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当是希望她母亲跟着那人走的。
因为她知道这个村子里被隐藏的罪恶。
只可惜，她母亲没能逃出去。
说完这句话，她走进侧房。
房间里传出沙哑的男声，夹杂着痛苦和不甘。
她快步走出来，手里拿着脏污的布料。
在这里待了一会儿，她全程没有歇着过，一直在忙碌。
就算是这样，在屠老大回来后，依旧踹了她一脚。
“你弟弟要找我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女孩倒在地下，声音平静：“你在做工，我不想打扰你。”
屠老大冷笑：“别踏马跟老子说这个，以后你弟弟再找我，立刻跟我联系。”
看得出来，屠娇娇的弟弟在屠老大心里的位置很重。
“对了，那男人有没有找你？”
屠老大说着，又用那种阴恻恻的眼神看着她。
屠娇娇神色自若，摇摇头：“没有。”
屠老大哼了一声，有些不耐烦：“好了，滚去做饭，老子饿了。”
屠娇娇起身走进厨房。
晚饭，她给我端来一碗稀粥，和一些小菜，一天的忙碌让她很疲惫。
强撑着问我：“你准备怎么办？现在，怕是难走。”
“那就先不走。”
这就是我的打算，并且，我有种预感，屠老大在算计着屠娇娇，并且，是很不好的事。
屠娇娇沉默了一会儿，点头：“也好，等时间久了，他们或许就不找了。”
吃完饭，我准备离开。
屠娇娇沉默了几秒，低声道：“别找我了，他怀疑我了。”
她口中的他是屠老大。
我点头，心里也打算不在让她发现我，只是，找她那是必然的。
又过了两天，我将屠娇娇留下来的土豆和红薯吃完。
村里的巡视依旧在继续。
看得出来，他们不找到我不罢休。
我在一处空房子里寻到一些黄符，符纸上的字迹已经风化到看不清。
也不知道这里之前发生过什么。
还有一些没有染上笔迹的黄纸。
又找到一只毛笔，虽然已经破旧，但勉强能用。
现在，离画符只差朱砂。
我有些发愁，这玩意儿不好找。
但，夜半睡醒，我发现石碑处又变成一个深坑，更让我意外的是，深坑边沿覆盖着红色的朱砂。
这是我第二次见到深坑，我发现石碑消失是有规律。
之前见到的那个并没有覆盖朱砂，所以，这深坑也是不同。
我将朱砂挖了一些，用水化开。
毛笔沾上朱砂，在黄纸上画起来。
一张接着一张，一口气将十几张黄纸画完，我停下来。
这里我画了五张隐身符，毕竟我还要在村里探索。
另外的则是五雷符。
这是对人和鬼都有效的符箓，其他的则是只画了一张。
一早，我将晾干的符箓收好。
外面的脚步声突然停下来。
我听到屠亮的声音：“还没寻到踪迹？”
“没有，亮哥，其他地方都找过了，包括后山我们都去转几遍了，就除了这。”
门外陷入沉默。
我听到屠亮的声音：“躲在这，他迟早会死，只是可惜了，没法献祭河神。”
“你们继续巡视，我看他能躲到几时。”
说着，脚步声渐渐远去。
躲在这迟早会死？
我看向石碑若有所思。
再次来到屠老大家，我没看到屠娇娇，却发现本该去做工的屠老大在家。
因为身上贴着隐身符，我没有再去圈舍，而是走到院子里。
屠老大手边放着一扎白纸，手里正摆弄着竹篾，似乎在扎着什么东西。
就这么干坐了一会儿，我往侧房走去，走过屠老大身边，他突然停下手里的动作，扭头看向我的方向。
对上他的眼神，我还以为他看到了我。
但很快，他皱了皱眉，移开视线。
我有些意外，他的感知竟然这么敏锐。
走到侧房，里面安静到近乎死寂。
房门关着，我没推开，来到窗户前。
这是装着透明玻璃的窗户，窗户外面焊着几根铁条，将窗户封严，似乎是怕里面的人逃出来。
但听屠娇娇说，她弟弟病的很严重，根本没有出来的能力。
透明窗户能看到房间里的摆设。
一张床，一个桌子，床上隆起高高的一团人形，似乎在睡觉。
我打量着人形，这张床很长，完美契合这个房间，贴合着两边的墙，目测有三米。
而床上的人形，从床头到床尾，身体霸占了整张床。
我愣住了，这身高根本不在人类的范畴。
并且，我皱起眉，床上的黑布盖住他大半身体，但，露出来的手却是青黑色，上面有一种油一样的光泽。
看着就像某种生活在暗河中的生物。
我听过他说完，如果不然，我无法将其跟人类沾边。
正看着，院子突然走进一人。
伴随着“咳咳咳…”的声音。
是之前在会场内稳定局面的老者。
屠老大看到他，主动起身去迎接。
老者对他摆摆手，让他继续。
“你之前问我的事，我过来给你答案。”
他说着，找了个凳子坐下来。
“你真决定这么做？”
屠老大点了点头，道：“我儿子快撑不住了。”
老者叹了口气，语气有些不忍：“那可是你亲闺女啊。”
屠老大冷笑道：“一个跟她娘一样不安分的丫头罢了，屠老，实话跟你说吧，那个外乡人就是被那丫头藏的，要不是她还有用，老子早把她献祭河神了。”
叫屠老的老者也不意外，怕是早就想到了。
思索片刻，道：“十日后是吉日，只是，献祭河神的人还没找到。”
屠老大眼神闪过狠厉：“这个您老不用担心，我有办法。”
屠老走后，屠老大继续手里的纸扎。
扎了一会儿，手里的纸扎渐渐成形。
我看出来，这是一件纸衣服，只是，这衣服的款式很怪异。
上半身很短，下半身很长，长到甚至要拖出尝尝两条空荡的裤腿。
将纸糊好，屠老大满意的看着眼前的作品，心满意足的将作品拿进房间。
我没有跟进去，因为我看到屠娇娇回来了。
趁着屠老大还没出来，我走到屠娇娇身边，将屠老刚才过来的事以及他跟屠老大的对话全数告知屠娇娇。