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中有痛苦，可是也有坚定。
既然最终还是免不了你死我活，还是免不了兵戈相对，那么，就让我们来吧！
是死是活，听天由命！
不论生死，皆是命数！
穆卿笙满意地笑了笑。
这才是红玉！暗圣宫的第一圣女！菁英榜前五的强者！
红玉走在最前面，毅然决绝。
“主子，我们……”
“这是属于她的斗争。”穆卿笙沉声说道，“若只是左萱与南宫晨曦动手，我们便不插手，若是她们带着其他人一起动手，那么我们便少不得要讨教一番暗圣宫中人的本事了。”
声音平淡沉沉，却让一旁的东方霁天掀了掀眼睑。
这个女子，杀伐果断更在红玉之上！
这般的天赋，这般的心性……
东方霁天几乎都可以看到，在未来，上界风云之上，必有此女一席之地！
穆卿笙察觉到东方霁天的目光，冲着他粲然一笑，“到那时候还请东方公子配合。”
“好说。”东方霁天答应的爽快。
他的初衷，与穆卿笙的一般无二。
若只是三位圣女争斗，他不会插手。
可若是那两人叫了人来，那他也不会在旁边干站着。
生死之中，从来都没有所谓的公平！
他们再次赶了将近半个月的路，终于到了密林的入口处。
过了密林，便是暗圣宫了。
这一处的密林，极为辽阔，便是单纯的赶路，都需要一个多月的时间，更不要说他们还要应对不知何时会到来的杀机。
“走！”深吸一口气，红玉率先进入了密林。
穆卿笙和东方霁天、泠鸢三人紧随其后。
他们都看到了，红玉的双手紧握起来了。
金色的铃铛在静谧的密林之中发出清脆的声音，惊起了一路的飞鸟。
赤裸的雪白玉足由灵力包裹着，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在密林之中。
东方霁天神情更是紧绷起来，随时警惕着可能会到来的刺杀与偷袭。
红玉勉强扯出来了一个笑容，“过了这里，便到家了。”
“嗯。”东方霁天点头。
家。
暗圣宫对于红玉来说，就是她的家。
她一直依赖着的家。
“师父，您知道吗？”红玉在心中问道。
师父，您知道即将发生的事情嘛？
如果您知道，您会怎么处理？
如果您是我，您会怎么办？
师父，晨曦是您的女儿，我是您的弟子，可是如今，我二人兵戎相见，不死不休，师父，请您告诉玉儿，我该怎么办。
如果可以，我宁肯这一辈子都没有被您带回暗圣宫，我宁肯一辈子做一个乞儿，一辈子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也好过，如今竟要……
“咻——”
就在红玉心中思绪万千的时候，东方霁天目光一寒，手指中已经夹住了一枚暗器！
“是撒菱！”东方霁天声音之中带着怒火。
撒菱，是刺客、杀手一类的人才会用的武器。
它是菱形的，几面皆是凸出的刺，刺在人的身上格外痛苦，且血流不止！
“上面有毒！”东方霁天再次开口。
蓝汪汪的颜色像极了阳光下的湖水，波光嶙峋！
可是这么漂亮的颜色，如今却是可以致命的东西！
“卑鄙无耻！”东方霁天怒声说道。
杀人就杀人，居然还要上毒！
暗圣宫虽然都是女子，名字之中也带了一个“暗”字，可她们从来都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黑暗之人！
相反，那些女子虽然有的脾气怪异，但皆是堂堂正正之人！
何曾有人以暗器杀人？
简直就是给暗圣宫丢脸！
“你们坏了规矩。”红玉声音冷肃。
暗圣宫中，同门不得使用暗器杀人！
同门之中，不得以毒杀人！
如今，她们把这两条禁忌都犯了！
红玉如何不气？
可是更多的，是心寒。
同门师姐妹，居然走到了这一步。
宁肯犯下圣宫禁忌，也要杀了她，这究竟是有多大的深仇大恨？
红玉不知道。
她也不想知道了。
红玉踏前一步，手中几道灵力匹练出现，分别射向了几个方向！
无一例外的，那几个方向，皆有一道闷哼声传出。
“她们竟是如此的迫不及待。”红玉叹息道。
“因为你太强。”东方霁天说道，“菁英榜第五，已经足够说明太多了。”
红玉默然。
她知道那个榜单的含金量。
那是天下骄子齐聚的一个榜单。
“我们继续走吧。”红玉看也没去看那些人。
死人，不值得了。
她也不想知道都是何人了。
他们走了两公里的路，走了三天。
区区五公里，放在平时，御剑而行也不过是两盏茶的功夫。
可是现在，他们足足走了三天！
不过是五千米啊！
红玉心凉至极。
她没想到她们那般的欲杀她而后快！
“红玉，你有什么想法？”东方霁天问道。
红玉摇摇头。
“我们，御剑吧。”东方霁天艰涩地说道。
这三天，他们已经杀了近百位暗圣宫的人了。
而这些，不过是普通弟子。
“不必！”红玉声音漠然，“让她们来！”
她想看看，究竟有什么人！
“……好。”东方霁天不再劝说。
而接下来的五天，他们走了将近二十公里。
因为他们是一路杀过来的！
他们的实力在年轻一辈之中本就是一骑绝尘，便是南宫晨曦与左萱二人，都要仰望他们。
如今全力出手，速度自然快。
这一路，直杀得血腥冲天！
红玉一身红衣，上面尽是已经干涸的血迹！
“我去清理一下。”在一条溪水旁，红玉说道。
“嗯。”穆卿笙点了点头。
“若有人来，直接杀了。”
红玉叮嘱了这么一句，才去了溪旁。
穆卿笙和东方霁天对视一眼。
红玉变了许多。
也是，任是何人，被这般追杀，都要变。
“红玉在暗圣宫没有支持的长老与弟子？”穆卿笙问出来了她一直想问的问题。
“有，很多。”东方霁天苦笑一声，“但红玉怕是早就有过吩咐，所以那些人才会没有到来。”
“而且，也许这就是暗圣宫，给她的历练。”
她，而不是她们。
一句话，便能够看出暗圣宫是多么重视红玉。
穆卿笙第一次沉默不语。
这份重视，是用心伤与心寒换来的。
那两个圣女未必不知暗圣宫的态度，可她们还是要做。
因为，地位，权势。
红玉，一颗心怕是早就千疮百孔。
穆卿笙看向了远方。
前方的路，还很远。
也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