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怪女孩
陳住气 o2024-08-25 11:013,009

两个魂魄同时控制一具身体,比两人共用一条腿的“两人三腿”游戏更令人难以想象,两人三腿跑起来都得相互拌蒜跌跌撞撞,何况我们现在是要共用一个身体呢?

可怪就怪在,我能无比丝滑地控制这身体,想开口就开口,想闭嘴就闭嘴,甚至想撒尿就能去撒尿。我们谁也不用觉得吃了亏,她撒尿的时候我看着,我撒尿的时候她也在看。

出了卫生间,那群大爷大妈,叔叔婶婶竟然还等在外面,我们一出来他们就围上来继续问东问西。我一个稍不留神松下牙关,她就会自动回复周围人的问话。

我发狠咬了一下她的舌头,生理性的眼泪夺眶而出,她却毫不反抗!

我感觉自己就好像开着一辆陡坡上的车,踩住刹车它就令行禁止,脚一松它就自动行驶!

她不慌不乱、不怕我、不排斥我、不阻挠我,就那样抱着不知什么居心,在暗处悄无声息地看着我。

我本来应该立刻跳水里淹死她,可周围人太多了,还有几个过分热心的大爷大妈仍然要叫警察,又吓出我一身冷汗,我现在可是个阴物,畏光畏火畏阳气,这么多热气腾腾的活人围过来,我已经很窒息了,再招来几个公家人,我岂不是要死在这?

我一下就慌了,只知道语无伦次的一再说不要报警,我回家就行。

有一对路人情侣认出了原主,说“我”是他们楼里的住户,可以顺路送我回家。

这一路上,我虽然掌握了点类似于水鬼的本事,但只能在自己熟悉的水里用,换个坑怕是都不行,何况现在还是在岸上。这破身体又瘦又弱,走快了还心慌气短,根本摆脱不了俩大活人,我没办法,只能任由他们把我们护送进了一栋楼。

原主的身体像是随意按了个电梯楼层,直到出了电梯,我才甩脱了那两个多管闲事的,准备等他俩一走就溜下楼,回我的地盘去,我也不知道我说的地盘到底是水里还是南市。

令我没想到的是电梯门刚关上,我还没来的及再按,身后一扇门突然打开了。

我这具身体里的心“咯噔”了一下,后脊一冷。

打开的门里探出一颗脑袋,女人,看上去二十多岁,还是三十多岁?

我说不好,她贴着面膜,一头大卷发,染成了那种很流行的渐变黄色,她的五官非常精致,身材也很好,我挑不出毛病,但她一点也不好看,因为那眼神直勾勾的,冷冷的,像蛇。一看到她,我就觉得原主的身体紧绷起来,瑟瑟的发着抖,本就没多少的力气也快抖光了。

那女人皱起弯弯细眉,一把把我拽进屋:“疯哪去了,弄成这样?”

她的指甲比匕首还硬,还锋利,我看的真真切切,那根本不是手,是一只裹着人皮的爪子。爪子干燥,冰冷,力大无穷。浓重的桂花香水味扑面而来,藏着腥气和腐臭气。

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古怪的少女在水里能看见隐身人,她身边还有个不好惹的妖怪,我到底招惹了个什么?还有,除了那几篇科幻文,还没听说隐身人能附身到别人身上,那现在到底是我上了她的身,还是她抓了我?

难道她是故意的?故意让我上了她的身?难怪她一点也不担心自己被鬼上身!

“我让你去找的人,你找了吗?”女怪物把我抓进屋里,扔在卫生间门口,就转过身去。

她揭下面膜开始对着镜子化妆,好像没发现我的存在。这下看得更清晰点,应该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我的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非常恐怖的念头,她刚才揭掉的会不会是另一张已经衰老的人脸呢?

我知道这个身体绝对斗不过她,生怕露馅,也不敢出声,指望原主自己说,可原主居然也一声不吭。

“你能干点什么?”女怪物似乎习惯了原主的沉默,画完口红,她的目光就从镜子里滑出来,弹到我身上,她对着我上下扫了一眼,无比嫌弃地说,“你怎么越长越难看了?”

我和原主一人一鬼继续无言以对。

“赶紧去把自己弄干净。”法力无边的女怪物冷冷地吩咐,“洗干净做个面膜,然后好好睡一觉,明天带你出去见个人,再这个鬼样子,小心我让你真成鬼样子。”

我看到她牙上隐约有血迹闪过,打了个寒战,没等我多想,两条腿就游魂似的拖着我走向旁边的卧室,关上了门。

暂时脱离了女怪物的视线,我略微松了口气,靠在门上,隐约感觉自己忘了点什么。

漆黑的屋里没有开灯,这时,我被唯一的光源吸引了,床头柜上有一个夜光闹钟,正滴滴答答的走着,显示当前时间是9月27日,20点08分。

我脑子里“嗡”的一下,想起来了:还有不到三天就满八十一天了!

还有不到三天,再不能解除隐身,我就只能隐身到死了。

凡人都怕鬼,因为人看不见鬼,鬼却能在暗处看着人。

可是这会儿,我看不见她,感觉不到她,她却能监视着我,于是我成了“人”,她成了“鬼”。

女怪物就守在外面,腥味好像会顺着门缝溜进来,我不敢出声,黑暗中隐约能看见卧室墙上挂着一面穿衣镜,我连忙朝镜子里的人比划口型,生怕她看不明白,我一边无声说话,一边在镜子上写字。我告诉她我没想拖她下水,当时凑过去是想救她。

我屏住呼吸等着,床头上的夜光闹钟吵的要死,一秒一秒的跳,一秒一秒的将我的命蚕食鲸吞,我心急如焚,她却无动于衷。

我继续挣扎,写字的时候手直哆嗦:我问她是不是想让我帮她做什么事,我很乐于助人的,能帮一定帮。

透过镜子,她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我,依然不理我。

我真的快崩溃了: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想把我怎么样?蒸着吃还是煮着吃,来个痛快的行不行!

就在我开始胡言乱语的时候,我忽然发现,镜子里的她表情慢慢变了。

那也是一张不好看的脸,没有血色,五官正在乱蹿,左半张脸是慌成热锅蚂蚁的我,一双大过脑袋的眼死鱼似的瞪着,鼻孔张着,而右半张脸是她的,她闭上了嘴,嘴角尖的像一对荆棘刺,正朝右边拉平……

黑灯瞎火的小屋里,她抿着嘴,冲我露出了一个无比诡异的笑。

该怎么形容那一笑呢?恕我词穷,真的形容不出来。我吓得猛地转过身去,背对镜子,不知怎的撞到了墙上的电灯开关,屋里“欻”的一下亮起了惨白的灯光,眼前的陈设,差点没让我抽过去……

双层的遮光窗帘紧紧的糊着窗户,屋里异常整洁,被子叠的比豆腐块还像豆腐,床单上一道褶也没有,桌椅腿都严谨的跟地板缝对了齐。

而正对着房门的书桌上却铺满了黄纸,上面写着朱砂咒文,“镇”着书桌中间的一张黑白遗照!

我的膝盖当场就软了,差点给遗照上的人跪下,嗯?等等。

我突然发现照片上的人有点眼熟。

强忍着磕头的冲动,我一边默念着“百邪不侵”,一边壮着胆子凑过去仔细端详那遗照,片刻后,我倒抽一大口凉气:那照片上的人竟是我……是原主她自己!

她在卧室里供自己的遗照,还摆出了镇压厉鬼的阵势,这是在干什么?

阴间人天生对黄纸朱砂一类的东西充满恐惧,我忙往后退了两步,可很快就缓过神来,我并算不上真正的阴间人呀,怕他个鬼,于是壮着胆子上前定睛一看,却发现那纸符更奇怪。

那些黄纸上既没有九字真言,也没有六字大明咒,写的都是些完全能看懂的普通汉字。

“我对生活充满向望。”

“我相信一切都会变好。”

“妈妈又哭了,我却笑了。”

“我不反抗。”

“我爱妈妈。”

“妈妈笑了,我却哭了。”

“妈妈是一堵墙。”

“活着和死亡之间隔着一个人。”

字写的很难看,是支楞八叉的婴儿体,血红血红的,看的我云里雾里。

现在的我是靠着水才没死,水已经算是我的再生父母,说是半个水鬼也不为过,人是水鬼,脑壳里当然也全是水,解谜太难为我了!

我盯着那些纸符看了半天,没能看出个子丑寅卯来,只好把掉到地上的黄纸都捡起来归位。

其实,这种纸符祭拜形式最初源于道教,道教跟传统的道家并不是一回事,道教在东汉末年由张道陵创立。到了南北朝时期,道教开始向正规宗教转型。这时,道教大致分成丹鼎派和符箓派两派,丹鼎派以修身养性,炼丹服食为主,归于仙术;符篆派,擅长通冥达幽、画符念咒,归于神术。不论是所谓的仙术还是神术,都不过是道教人士的一种养生袪疾的一种方式而已。

其中一张滑到了床底下,我就趴下去伸手掏,却在床底下发现了一样东西。

继续阅读:第3章 日记本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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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记里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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