红玉看着远处苍郁的密林。
她突然有一种冲动，想要永远留在九霄山的冲动！
是不是，我不进入密林，你们就不会出手？
还能够给我留下一份……幻想！
哪怕这份幻想，犹如泡沫一般的，易碎！
“红玉，逃避，是懦弱。”穆卿笙淡淡说道，“世间之事万万千，你能够都逃避吗？”
“即便是此刻逃避了，可是往后呢？又当何如？”
红玉不由得退了一步。
她瑟缩了，退却了。
她想逃避。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是如同杂草一般的疯狂在心中蔓延。
对，她就是想要逃避！
哪怕，只是一时！
可是，穆卿笙却在步步紧逼。
“红玉，你想看着我们陪你一起在这里退缩逃避么？”穆卿笙凤眸灼灼，其中有凌厉光芒闪烁，“还是说，你要让我们先行，解决了那些人你再出现？”
红玉垂眸，不知如何作答。
“白姑娘……”东方霁天忍不住地开口阻拦。
他都不敢如此去逼迫红玉，这个白桑，居然如此狠心逼迫！
真的是……
东方霁天叹了口气。
也许，正是因为他和红玉太熟了，熟到他非常的清楚红玉的所有经历，所以他反而不忍心逼着红玉走出九霄山，去面对密林之中的重重杀机。
可是正如同穆卿笙所说的那样，红玉迟早都是要面对这一幕的。
与其拖拖拉拉一直逃避，倒是不如直接面对，是生是死，总是要有一个结局的。
“你……”红玉看着穆卿笙，眸中带着迷茫之色与痛苦，“你知道什么！”
“我是孤儿。”穆卿笙突然开口说道，“我的父母，不知所踪，我被人收养，被人算计，我没有兄弟姐妹，可我有能够陪我生世的朋友。”
穆卿笙想起来了幻音与泠鸢，想起来了丹砂与红狐，想起来了下界时候的穆家。
“红玉，我的确不懂，可是每个人都有她的痛。”
“你的痛，和我的痛，其实是一样的。”穆卿笙声音平淡，“我没有你的那种经历，所以我不懂你，可是你也没有我的经历，你又如何懂我？”
“所谓的执念，所谓的心魔，说到底，不过是我们的执念，我们的心魔，是我们的逃避，让执念存在，也是我们的逃避，让心魔永存，红玉，你还不明白么？”
红玉默然不语。
穆卿笙淡然一笑，“我走到今日这一步，谁知道我经历过什么。”
“可是不管经历过什么，那都是人的一生之中必须要经历的，闯过去了，凤凰涅槃浴火重生更上层楼，闯不过去了，身死道消魂飞魄散！”
“这世间事，何曾脱离过这些？”
这一次，不仅是红玉沉默了，东方霁天同样也是沉默。
穆卿笙说的话有些偏激了，他们都能听得出来。
可也正是这么一番话，让他们陷入了思考。
是啊，人这一生，所经历的事情，回过头去看的时候，便会发现那些都是必须要经历的，没有人能够为你承担，没有人能够为你经历。
那是你人生路上的景色，也是你生或死的选择。
是选择涅槃重生还是选择身死魂消，这些，都是要自己选择的。
哪怕逃避，最后还是要选择的。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在一开始便做出选择，搏一场，拼一次。
心痛了，没关系，时间会抚平一切。
不忍心，没关系，结局只是你死我活，你只是把活着的机会让给了你的敌人而已。
穆卿笙给了红玉选择。
红玉眸中神色变化，不难看出来她的挣扎。
“我们走吧。”半晌之后，红玉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